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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小鎮第十二章

暮色像被揉皺的灰布,沉甸甸地壓在鳳凰谷上空。林小滿和江澈拖著被雨水浸透的翅膀飛回驛站時,檐角的銅鈴正發出疲憊的輕響,像極了他們急促的心跳。三天來連續送完十二趟急件,爪子上的血痂還未結痂,又被晨霧里的荊棘劃開新的血口。江澈踉蹌著撞進窩里,藤編巢壁發出“咯吱”的呻吟,驚飛了檐下打盹的雨燕。

“先喝口糖兒留的蜜水。”小滿從藤袋里摸出個雕花葫蘆,蜂蜜混著野莓香溢出瓶口。江澈卻盯著窗外發呆——暮色中,黑羽鳳凰的辦公室透出冷白的燈光,窗欞上的鐵柵欄將月光切割成碎片,像極了他們此刻支離破碎的神經。

“真要去嗎?”江澈的爪子摩挲著葫蘆上的鳳凰紋,“白羽今天檢查信件時,我看見他袖口沾著半片熒光草——那是西瞳密信才會用的標記。”

小滿沒說話,只是掀起翅膀內側的羽毛。那里藏著西瞳新給的“隱息粉”,淡藍色粉末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像撒了把碎星在淤青的傷口上。三天前在雷暴區,她親眼看見黑羽用同樣的粉末掩蓋追蹤咒,而今晚,他們要反過來用這招潛入他的辦公室。

月過中天時,驛站的燈火次第熄滅。林小滿和江澈貼著墻根往黑羽辦公室挪,潮濕的石板路映出他們佝僂的影子,像兩簇被風吹扁的火焰。路過儲物間時,小滿突然拽住江澈——墻角堆著半筐發霉的松子,正是白天她故意“失手”打翻的那批,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可疑的油光。

“是‘嗜睡松’。”江澈壓低聲音,“墨三說過,黑羽用這玩意兒喂守衛的貓頭鷹。”話音未落,頭頂傳來“撲棱”聲,一只戴著銅鈴的貓頭鷹正歪頭盯著他們,瞳孔在夜色中縮成細線。

小滿屏住呼吸,從藤袋里摸出顆糖紙包著的堅果——那是糖兒特制的“貓頭鷹誘餌”,外殼裹著能混淆嗅覺的迷迭香。貓頭鷹撲棱著落下,銅鈴“丁零”輕響的瞬間,江澈已用翅膀勾住辦公室的窗欞,爪子在濕滑的石壁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辦公室里彌漫著陳年羊皮紙的霉味,檀木柜上的紅印信封整齊碼放,火漆印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凝固的血。小滿盯著那些鳳凰尾羽紋路,想起西瞳變身時舒展的翅膀,每根翎羽末端都有相同的蜷曲弧度。江澈則注意到柜腳的銅鈴陣——七枚鈴鐺呈北斗狀排列,正是驛站守衛手冊里提到的“警報陣”。

“踩著我的影子走。”江澈低聲說,展開翅膀將小滿籠罩在陰影里。他們像兩片重疊的枯葉,在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挪移,每一步都精準避開銅鈴的感應范圍。檀木柜的第三層抽屜半掩著,露出信封邊緣的銀線——那是西瞳反復警告過的“追蹤咒”標記。

小滿深吸一口氣,指尖觸到信封的瞬間,窗外突然傳來守衛的腳步聲。江澈猛地將她拽進窗簾后,兩人緊貼著冰冷的石壁,聽著黑羽的靴跟在走廊里“咔嗒咔嗒”靠近。小滿聞到江澈羽毛上殘留的草藥味,想起白天他替她擋下疾風時,翅膀邊緣被刮掉的那簇絨毛。

“啪嗒。”黑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煤油燈的光映出他腰間的銅扣。小滿攥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銅扣上的鳳凰紋案與西瞳給的備用扣分毫不差,而扣眼處纏著的藍線,正是三天前她修補江澈藤袋時用的那根。

黑羽在書桌前坐下,從抽屜里摸出張泛黃的紙。小滿瞪大眼——那是她和江澈第一次送錯的藍印信件,信封背面還留著她慌亂中蹭上的蜂蜜漬。黑羽盯著污漬,指尖輕輕摩挲,像在觸碰某個遙遠的回憶。

腳步聲漸漸遠去,江澈輕輕拽了拽小滿的爪子。兩人再次靠近檀木柜,這次小滿直接用牙齒咬開信封火漆,血腥味混著蠟油味在舌尖炸開。信封里的羊皮紙上,“西瞳”二字被紅筆圈住,旁邊批注著:“與谷主余黨勾結,意圖復活禁術。”

“走!”江澈壓低聲音,將信封塞進小滿藤袋。窗外的貓頭鷹突然發出尖銳的啼叫,銅鈴陣“叮鈴”大作——他們還是觸發了機關。兩人撞破窗戶沖進夜色時,一只不知名鳳凰的怒吼從身后傳來:“站住!”

月光下,小滿看見自己翅膀投在墻上的影子,尾羽末端隱約泛著銀光——那是“隱息粉”即將失效的征兆。江澈拽著她拐進小巷,懷里的信封突然發燙,火漆印上的鳳凰尾羽竟在月光下緩緩展開,像只即將振翅的幼鳥。

身后的追兵腳步聲漸遠,小滿卻在拐角處瞥見黑羽辦公室的燈重新亮起。他站在窗前,銅扣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而手里攥著的,正是他們遺漏的半片信封碎片。

“這下糟了……”小滿喉嚨發緊,眼睜睜看著黑羽把碎片舉到燈前,火漆印的紋路在光暈里清晰得可怕。江澈拽著她往陰影里縮,翅膀蹭到墻根的苔蘚,發出細碎的“沙沙”響。

“別急。”江澈盯著黑羽的動作,突然壓低聲音,“他沒追出來,說明碎片上沒留咱們的氣味。”他摸了摸腰間的隱息粉囊,空了大半的袋子在夜風里晃蕩,“只要回巢換上新粉,黑羽的貓頭鷹就聞不出痕跡。”

小滿點點頭,跟著他往巢穴方向挪。路過驛站花園時,她忽然被露水打濕的石板滑了個趔趄,撲棱著翅膀才勉強站穩。江澈伸手扶住她,卻在觸到她翅膀時猛地縮手——那里燙得驚人,像藏了團即將燒起來的火。

“你的傷……”

“沒事!”小滿咬牙搖頭,把翅膀往藤袋里藏,“先回去再說。”她不敢告訴江澈,剛才撞碎窗戶時,雷光擦過她翅骨,現在每動一下都有細碎的刺痛,像有把小錘子在敲骨髓。

兩人貼著屋檐飛近巢穴,獵戶座的星光正好落在巢頂的風向標上。那是西瞳送的禮物,箭頭永遠指著霧隱山方向。小滿剛要落地,卻看見窩里的草墊被翻得亂七八糟,她藏蜜餞的陶罐滾在墻角,碎成兩半的罐底壓著片黑羽——正是黑羽尾翎上的。

“他們來過了。”江澈蹲下身,指尖撫過巢壁上的抓痕,“但沒找到信封。”他抬頭望向小滿,目光落在她緊緊護著的藤袋上,突然伸手拽出里面的信封——火漆印上的鳳凰尾羽,不知何時竟滲出了血絲。

“這是……”

“別碰!”小滿急忙按住他的手,“西瞳說過,紅印信封見血會顯影……”話音未落,信封突然劇烈發燙,火漆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像被春雨泡開的冰層。

江澈猛地松手,信封“啪嗒”掉在巢里。兩人眼睜睜看著裂紋里滲出金光,在草墊上投出一行行小字——正是黑羽辦公室里那份“西瞳通敵密檔”,只是每段指控后面,都用朱筆批注著不同的字跡。

“谷主書房縱火案目擊記錄:當晚看見三團雷光……”小滿念出聲,指尖劃過“雷光”二字,想起黑羽尾羽炸開時的藍光,“這不是黑羽的法術特征嗎?”

江澈沒說話,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批注上:“引火靈童血脈檢測結果:林小滿符合‘鳳凰蠟共鳴條件’。”他猛地抬頭,與小滿對視——后者眼里正映著自己震驚的表情。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尖嘯。小滿渾身血液凝固,抓起信封塞進墻縫的暗格里——那是西瞳教他們做的“應急藏信處”,用熒光草汁畫過隱藏咒。江澈則掏出新的隱息粉,往兩人翅膀上拼命撒。

“走,”他拽著小滿往巢外飛,“去老煙斗那兒躲躲,黑羽現在肯定——”

“等等!”小滿突然頓住,指著巢外的星空,“獵戶座的箭頭……變方向了!”

江澈抬頭望去,只見原本指向霧隱山的三星連線,此刻竟微微偏向了驛站小巷。他想起西瞳說過的“星象指引真相”,心臟猛地狂跳——難道小巷第三塊磚下,藏著比信封更重要的東西?

“先去那兒,去以前西瞳說過的那個什么‘老守衛’的家吧。西瞳不是說過嗎?在驛站小巷的第三塊磚后面,我們還沒去過呢。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他攥緊小滿的爪子,“隱息粉還能撐半個時辰,足夠我們……”

“但是……他會不會現在就搜巢?”小滿攥緊藤袋里的信封,火漆印隔著布料硌得掌心發疼,“要是被發現……”

“不會。”江澈聲音里帶著連他自己都驚訝的篤定,“黑羽今晚檢查過信件室的封印,我們進出都沒留下爪印。再說……”他轉頭望向身后黑沉沉的驛站,“紅印信封失竊的消息要是傳出去,長老會第一個問罪的就是他這個守衛長。”

小滿愣了愣,忽然想起白天在驛站大廳,黑羽對著長老的畫像整理領羽時,尾巴尖不自然地顫動——那是糖兒說過的“心虛表現”。她摸了摸腰間的銅扣,那是西瞳給的“仿造品”,邊緣還留著挫刀打磨的痕跡。

“他不敢聲張。”江澈繼續說,語氣里多了幾分底氣,“就算懷疑我們,也得先找到證據。而我們……”他拍了拍藤袋,“有他最不想曝光的東西。”

小滿望著江澈眼里跳動的火光,突然想起西瞳說過的“人類最大的武器是明知危險卻敢賭一把的狡猾”。她深吸一口氣,翅膀尖兒故意掃過路邊的灌木叢,驚起的螢火蟲在夜色里劃出弧線——要是從前,她早嚇得縮到江澈身后了。

“明天去送信時,”她故意提高聲音,“我要從黑羽眼前晃過去,讓他看看什么叫‘問心無愧’。”

江澈挑眉:“不怕他找借口扣你們積分?”

“扣就扣。”小滿甩了甩尾羽,信封在藤袋里發出“沙沙”響,“反正我們手里攥著他的‘命門’,大不了魚死網破——再說了,”她突然湊近江澈耳邊,“你聞見沒?他辦公室里有山莓酒的味道,跟西瞳藏的那壇一個味兒。”

江澈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夜風吹散他翅膀上的“隱息粉”,露出底下未愈的傷痕,卻讓他眼神更亮了——原來恐懼退潮后,胸腔里翻涌的,是種帶著甜味的勇氣。

“走,”他拽了拽小滿的爪子,“回去路上繞個彎,去墨三的‘應急糧窖’順點蜂蜜餅——吃飽了,才有力氣跟黑羽‘耗’。”

小滿跟著他轉向小巷,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她不再盯著地面找陷阱,而是抬頭看星星——原來當你知道對方比你更怕秘密泄露時,連星空都顯得更亮了些。

“江澈,”她忽然說,“你說西瞳要是知道我們這么‘膽大包天’,會夸我們還是罵我們?”

“先罵我們‘不要命’,”江澈笑著搖頭,“然后往我們藤袋里塞更多‘應急道具’——就像上次偷喝她的山莓酒后那樣。”

小滿笑了,藤袋里的信封似乎也沒那么燙了。她想起西瞳常說的“恐懼是翅膀下的風,能推你飛更遠”,現在才明白——當你學會用恐懼當籌碼,它就不再是束縛你的鎖鏈。

—黑羽辦公室的窗縫里漏出一線微光,像只半睜的眼睛盯著他們的背影。

“等等!”江澈突然拽住她,翅膀尖指向驛站花園的月桂樹。兩人貼著樹干蹲下時,黑羽的聲音裹著煙味飄來:“那倆小崽子最近總往信件室鉆。”小滿渾身血液凝固,看見江澈腰間的銅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要不要搜他們巢?我瞅見江澈腰上掛著帶羽毛紋的銅扣,跟西瞳當年用的一模一樣。”另一個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石板,小滿攥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那是黑羽的副官,三天前她曾撞見這人往貓頭鷹食盆里摻“嗜睡松”。

黑羽沉默片刻,靴跟碾過石板發出“咯吱”響:“西瞳的東西...當年她老子就是用這種銅扣傳禁術密信。明天帶倆守衛去‘例行檢查’,我倒要看看,這倆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能翻出什么浪。”

腳步聲漸漸遠去,江澈蹭了蹭小滿發顫的肩膀:“別怕,咱們早把真銅扣換成西瞳給的仿冒品了。”他晃了晃腰間的配飾,金屬邊緣還留著挫刀打磨的痕跡,“再說了,黑羽要是敢搜巢,咱們就...就把信封里的‘長老會密檔’字樣亮出來嚇他!”

小滿抬頭看他,發現江澈耳尖的絨毛都豎得筆直,像只虛張聲勢的小獸。她突然想笑,又覺得眼眶發酸,便伸手戳了戳他腰上的銅扣:“還說我呢,你看你嚇得...尾巴都快卷成麻花了。”

江澈耳尖爆紅,正要反駁,卻聽見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尖嘯。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躍起往小巷深處跑。路過黑羽辦公室窗下時,小滿瞥見屋內人影晃動——黑羽正對著月光舉起半片信封碎片,火漆印上的鳳凰尾羽紋路在他掌心投出暗紅的影子,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他沒追出來。”江澈躲在巷口陰影里喘氣,爪子無意識地摩挲著信封邊緣,“你說西瞳提過的老守衛...會不會知道這信封的秘密?我記得她說過,那老頭守了二十年信件室,連黑羽都怕他三分。”

小滿摸出西瞳給的密信,蠟封上的焦黑羽毛在夜色中泛著微光:“老煙斗...驛站小巷第三塊磚下。反正黑羽說明天才來搜巢,咱們今晚先去探探路?”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說不定能問到西瞳當年為什么被趕出鳳凰谷...”

江澈猶豫片刻,抬頭望向霧隱山方向——獵戶座的三顆星正穿過山巔,連成的箭頭直指驛站小巷。他想起西瞳總在月圓之夜對著星空嘆氣,突然攥緊小滿的手:“走,就當...就當給明天探個險。要是真撞上黑羽的人,咱們就...就說迷路了!”

兩人貼著墻根摸向小巷,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像條浸在冷水里的舊毛巾。小滿數到第三塊磚時,江澈突然拽住她手腕——磚縫里隱約露出半片羽毛,正是西瞳密信上的焦黑鳳凰尾羽。

“是暗號。”小滿蹲下身,指甲刮開磚縫邊緣的苔蘚,露出底下刻著的煙斗圖案,“老煙斗果然在等我們。”磚塊被撬開的瞬間,一股陳年老煙味混著霉味撲面而來,里面躺著個用油紙包著的小瓶,瓶身貼著泛黃的字條:“隱息粉升級版,西瞳留。”

門楣上掛著褪色的“信差止步”木牌,門縫里漏出一星煤油燈的光,像只微睜的眼睛。

“明天天亮前,必須見到老守衛。”小滿攥緊瓶子,隱息粉在掌心里沙沙作響,“黑羽說要‘例行檢查’,咱們得在他動手前拿到證據...或者至少,弄清楚西瞳到底在保護什么。”

江澈望著她被火光映亮的側臉,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這丫頭還會被貓頭鷹的撲棱聲嚇哭。他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放心,老守衛要是敢擺架子,我就用糖兒的蜂蜜餅收買他——那老頭最愛這口。”

小滿被逗笑了,笑聲里帶著劫后余生的輕快。她抬頭望向星空,獵戶座的箭頭又偏回了霧隱山方向,卻有顆流星劃過小巷上空,墜在驛站小巷的屋頂附近。

“走吧。”她拽了拽江澈的袖子,“等見了老守衛,說不定能知道西瞳為什么叫我‘引火靈童’...還有,紅印信封里的‘谷主縱火案真相’到底是什么。”

兩人走向木門時,身后突然傳來“啪嗒”聲——黑羽辦公室的燈滅了。小滿攥緊江澈的手,感覺到對方掌心的汗,卻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平靜下來。原來當恐懼有了具體的目標,就不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而是變成了手里的火把,照亮腳下的路。

而他們,終于要去觸碰那些藏在陰影里的真相了。

女巫西瞳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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