這幾日的經歷讓聽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二人的進京行程也提前了一些。
但不同的是,燕望舒不知道什么時候弄來了一個看起來跟她年齡相仿的小男孩。
那孩子雖不似聽雨那般瘦骨嶙峋,但也不是很健壯,看著和燕望舒一般的病秧子模樣,卻是一副膽小模樣,臉上帶著一個幼稚的笑臉面具。
她心中有些不得勁,便暗戳戳的問她:“這是誰,你什么時候撿的野孩子”
燕望舒一聽到“野孩子”,便有些發笑道:“看著眼熟,想著有些緣分,便打算帶著”
這下使聽雨不免警惕了些。
聽雨不傻,她之前已經有些意識到燕望舒所說的“藥引子”只不過是謊話,目的是為了試探她。
究竟是為了什么她暫時還不知道。
但她的命是燕望舒給的。
既是恩人,當以舍命相伴。
而眼下男孩,沒有經歷所謂的試探,卻輕松的來到了燕望舒身邊。
燕望舒不是濫發善心之人,她不會救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此人必有過人之處。
想到此,聽雨的警惕心愈加嚴重。
燕望舒看出了她的警惕,低低嘆道:“他叫有時,是個孤兒。”
燕望舒突然回想起前幾日和這小孩的第一次見面。
比遇到聽雨還要早一些,在來白玉京的路上。當時這小孩沒有表現出敵意,燕望舒也便沒再管他,只當是流民討食。
一路上,聽雨總喜歡采一些草藥,這條路時常長一些稀奇的草藥。
白玉京的人沒幾個有文化,有幾個膽大的憑著上京學習過,揚言這些草藥是寶貝。
確實是寶貝,但他們不會用,反倒弄巧成拙
,將自己吃成了半身不遂。
自此,這條路上的寶貝只有她能看見了。
但偷偷跟著她的那個人,貌似知道她懂醫術,或是討好,又或是什么,她只看過一眼的草藥,他也全數采了下來,最后,擋在了她的面前,將這些草藥遞到了她面前。
她一如既往笑瞇瞇的說:“你不怕這些草藥有毒嗎”
男孩反問道:“你不怕我的容貌嗎”
“有什么可怕,只是殘缺的玉罷了”
男孩聽后,耳朵刷一下的就紅了。
“我..我叫…”
“有時”
“長風破浪會有時的有時。”
“我是個孤兒,我想活下去。”
“求您將我帶走吧。”
燕望舒一向喜歡聰明的小孩,所以她把有時帶走了。
后來,有時跟燕望舒說,他無父無母,不知從何而來,偶然聽幾個進京學習過的男人說了這首詩,便取名為有時。
至于半邊臉的燒痕,他說他也忘了這是怎么回事,自有記憶起,便被白玉京的百姓視為不祥,趕了出去。
燕望舒從有時有些顫抖的聲音中聽出了破綻,但她還是裝作不懂,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竹刻的笑臉面具。
起初有時雖然有些抗拒戴這個丑東西,但是他一想,自己的臉更丑陋,于是開心的戴上了面具。
帶孩子對燕望舒來說還是很困難。
他們兩個性格完全不同,聽雨現在變得越來越鮮活,有時卻始終內向沉默,聽雨常對有時咄咄逼人,起初有時還搭話,現在直接裝啞了。
燕望舒無心管二人,偶爾也會出聲打趣兩句,看似和睦的三人,卻各懷心思。
一路上三人吵吵鬧鬧,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京城。
京中繁華的景象不禁讓沒見過世面的聽雨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可見瘟疫的嚴重對京中沒有絲毫的影響。
再次感嘆了命運不公后,聽雨看向了有時。
發現他和她一樣的震驚,不免松了口氣,這小子和自己一樣,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幸好幸好。
聽雨松了口氣又看向燕望舒。
燕望舒神情如常,面紗下的臉龐始終含笑。
只是聽雨沒注意到的是,燕望舒的笑僵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