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賀今朝沉默兩秒，轉而看向我：“你好像很厲害。”

“再厲害也不教你。”我氣沒消，不想搭理他。

他默了默，我又說：“我心已堅定絕對不會再受你的嗟來之食。”

于是賀今朝徹底沉默了。

二十九

“那算了。”賀今朝低垂眉眼，又可憐起來。

我不解的看他，就聽見他嘆息一聲，說：“我可能天生廢物吧。”

“你不是能識文斷字？”

奇了怪。

賀今朝說：“又養不活自己，賀希望我早日融進大吾。”

“我看你們都如此英識有力，而我就算再刻苦也才是個半吊子。”他又是一聲嘆息：“想來的確是個廢人。”

我無語了：“你好假。”

賀今朝聲音小了下來：“我只有這般求生之道。”

他說：“我打不過罵不過，跳起來都未必有人家高，就只能盡量示弱了。”

“果然是文不成武不就的。”

又是一聲嘆息。

三十

大吾以勇，智為信仰，我是信仰的代表，所以我不僅厲害英勇，還機智聰明。

除去阿婆外，唯我最厲害。

于是我盯了賀今朝幾秒，確定了他不是在騙我。

行吧，本人樂善好施，善良純潔。也可以勉為其難教教他。

三十一

賀今朝好呆啊！連我教他的招式都記不住。

三十二

我當著過來看戲的瓦達和列田的面把賀今朝惡狠狠罵了一頓。

只有讓他跌入低谷他才能發瘋圖強。

這是阿婆教我的道理。

三十三

賀今朝終于打出一套漂亮的狗拳。

列田、瓦達震驚。

三十四

賀今朝腳下一滑，收尾天崩。

他還是好笨。

還很弱，讓他提一桶水他也差點水灑了。

大吾地荒！

大吾地荒！植被稀疏，砂石遍地！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也是傻了竟然想著讓他來，自己偷懶，但愿阿達馬不會怪罪。

三十五

賀今朝還在對我笑。

我深吸一口氣，不看他。

罵不了，我不在理。往后走幾步將桶裝滿沙讓他提，免得他力氣小會浪費水。

三十六

要入秋了。

其實大吾分不出四季。天氣每天也都那樣，先是沙，再是晴陽，然后風，最后再晴。

……

想去江南看看。賀今朝說江南每個季節往江水高山上看，顏色都不一樣。

他想去，沒事我就跟他一起看書，看畫。想象江南的正規模樣。

三十七

梨花種跟菜花的種子一樣。

賀今朝將花種送到我跟前，我看到的第一眼是想一口吃掉。但我張嘴的一瞬間賀今朝瞪大了眼睛，然后把手收了回去。

心里不是很爽。

我瞇眼十分不爽的看他，說：“賀今朝，你干什么？”

“這是種子。”他驚魂未定的呼氣：“不能吃。”

我問：“種子有什么不能吃的？”

賀今朝終究脾氣好，只是嘆氣跟我解釋：“這是花種。”

“什么花？”

他瘋了？在大吾種花？我能在大吾見過的花也就草荊騰上的，一顆一顆小白粒。

賀今朝繼續說：“黎花。”

我：“……”

三十八

我看他，頭一次覺得他真的有腦疾。

賀今朝是個傻子。

賀今朝說現在正值夏未種梨花最合適。

我不管他那些有的沒的，拿鋤頭：“那正好，陪我種白菜。”

他不依不撓：“我觀察過周圍地形，雖是黃沙但也亦有土石，梨花堅韌，定時能種出來的。”

我了然，又去拿擔子丟給他：“順便把水也挑了。”

賀今朝：“……”

三十九

賀今朝不放棄，死纏爛打：“到時候一定美極了。”

我睨他：“想干什么？”

看我理他，賀今朝對我先是悠然一笑：“勞作就是得結伴啊。”

原來是想找個苦力跟他一樣做冤大頭。

我極其不耐煩：“找瓦達，列田。”

他說：“不熟。”

我：“……”

四十

我將瓦達跟列“丟”給了賀今朝，他們三人先是互相眨眼，然后瓦達罵我，列田罵賀今朝。

算了，賀今朝智商會傳染。

我也傻了。

老實調節半個時辰。

四十一

賀今朝跟瓦達、列田種了三個時辰的梨花。播種的地挑了又挑。我挑完水回來時，他們三個還在那里爭。

賀今朝手里的花種還在，我說他要是再握手心幾刻鐘，花怕能自己長出來。

我上前，挖坑，將種子客氣的搶過來，一撒再將坑一填。

他們三個沉默了，向我看來。

我高傲抬下巴：“就種這。”

瓦達說：“土不好。”

列田說：“全是沙子，太陽照不到。”

唯有賀今朝一拍手，大叫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