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從前你每日午時前在學堂,午時后就睡覺和練武,如今覺也不睡了,天天上街是為了什么?”守月問道。
“我在想怎樣好好地離經叛道。”
“什么叫好好地離經叛道?”
“就是闖個皇家很不喜歡,爹娘可能明著不會夸獎,但是心里很喜歡的名聲。”
“這確實很難啊。”
兩人在街上逛來逛去,東轉轉西看看,來到一家熱鬧的酒樓。
“小姐,樓上樓的點心你不甚喜歡,茶水還行,景致不錯,三樓望的到東城全景。咱們要不上去坐坐?”
“那就坐坐吧。”
小二領著兩人在三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茶水和守月喜歡的點心。
“守月,你說我干點什么好呢?”
“小姐你不是曉得五百年間發生的事,那些個離經叛道的女子都干些什么呢?”
“有經商成巨富的;有當了女皇的;有替父從軍的;還有為國捐軀的。”
“小姐,經商你不會;你一個外姓女子,想當本朝的女皇,是謀逆;替父從軍,家中還輪不到你;這為國捐軀就大可不必了吧。”
“確實前路迷茫。”
“如此說來,任何一件事,女子做的比男子強,就是離經叛道,那實在有許多可做之事。”
“例如?”
“武功天下第一,智謀天下第一,學識天下第一,等等。”
“守月,你說的很在理,可是我做不到啊。武功比不過爹爹,智謀比不過娘親,學識肯定比不過師傅和兄長。”
“小姐,你有一樣很厲害的,全家人都比不過你。”
“是什么?”
“騎馬!天下第一的馬術。”
“上次不是你贏了?馬術比不過你。”
“這......馬兒聽你的話呀,不管多么執拗的烈馬,到你手中就是順從的良馬。”
“這有何用?”
“你可以做天下第一的馬師。”
“怎樣做?”
“將軍兼管軍馬,每年瀚海進貢的馬匹,都由將軍制下的一隊馬師評級烙印,再依次或賜給皇室宗親,皇家親衛,或編給各級將士,或拉車使力。珍貴的馬匹被編造成冊,讓它們繁衍,生生不息。獲賜的良駒若是未曾好好照看,刑律鑿鑿:輕則獲判毀壞公產,重則獲判藐視皇恩。“
“守月,你是說,讓我去跟爹爹求個馬師的位置?“
“我覺得夫人和少爺,你可能拿捏不住。老爺的話,你還是游刃有余的。“
“就這么定了!你真是我的良師益友。沒有你,我可如何是好?“
兩人速速返家,騎馬往北郊軍馬場而去。
“馬師?你要做馬師?”
“女兒要做最好的馬師。”
“這識馬養馬育馬馴馬,每一項都得有個十來年的功夫,才算入門。瑤兒,你自馬背上長大,愛馬擅騎不假,可這做馬師,怕是不行。”
“爹爹不妨考考我。我若合格,就許我在北郊軍營,做個學徒可好?”
“軍營風吹日曬的,很是辛苦。再者,你們兩個女子,也不便日日在軍營出入。”
“我們做男裝打扮,就在馬場,又不去練兵的地方。”
“還是不行,你娘不會同意。”
“我又不是在外面為非作歹,日日跟著爹爹,娘親為什么不同意?”
“你莫不是又不想讀書了?”
“我午時前去讀書,守月帶著飯食等我,讀完書就飛騎過來北郊和您一起用飯,可好?學堂到這里,也不算遠。”
沈無庸一時想不出道理拒絕,想著她也無長性,就許她玩幾日也好,便點了頭。天色已晚,父女守月三人騎行回家,一路偶較騎技,或聽二女說些玩笑,回家的路途似比平時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