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我們男生怎么啦？」小書轉過頭，一臉無辜，像剛從漫畫格里走出來的傻白甜NPC。

「你那個行為……真的很不討喜，大口喝水。」我語出驚人，語氣像刀片裹棉花，直接切進去。

「我怎么了？喝水也不行，我哪里惹妳啦？」他滿臉困惑，眼神誠懇得可以去代言純潔衛生紙。

皇皇魚悠悠飄過，搖頭嘆氣：「他真的不知道，這是宇宙級的懵懂。如果他知道……那就不是人，是神了。還得是能駕馭火星語的那種神。」

嬤嬤貓用爪子撥開空氣中的尷尬：「現在是妳在跟他吵架，還是妳在跟自己過不去？妳的理性大戰妳的情緒，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可沒參戰義務喔，喵嗚。」

我語氣飄忽，眼神空洞：「是你爸媽說的啦……別問，我不想講了。」心里其實上演一百齣內心小劇場，男生真討厭。

「蛤？我爸媽？我爸媽啥也沒說啊……他們最近只在研究用電鍋怎么炸韭菜盒子。」他一臉迷茫，完全跟不上，我這場女性認知度的情緒風暴。

我心神不寧，只能拍拍胸口，像在拍空氣清凈機的感應面板，希望自己冷靜個兩級風速。

他還想插科打諢一句：「是不是……那個來了？女生那幾天都特別敏感嘛……神經兮兮的。」語氣小心翼翼，卻又像在踩地雷還邊唱跳《科目三白目曲》。

嬤嬤貓立刻炸毛，叉腰暴走，露出尖牙：「又來了！男生講不過女生就說『妳是不是那個來了』，這邏輯比超市結賬還方便省時！真是《傲慢與偏見》！」

皇皇魚咬著魚鱗筆記本，寫得飛快：「青春觀察紀錄第94條：男生不懂女生心思，亂猜一個原因，冒名頂替。」

「誰神經兮兮啦！！！」我忍不住吼了出來，聲音震得窗臺上的鴿子倏忽地飛走了。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我就說女生不能惹，惹到母老虎，倒霉三年甩不掉。」他邊笑邊跑路，身形像水煮蛋滾下滑水道，一溜煙不見人影。

我氣得三天沒理他，心里直接幫他畫好了一張冷宮通行證，還附贈了三層棉被，讓他抵御孤單與寒冷。

結果這三天……小慧和他開始說說笑笑，眉來眼去，互動得特別自然，小慧簡直像小書無條件開放的收容所，對他這只「社會流浪小書狗」，定時喂食，還發放了微笑飯票。

嬤嬤貓立刻按下紅色警報器，嗶哩叭啦大響：「警報！敵方花蝴蝶靠近前座椅區域！請立刻啟動戀愛戰術重整模式！再不反應就要喪權辱國囉！」

皇皇魚翻了個泡泡肚，在氣泡床上躺平：「唉，戀愛就像股市，有人做多，有人放空。我選擇躺平，不參戰。」

我心里的宇宙當場爆炸，像漫畫里炸開的黑洞，還外送閃電特效。

不行，我得計劃——收復失土！

就在我腦中演練萬種反擊劇本的同時，小書忽然走過來，臉上寫滿誠懇又尷尬的字：「對不起啦，其實妳們女生都很可愛，那個來的時候也很可愛……前幾天我說錯話了，對妳和女生不禮貌，拍……拍謝。」

我死瞪著他，一言不發，整張臉像是開啟「冷氣27度＋怒氣加溫模式」，心里卻忍不住犯嘀咕：「你們男生根本搞不懂女生到底在氣什么，還敢來道歉，真是勇氣可嘉，該獲頒一座諾貝爾誤解獎。」

雖然小書主動低頭了，但我依然板著臉、表面冰山，其實心里早已小火鍋開滾。

然而……就在我坐冷板凳自我生氣的那幾天，小慧像牛棚投手臨危上場，不但穩住局面，還三壞三好、三振打者，順便還對著觀眾席鞠躬收割掌聲，這場棒球經典賽我被KO下場。

他們眉來眼去、嘻嘻哈哈，互動比我和小書當初還熱絡，像一對剛領完校園戀愛獎狀的新晉搭檔。

我在冷板凳上生悶氣，眼睛快燒出火光，你們那邊居然還要開慶功宴？我是棒賽里唯一不知道要被強迫退場的主投嗎？

嬤嬤貓豎起尾巴，喵聲急促：「警報！敵方粉紅勢力已攻占目標防線，戀愛主權岌岌可危，請立即部署反擊策略！派出備胎意志！啟動友情定位！」

皇皇魚抱著泡泡奶茶，吸得很哲學：「戀愛這東西就是這樣，妳一斷線，別人就順網而入。連防火墻都來不及設定就淪陷啦。」

我低頭抱著腦袋，像豆腐腦一樣反思人生：「小書又沒說喜歡我，也沒對我做什么，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我這樣根本是杞人憂天的大白癡。還沒在一起就自編自導自演外加自殺情感線，中鏢小劇場爆發，青春思無涯。」

一道閃光仿佛從天靈蓋劈下來，像被老天用悟道之雷電療，我頓時恍然大悟：我根本不是喜歡小書他本人，我是喜歡「我喜歡小書」這件事。

我是有偷偷幻想牽牽手，但又不想把友情搞得太復雜；我是個專職學生，應該以讀書為本，以考卷為榮。我想當小書最真誠、最特別的朋友，是那種一輩子都記得彼此、老了還能互相丟表情包的朋友。

于是我主動跟他和好。我們很快又恢復成那種沒腦沒心眼的相處模式，天天胡說八道、鬼話連篇，過著不正常卻輕松愉快的日子。

皇皇魚趴在泡泡床上，邊喝奶茶邊分析：「青春期友情＋情愫的復合公式，大致可簡化為：吵架→吃醋→反省→復合→更黏→然后再吵。」

嬤嬤貓翻著星際史料：「在“純純”純星球，戀愛只需要心電感應，一牽手就能傳情達意，誰還要搞什么一壘……三壘全壘打？地球人太復雜。」

我笑說：「可惜我投胎到了地球，一個戀愛可以演八百集的地方，不是歹戲也拖棚。」

就在我們恢復日常不久，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沉默了。

舊班上的一位同學被退學了。

是鴨子。那位國一時的四女之一，也是長得最好看的那一位。

聽說是因為感情上的事，她被迫先成家再立業，反正跟小孩有關。她的名字忽然從學生名單上消失了，像被橡皮擦擦掉的某段青春記憶。

我愣了很久，她平時話不多，聲音也特別，像鴨子在練嗓，嘎嘎嘎……但五官精致、皮膚白皙，是個不講話就美出天際的女孩。

她是那四人中唯一一個曾對我說「我罩妳」的人，她還真的幫我出過一次頭。那句話帥得像電影預告片。

嬤嬤貓坐在我肩頭，用爪子輕拍我：「有些人是命運里的過客，但留下的感覺，卻像一道刻進青春的刻痕。妳再翻頁，她還是會出現在那一頁。」

皇皇魚泡在氣泡里，悠悠地說：「每個人的青春速度不同，有人快轉，有人重播。我們無法陪所有人，但能陪自己，走好那一段路就夠了。」

我望著校園的風，突然有點想她。

我想她的嘎嘎聲，也想那句「我罩妳」的背影，那一瞬的豪邁、真心，和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青春是隨著微風飛翔的發絲，飄過一段路，飄走過路人，像一陣濃郁的桂花香，走過香氣，會永遠記得那香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