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汴河籠罩在薄霧中,柳七煙立在許府門前,手中《市易法便民十策》的墨跡尚未干透。自許父被御史臺帶走,已過去七日,往日氣派的府邸如今門可羅雀,朱漆大門上貼著封條,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她望著緊閉的門扉,想起許逸軒布滿血絲的雙眼:“七煙,父親為官清廉,定是遭人陷害。”
繞過正門,柳七煙從側巷的角門進入許府。庭院里落葉堆積,無人清掃,廊下的燈籠早已熄滅,透著一股蕭索。穿過曲折回廊,她來到書房,只見許逸軒正伏在案前,面前堆滿邸報和文書,案頭還擺著那封作為“罪證”的手札。
“有線索了嗎?”柳七煙輕聲問道。
許逸軒抬起頭,臉色憔悴:“這些天我仔細查看父親的往來書信,發現三個月前,他曾多次拒絕與趙普的會面邀請。趙普是市易法的堅定反對者,而父親卻支持新法推行,這其中或許有聯系。”
柳七煙走到輿圖前,目光掃過汴京的街巷:“趙普勢力龐大,直接對抗恐難有勝算。我們可以從他的黨羽入手。汴京行會魚龍混雜,尤其是米行和茶行,與趙普來往密切,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次日清晨,柳七煙換上粗布短打,頭戴斗笠,混入南薰門的米行。米行內人聲鼎沸,搬運工們肩扛麻袋來回穿梭,空氣中彌漫著稻谷的氣味。她裝作新來的雜役,跟著眾人搬運貨物,目光卻時刻留意周圍動靜。
在倉庫角落,柳七煙發現幾個管事的在低聲交談。她悄悄靠近,躲在麻袋后面偷聽。
“趙大人那邊催得緊,許家的事必須盡快了結。”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
“放心,那些證據都是精心偽造的,量他們也翻不了案。”另一個聲音帶著得意。
柳七煙心跳加速,正要繼續聽下去,卻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麻袋。“誰在那里?”管事的大喝一聲。柳七轉身就跑,身后傳來追趕聲。她在狹窄的巷道里穿梭,憑借著對現代地圖的記憶,巧妙地避開追兵。
與此同時,許逸軒以查稅為由,帶著衙役來到茶行。茶行二樓的雅間內,行首正與幾個官員品茶。許逸軒推門而入,眾人臉色微變。
“許公子,這是何意?”行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例行公事,檢查賬目。”許逸軒目光掃過桌上的文書,突然發現一份密信的一角露出。他伸手去拿,卻被行首搶先一步按住。
“許公子,這是私人信件,恐怕不便查看。”行首眼神閃爍。
許逸軒冷笑:“既是私人信件,為何會在茶行?莫非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著,示意衙役上前。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飛來一塊石頭,打碎了窗戶。眾人一陣慌亂,許逸軒趁機抓起密信,沖出茶行。
夜晚,兩人在知夏學堂碰頭。柳七煙將白天偷聽到的內容告知許逸軒,而許逸軒則展開密信。信中內容斷斷續續,但“許家礙事,需盡早鏟除”等字句清晰可見,落款雖被燒毀,但殘留的印記與趙普的私印極為相似。
“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能為父親洗刷冤屈。”許逸軒眼中燃起希望。
然而,事情并未如此順利。當他們準備將證據呈給皇帝時,許府突然被禁軍包圍。為首將領宣讀圣旨,以“勾結奸商,意圖謀反”的罪名將許逸軒收押。柳七煙沖上前,卻被侍衛攔住。
“七煙,帶著證據走!”許逸軒在被帶走時大喊。
柳七煙握緊證據,趁著夜色逃離。她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面見皇帝。但皇宮守衛森嚴,如何才能見到皇帝?她想到了一個人——王禹偁,那個高中的寒門士子,如今在翰林院任職,或許能幫上忙。
柳七煙找到王禹偁時,他正在家中研讀典籍。聽了柳七煙的敘述,王禹偁義憤填膺:“許大人為人正直,我早有耳聞。此事定有蹊蹺,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經過王禹偁的多方奔走,終于得到皇帝的召見。柳七煙懷著忐忑的心情踏入皇宮,在大殿上,她將所有證據呈上,并詳細敘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皇帝聽后,神色凝重,下令徹查。
與此同時,在天牢里,許逸軒遭到了趙普黨羽的嚴刑逼供,試圖讓他認罪。但許逸軒咬緊牙關,拒不承認。他的身上布滿傷痕,鮮血染紅了囚服,但眼神依然堅定。
經過幾日的調查,真相終于大白。趙普為了打壓異己,聯合行會偽造證據,陷害許父。皇帝大怒,下旨將趙普及其黨羽治罪,許父和許逸軒得以無罪釋放。
當許逸軒走出天牢時,柳七煙早已在門口等候。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劫后余生的喜悅。經歷了這場風波,他們的感情更加堅定,也深知在這個時代,要實現理想,必將面臨更多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