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和玉蘭是住對門的姐妹，今夜對門的燈都還亮著，她們像是合唱姐妹花，歌曲都唱同一首，一高音一低音。

我洗完澡上去五樓找美美阿姨，發現蘭姨家的門沒關好，燈還亮著，光從門縫透出來，像誰的思念忘了關。

我蹭著拖鞋，按了美美家門的門鈴。

“阿姨，是我……可以進來嗎？”

門開了一點，美美阿姨的聲音沙啞得像悶住的風：“進來吧。”

我一走進去，就聞到熟悉的味道——白玉蘭香，還混著一點擦藥的味道。我看到美美坐在沙發上，腿抬得高高的，包著濕毛巾。

“阿姨，妳腳還是腫腫的喔……”

她笑了一下，眼尾還是紅的：“走不遠，也走不快，就只會待在這里唱歌。像我這種人，從來都只會守在一個地方。”

我沒出聲，只默默走過去坐她旁邊，拿起她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電視轉大聲。

“阿姨……妳是不是在等玉蘭阿姨來唱歌？”

她愣了一下，眼角抖了一下，沒哭，但像整個人突然垮下來。

“她走的那天，門沒鎖。我還以為她只是出門買菜……還在想等她回來我要罵她忘記關瓦斯。”

我點點頭，小聲說：“她煮東西有時不記得關火，你每次都想提醒她。”

“結果現在……火都熄了，只剩我一個人在這里吹冷風。”

我不知該怎么安慰，只能伸出手輕輕抱住她。

“阿姨，妳還有我啊，肥肥。”

她沒回我，但手慢慢回抱上來。

我們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一人一邊，像守著一盞燈，也守著那個再也不會開門的人，聽著電視聲。

皇皇魚曰：

人走燈未滅，是等，也是舍不得。

嬤嬤貓喵：

白玉蘭不在了，但香味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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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比賽練習周·下午排練教室】

我們班今年居然被抽中代表年級參加合唱比賽。

曲目是《青春的翅膀》，但我覺得應該改叫《暗戀的禁地》。

因為——小慧是指揮，小書是男高音主唱，而我，唱低音區，還常被糾正走音。

第一天練習，小慧穿著干凈的白襯衫，綁著馬尾，站在指揮臺前，氣場全開。

她揮起雙手的那瞬間，小書眼神根本發光。

我心里默默翻了個身，不是白眼，是整顆心翻了個死魚身，嬤嬤貓在腦中冷冷地說：

“這不是合唱，是告白的節奏。她揮的每一拍，都是對他心跳的暗示。”

皇皇魚在音樂間隙吐泡泡：“若妳音準能跟上心跳，也許還有一絲勝算。”

我唱到副歌第二段，忽然看到小書笑著朝小慧比了個“贊”的手勢。

小慧一邊指揮，一邊忍不住回他個“噓”的眼神。兩人之間有一種令人牙痛的默契。

我手里的歌詞單突然變得超重，像印了全世界的失戀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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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結束后·校門口】

我正收拾歌譜，耳邊聽見琳琳說：“欸，小慧剛剛超帥欸，小書真的有在看她指揮時偷笑！”

敏敏：“不止吧，他唱那段轉音的時候，整個像唱給她一個人聽的！”

我當場想把自己塞進書包帶走，嬤嬤貓嘆氣：“別難過，至少妳唱的低音部分很有地心引力，拉得全團都沉下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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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練習·午休時間】

合唱比賽進入倒數階段，全團正跟著小慧練習副歌重復段落。

她揮著雙手，身影挺直如松，語氣溫柔又堅定，完全是交響樂的指揮上身。

我站在第三排，低音區。小書在我右后方，氣息穩穩，一邊唱一邊看她。

我都快走音了好嗎！你會不會指揮啊！我看著小慧的優雅生悶氣。

就在這時，后排出現低語風暴——來自嘴炮三姐妹。

紅娟用圍巾假裝自己是評審：“這位指揮小姐的姿態相當到位，但眼神鎖定男主角，有戀愛作弊之嫌。”

琳琳拿原子筆假裝麥克風：

“我們現在現場直擊——后排肥肥同學的表情已從C調轉為內傷小調，請問妳的心情還好嗎？”

敏敏整個人躺在課桌上：“這段副歌我會夢到小慧對小書說：你唱的每一個音，都準到我心里去了……啊嗚--好想死在春天的音樂里！”

我回頭瞪她們，嘴巴默默吐出一個字：“閉嘴。”

敏敏朝我比個心：“妳要的不是我們閉嘴，是他轉身看妳一眼吧？”

皇皇魚也從空氣中浮現，冷冷道：“妳在合唱，她們在唱戲，而他們……在演戀愛偶像劇。”

嬤嬤貓搖搖頭：“肥肥認真練低音，他們練的是半點心，給不給我？讓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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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比賽當天·校外的大禮堂】

我們班準備登臺時，小慧一臉正經，還拉著小書說了幾句悄悄話。

我在后排觀察，感覺他們距離比五度音階還穩。

嬤嬤貓嘆口氣：“看來妳今天的角色是‘背景配音肥肥’了喵嗚。”

皇皇魚悠悠道：“但人生就是這樣，主旋律未必永遠在譜上，有時要靠即興才能成篇。”

我翻了個白眼，還沒來得及回嘴，比賽就開始了。

臺上燈光亮起，小慧站上指揮臺，雙手舉高，全場靜止。

我們吸一口氣，準備唱——

然后！

小慧錯拍了，也許是太緊張了，她練習時沒失誤過。

她揮錯了第一拍，歌曲速度整個亂掉，前排男高音小書直接進錯節，低音區也跟著出錯。

我愣住，整團出現幾秒鐘可怕的空拍，像唱片卡針了——觀眾席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姐妹們在臺下小聲尖叫。

琳琳：“完了完了，小慧指揮出事啦！”

敏敏：“妳快看肥肥，她眼神變了！”

紅娟：“我知道這眼神！她要開大絕了！”

我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摸著紅寶石戒子，默念給我勇氣、給我希望。

站在隊伍中央，深吸一口氣，用最準的低音直接拉起旋律副歌。

“青春的翅膀～讓我飛～越過山～”

全班像被點醒似的，一個一個跟上節奏。

我不是主角，但我選擇讓旋律回歸正軌。

小書抬起頭，看著我，眼里居然有點震驚。

小慧愣了幾秒后重新舉起手，這次跟上我起的節奏，臉色微紅，但沒再說什么。

臺下掌聲如雷。

我唱到最后一個字時，感覺整個胸腔都在發熱。那一刻我不是誰的配角，不是被擠在舞臺角落的小女孩。

我是讓這場合唱起死回生的——低音女王，紅寶石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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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后·后臺休息區】

十二姐妹沖過來圍住我，像剛看完《復仇者聯盟4》。

琳琳：“妳剛剛根本是鋼鐵人重生！”

敏敏：“對！原本這場比賽要涼掉了，結果被妳一聲吼救回來了！”

紅娟：“我就說吧，低音區才是真主線。”

小書也走過來，手握緊緊的，眼睛發亮，語氣比平常認真很多：“剛剛……謝謝妳救場。我唱錯那瞬間，有點慌，是妳讓大家跟上來的。”

我尷尬笑笑：“只是想讓大家不要輸得太慘而已啦。”

他頓了一下，輕聲說：“我沒看錯人。”

【而角落的小慧，默默看著這一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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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魚曰：

舞臺上，每個失誤都是命運試探。

嬤嬤貓喵：

妳終于不再只是青春的背景音，而是開場的定音鼓，喵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