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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第二十章

有詩云,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澆愁愁更愁,看著田心安姊妹兩個春風得意眾星捧月的樣子,失落的青溪更加失落,像她這樣被幸福和榮耀遺忘的人,是連憧憬都不配擁有的,盡管春風撩人、座駕馳騁,她卻在行程中踟躕猶豫,既害怕睹物思人悲無盡頭,又害怕兩手空空心無寄托,盤桓良久,她還是買了新的拖鞋涼帽,決定去換回她賴以生存的愛情道具,倘若睹物思人是對自己的傷害,那就讓傷害來得更猛烈些吧,畢竟不破不立,新的生命總是要建立在腐朽的基肥之上的。

穿過古城鎮后再向南有一條柏油小路,那里隱藏著一處規模等同于韓垌的小村落,但因為周邊沒有任何可以帶動發展的有利因素,所以遠沒有韓垌那么幸運,這個村莊散發著純粹的農村氣息,狹窄臟亂的土街小巷,隨處可見的水坑泥塘,在走街串巷的雞鴨鵝犬中,唯有騎著豪邁125的青溪顯得甚是突兀,每經過一個村民都會獲得他們長時間的注目禮,直把她目送進八姨家的大門才算罷休,好像算出一道特別難的數學題似的豁然開朗道:“原來是找小滿家的呀。”

八姨家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樣,主要靠種地為生,有時候也會出去找個零工掙些油鹽醬醋的小錢,現如今正是開春農忙時節,家里除了伏案學習的小滿別無他人,青溪一眼就看到岳歷買給她的拖鞋正穿在表妹的腳上,盡管有些慌張,她還是先問了其他家庭成員的近況,然后才拿出新買的鞋帽交給小滿,把早已編好說辭虛虛實實說了一遍,說得小滿不好意思地趕緊換下腳上的拖鞋,道:“九姨給了我媽好些東西呢,都哪些是錯拿你朋友的,我給你找出來。”說著掂出一個包袱來,均是青婦人下放的舊衣服,兩人扒來扒去,果然搜出那條褲子來,只是沒找到帽子,小滿說今天太陽刺眼,帽子被她母親戴著去打小工了,得知干活的地方不太遠,青溪趕緊裝好失而復得的寶貝,趁著信心還沒有消散殆盡,告別了表妹再次孤軍深入到陌生的田間地頭,尋覓著帽子的去向,好像集齊了法器岳歷的魂魄就不會散形一樣。

遼闊的平原大地被初春的農田瓜分成整整齊齊的小塊兒,隨著各類農作物不同的生長周期呈現出不一樣的狀態和顏色,趴了一冬的菠菜抬起頭來了,翠得跟摻了墨汁似的,壯碩的蒜苗在春的滋潤下迅速拔高,已經長到了尺把長,柔韌肥厚的葉片伸展著,脆嫩的蒜薹正在它的中芯萌生滋長,新育的各類菜苗才發出新綠的小細葉,嬌嫩地鋪了一層,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化似的,一排排的塑料棚還沒有撤掉,在陽光下如一面面鏡子反射著刺目的光芒,也有成片的白地,可能是剛松過土還不到播種時間,也可能是剛播過種還未發芽,間或突然出現一大片金燦燦的油菜花,散發著濃烈的粉香,熏的人喘不過氣來,再遠處,便是漫天徹地的麥苗,它們敏感地捕獲著春的氣息,迅速生長壯大著自己,等人們覺察到時,它們已經鋪滿了視野,主宰了大地。目之所極,騁懷游目,開闊的視野、和煦的春光、清新的空氣和恬靜的阡陌,悄悄撥動著青溪被封印在記憶深處的某種血脈,這感覺讓她有一種想赤腳奔向土地的強烈沖動,讓腳掌去感受被松軟的土壤包裹起來的滿足與感動,土地的力量宏大而又深厚、豐沛而又悠長,使她猶如一株細弱的幼苗,蓬勃的生長漸漸稀釋了她的悲傷,總有一天,她彎起嘴角微笑著想,她也會回歸農田,就像遠處那些深深淺淺在田間勞動的身影一樣,不論什么時候,農田都會毫無條件的完全接納她,并滌蕩去她滿身的疲憊,愈合她滿心的憂傷。

終于,她眼前出現了一道屏障,在高大的楊樹和厚厚一層枯死的葎草藤的掩映下,一排望不見頭的鐵絲網墻出現在眼前,隨著距離的拉近,一絲清幽寧靜的芳香游入鼻息,沁人心脾,鐵絲網外圍是一條壕溝,溝內干涸,只有歷年來枯死頹敗的植物腐尸,和葎草藤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但凡踏上便會被毫不客氣地埋掉半截,使之寸步難行。鑒于它們的保護,青溪看不到圍墻里的情況,只能順著圍墻繼續前行,尋找入口,又走了幾十米,才發現一個凹進去的出入口,同樣掛著厚厚的藤條,若不是鐵絲網門半開,外人根本看不出來這就是連接內外的通道。根據小滿的描述,青溪覺得就是這里了,她用車前輪頂開大門,把摩托車直接開了進去,鐵網之后,居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花海,一樹樹潔白無瑕的梨花緊密地簇擁在一起,連成了一片片飽含著幽香的白云,就掛在伸手可及的梢頭枝間,花間蝶飛蜂舞,樹下紛花旋落,編織成了一幅立體的、芬芳的、鮮活的畫卷,令人仿若置身于太虛仙境,青溪像被神仙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那里動彈不得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驚訝中慢慢回過神來,卻旋即被一股巨大的哀傷吞沒,因為這是一個梨園,到處都是梨花,讓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不是那枝嬌艷的海棠,她只是掛在鐵絲網外的那一段枯枝敗藤,便是終其一生也無法靠近這些出塵脫俗的梨花,能與之相提并論,與他纏繞相伴。

梨園香濃花深,只隱隱約約傳過來飄渺的女子笑聲,卻不見她們的身影,青溪拭去泛出的淚花,打算趁著無人發現先去偷折一枝,誰知摩托車還未熄火,突然不知從哪里鉆出一條大黃狗來,生得膀大腿健、皮厚毛亮,看見有陌生人闖入立即啟動了警報預案,壓著頭、齜著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嘴里嗚嗚地叫著,好像在警告她不許動,動一動就格殺勿論。青溪覺得是摩托車的引擎驚動了梨園的結界,不然怎么會這么快驚動它呢,看它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險些從車上栽下去,她倒是沒栽下去,卻把岳歷和悲傷統統甩到了腦后,如今只剩下害怕了,害怕得手指發麻,僵在摩托車上一動也不敢動。她迅速向遠處瞄了一眼,依然沒有人影,又小幅度地向后一掃,門外也空空如也,她一盤算,覺得不論是前進還是倒退,都逃不過這條狗的反應速度,而且無人搭救,只有死路一條,她想高喊救命或者鳴笛求救,又怕驚嚇住它反倒提前進入決斗,好在她飽讀群書,有一句“與狗對視就是挑釁”的警示適時地跳了出來,于是趕緊將眼光抬高,越過狗的身體,堅定的飄向遠方,可是看不見敵方使她更害怕,不得不又垂下眼皮從鼻子上方偷窺它的動態,但見它氣勢洶洶朝她吠了兩聲,大概是要試探青溪的企圖,卻是絲毫沒有要走或者臥下的跡象,駭得青溪唾沫都不敢咽,怕咽唾沫的動作讓它誤會偷吃了它家東西,引起它的攻擊。如果一直是這樣的對峙,青溪相信能夠等到有人解圍,或者等狗確定自己沒有攻擊它或者偷東西的意思而放松警惕,她就可以一直這么平視著退出去,但是壞就壞在這時從它后側方突然又探出一條黑狗來,它一見眼前的形勢,以為要打架,立即興奮地跳起多高,一路狂叫著沖了過來,把集中精力對峙的大黃嚇了一跳,好像傳染似的,也跟著后來者邊嚎邊沖過來。兩條大狗,氣勢洶洶,爭先恐后,嚇得青溪也跟著叫成了一團,猛加油門想要逃走,奈何她背對大門,掛著倒檔的油門給的太過猛烈,沖脫控制的摩托車極速地旋轉了兩周便向門外的小柏油路摔去,這種沖出重圍的代價著實有點高了,青溪被摩托車甩出了門外,誰知道怎么那么背,正好摔在一片酒瓶碎碴上,溜出去好幾米遠,倆狗卻不講武德,對敗出圈外的對手不依不饒,老黑追上去一口就咬住了她的腳踝,大黃也咬住了她的牛仔褲,甩著腦袋狠命地撕扯起來,反正接觸性戰斗已經打響,勾心斗角不再適用,青溪不再心懷僥幸,七手八腳招架狗爪狗牙的同時,扯起嗓子沒命地喊了起來。喊叫聲和狂吠聲很快就就引起梨園深處的回應,瞬間又竄出一只大灰狗來,青溪一見,如墜冰窟,瞬間絕望,以為死到臨頭,誰知這條狗并未參戰,而是在一旁慌得搖頭擺尾地亂叫喚,好像在勸那兩位兄弟嘴下留情,不要感情用事,免得惹禍上身。旋即,一個穿著臟兮兮紅色運動服的男人追出來,大喝一聲:“二貨!”循聲而到的,是兩只曬得黝黑的大手,大黃見了,搶先松口,夾著尾巴退出是非之地,躲在一旁冷眼旁觀,愚蠢的老黑卻沒眼色,還想著在主人面前邀功請賞,更是咬緊牙關,嗚嗚地低吼,狗主人毫不客氣地一巴掌重重打在它的頭上,趁著它懵圈狗牙一松的當兒提著它甩到一邊,然后一張同樣黝黑汗濕的臉出現在青溪的視野中,緊張地一邊查看一邊詢問:“喂,你咋樣了?”

青溪懸著心放下了,人一放松,眼睛卻突然看不見了,她明明見到有人來救她的,為什么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呢,繼而也聽不到了,除了黑寂,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沉靜與無邊無界的空洞,她在黑暗中迷茫四顧、大聲吶喊,卻找不到光的方向。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嘴唇上的一股刺痛強行拖拽到了光明地帶,那襲紅衣重新映入眼簾,他之后,還有焦急的其他幾張面孔,危險好像過去了,青溪保住了一條命,雖然她經常想到死亡,可怎么也沒想到會慘死狗嘴,這種慘烈窩囊的死法引得她在心里一陣自嘲的狂笑,狂笑過后又被悲傷席卷,可憐自己短暫的一生,卻要被痛苦拉扯得如此漫長,哪怕她已總結出了無懈可擊的生命箴言,可依然無法擺脫那些坑洞的牽制,面對命運的制裁,她曾經一次次地說服自己要堅信風雨之后會有彩虹,然后一次次地燃起生命的火花,可是又一次次地被命運掐滅,一次次地陷她于絕望悲傷之中,周而復始,永無止境,終究是還要怎么悲傷,才能夠涅槃重生?越想越痛的青溪,耗盡了最后一絲的生存希望,蒼白著一張臉癱在地面,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先忍一忍,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紅外套很顯然是肇事狗的背后勢力,他跪在青溪身旁查驗傷情,見她面色蒼白,默默淌淚,聲音都哭不出來了,便以為傷勢嚴重,不敢隨意動她,趕緊叫人進園把奔馬車開出來送她去醫院,并分派眾圍觀者栓狗的栓狗,扶人的扶人。

“小溪?”

隨著一聲熟悉又驚訝的呼喚,青溪睜開眼睛尋聲望去,只見斜陽下八姨戴著那頂太陽帽從園子里走出來,這使她再也忍不住匍匐于地大哭起來,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哭失去的愛,還是哭她從未得過的愛,是哭她傷口傳遞出的嚯嚯灼痛,還是哭她心臟承受著的撕裂之痛,是哭她對生命的絕望,還是哭她生命里從未實現過的希望,八姨被她哭得潸然淚下,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禁由悲生恨,一步跨了過去氣憤地質問:“你咋在這兒?咋這么不中用哩?”說著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細細查驗,只見她除了腳踝汩汩冒血的傷口和破裂的褲子,雙手和半邊臉頰也沒能幸免,被粗糙的路面和碎玻璃擦出或深或淺的紅色劃痕,和著泥土淚水,盡顯狼狽凄慘,暴露出臉面的青溪不敢再哭泣,她生無可戀地靠在八姨身上,不敢說實話,并且此時也不再屑于說實話了,因為比起洶涌而至的死亡沖動,岳歷的信物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樣能夠阻擋住這股洪流,所以,面對八姨的質問她充耳不聞,緘默不語。狗主人見狀驚訝地問道:“你們認識?”八姨這才把注意力從傷情轉移到了人際關系上,嗐了一聲道:“這就是我外甥女兒青溪,之前跟你說過的,結果你倆一直也沒有找著機會見見,你看看她弄成這個樣子,這妞也太不小心了。”言外之意,好像人狗之爭的責任應該全由外甥女兒負似的,但是青溪并沒注意到這些,反而被八姨的話成功地從死亡邊緣拉到了尷尬的深淵,她翻起一雙淚眼驚詫地瞟向那紅衣男人,他釋然地笑了笑,道:“我認識她。”青溪更加驚詫,連傷口的疼痛都忘了,不知這是哪一部小說中的橋段,難道他們也和寶黛一樣前世有恩,要在今世還情嗎?她毫不避諱,直勾勾地盯著他辨認起來,只見他體態勁瘦,皮膚黝黑,一看就是被農務勞動長期操練的結果,他衣著隨意,一件破舊的紅色運動衣,不知道是不是學生時代留下來的,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收口運動褲,沒穿襪子的雙腳趿拉著一雙膠底解放鞋,同樣是又臟又破,他渾身上下除了一臉善意的笑容,還真看不出八姨說不錯的地方是哪里,但也就是這個特別的笑容讓青溪認出了他——那個曾經幫忙把青婦人抬進醫院的人——當時也是這樣的微笑,一種讓人感到沒有被拒絕風險的微笑,讓青溪敢于邁出向他求助的微笑。

原來是他。

還未來得及相認,奔馬車開出來了,園主人和著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她裝上了奔馬車的車斗里,作為親屬的八姨也跟著坐了上去,一同往鎮醫院飛奔而去。

奔馬車不愧是當代農民的最愛,它體型小巧,動力強勁,靈活便捷,下得了農田,鉆得進小巷,裝人拉貨兩相宜,是繼七八十年代農用拖拉機之后又一類風靡農村的農交工具,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它活躍的身影,除了隔音不好,乘客若需要交談得湊到耳邊吆喝,但即便如此也不必擔心泄密問題,避震也有待稍事提高,特別是在不平穩的田間小路上,不僅能把人體內的結石給震碎,尾巴骨也得時刻提防著被它顛折。在八姨的保護下,青溪沒有受到二次傷害,并且在到達醫院的途中,斷斷續續了解到一些園主人的基本信息。他叫丁甫臣,現年二十六歲,因父母不幸雙雙罹難,大學沒畢業的他為了支持妹妹上學,毅然退學接手了家里的這片梨園,經過幾年的艱苦歲月,目前已苦盡甘來,妹妹上了大學,梨園也開始了止虧盈利,生活漸漸有了起色,因這幾天梨花盛開,為了提高產量,需在短暫的花期內給梨樹疏花授粉,所以請了一些人來幫忙,八姨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掙幾個小錢兒,為了女兒的學業做準備,然后,八姨又責怪青溪沒有福氣,這么好的媒茬兒被她生生拒絕了,大量的信息涌入青溪的大腦,令她有些目不暇接,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八姨在奔馬車的噪音下聲嘶力竭地埋怨。

到了鎮醫院,醫生一看青溪的臉色便先給出了休克的診斷結論,她這才確信自己剛剛是真的死過一回,想起腳趾甲的傷還沒好利量就又招來了一身新傷,還差點命喪狗嘴,不禁悲從中來,再加上清理傷口的疼痛,便拿出僅剩的一點力氣又哭又罵,讓旁邊的八姨多少有些難堪,不停地試圖幫她洗白道:“她平時可不這樣,這會兒是疼的。”丁甫臣沒有計較,只是和八姨聯手狠狠按住她給醫生治療,直到治療結束轉移到輸液室,眾目睽睽之下的她這才漸漸收聲,筋疲力盡地掛水補液。

經過這一通折騰,大家都口干舌燥,丁甫臣買了幾瓶水給大家補充水分,向青溪賠禮道:“對不起啊小溪,害你受疼了,我替我們家倆狗向你賠禮道歉,一會兒回去我就關它們禁閉,一直關到你消氣為止,行不行?”青溪因兩只手都有傷,便就著八姨的手喝了兩口水,有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道:“不行!它們罪不容誅,必須以死謝罪,方解我心頭之恨。你還想包庇袒護,可見什么樣的主人就會養出什么樣畜牲!”丁甫臣見青溪不依不饒,但話雖兇狠卻夾雜著一絲玩笑的意味,便笑道:“不如你開個價,咋弄才能饒它們一條狗命?”青溪一聽開價,這才緩和了態度,狠下心道:“非兩千不足以救命。”八姨嚇得一口水沒咽了,嗆得一邊咳嗽一邊幫忙解釋道:“甫臣,你別聽小溪胡溜八扯,她就是老疼了故意嚇你的,平時可不這樣。”青溪卻不買她的賬,道:“八姨,傷的不是小滿,要是小滿你只會要的更多。”八姨道:“小滿我就更不會要了,這是她大大的親侄兒,你們也算是拐彎兒親戚,咋能這么胡要八要哩。”青溪心灰意冷地一笑,道:“八姨,我就知你對我一點兒都不親,你把我的痛苦當成鞏固你們關系的膠水了,我不想當你們的膠水,我想當一個值錢的人。”作為肇事方的丁甫臣,此刻卻站到了受害方的立場上,也跟著勸慰道:“嬸兒你不用覺得不得勁兒,該我賠的,小溪是個女孩兒家,就臉上這一塊兒傷就值兩條狗命呢,不過你得等我今年的梨賣了才能給你兌現啊。”青溪看他一副想笑的樣子,有些懷疑他的話里有暗罵自己的成分,于是毫不客氣地反擊道:“對,我臉上的傷能抵你的半條命呢。”

對于青溪的嘰諷,丁甫臣只當她是小女孩撒嬌耍賴,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便和八姨商量著打完針后怎么送她回家,他打算當面向她的家長解釋清楚,至于摩托車,等他回去檢查一下,沒問題了就給她送回去。青溪這才又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害怕行跡暴露,趕緊予以制止,只叫丁甫臣去給韓道榮打個傳呼,如果他送田心安去拜訪白主任的話,此時應該就在鎮中,讓他們就近接她就行,摩托車一定要送到田坡交給李心平,不管怎么樣,就是不能給他制造見到青氏夫婦的機會,省得戳穿她的謊言。丁甫臣見她似有難言之隱,也不再強求,自去呼叫韓道榮了,八姨和青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便再次詢問她去梨園的目的,青溪只好含糊其辭,只說給小滿送羊肉串吃,回程時想四處轉轉,結果走錯路了,把八姨說得又感動又愧疚,攬住她的腦袋撫摸道:“難得你有好吃的還沒忘了小滿這個妹妹,你們這幾個姊妹中就數你最重情義。”青溪道:“那這件事兒你別跟我媽說,我就說我的傷是在路上意外被狗咬了,不然她又怪這個怪那個的,可煩人。”八姨自知妹妹的脾性,聞言只好答應。很快丁甫臣回來,說韓道榮就在鎮上辦事,一會兒就到,青溪為了不讓雙方碰面對質,便催促他們趕緊回去,丁甫臣雖有些不解,但架不住青溪態度堅決,只好又交待了一通后續事宜才拉著八姨先走了。

作家XW7IhZ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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