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酒店進行整改。
左帥主持了酒店重新開張的儀式。
《安泰酒店》還是保持原有的店名。
我很喜歡安泰這個詞匯。曾經也對左帥說過。
沒想到因為我的酷愛,左帥說服了原本想更換店名的父親。
最終把它傳承下來。對此我深受感動。
緣由這份感動,視它為家,為它奉獻自己的
青春的信念也更加義無反顧了。
儀式一結束左帥又派我前往深圳為期三個月
的酒店管理知識培訓學習。
我沒有辜負左帥的一番苦心,我每天認真聽課,做筆記,嚴然一副刻苦學習的學生模樣。
仿佛間我又回到青蔥的校園時代,我內心深深感激左帥圓了我的大學夢,是他給了我人生的第二次生命,從此我的命運因他而改變。
而我也順理成章地走進了他的生活。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福禍旦夕,就在這風輕云淡歲月靜好的時候,時間轉眼來到了2002年。
這是個可怕的歲月。
對左帥來說更是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他剛剛康復的父親——左季,這位曾經是商
界的領軍人物,叱咤商界多年,不幸地被S
ARS病毒選中,
他得了罕見的傳染性非典型肺炎經過醫生日
夜搶救治療,但最終還是沒有挽救他的生命。
這位風云人物的生命定格在2002年12月
30日下午5點32分,
他停止了呼吸,
永遠地離開了他心愛的兒子。
此時可怕的非典病毒已經持續蔓延開來。
正處在失去父親悲痛中的左帥又面臨著嚴重的經濟危機。
父親的突然離世給他家的生意帶來無法預料的震動與損失,
他父親一手建立起的商業帝國轟然倒塌,
一時間合作伙伴紛紛撤股離去。
緊接著一幫債主峰涌而來,這位曾經瀟灑俊
郎的少爺一下子跌入谷底。
他跪倒在父親的靈位前悲傷不止,
悲痛欲絕。
聞訊趕來的我見此情景不禁心如刀絞,潸然淚下,
我懷著無比虔誠悲傷的心跪在這位未曾謀面的讓我無比敬重的老人的靈位前,
與左帥感同身受地痛哭起來。
我哭的撕心裂肺,仿佛這不曾謀面的老人就是我的親人,
我驚天動地的哭聲感動了一蹶不振的左帥。
他溫柔地扶起嚎啕大哭的我輕聲說:
“謝謝你阿潔,
不要太難過了,
這樣哭下去會哭壞身子的!”
左帥的勸慰點醒了我。
對呀,我應該安慰他,怎么反倒叫他安慰我呢?
我極力止住悲傷,
控制自己不再流淚,
其實我是心疼左帥,
他曾經是桀驁不馴瀟灑風流的少爺,
如今成了失去父親的孤兒,
父親留下風雨飄搖的商業殘局將讓他一人承擔,
此時的我對左帥充滿無限的憐愛,
我決定奮不顧身地與他一起迎接暴風雨,
我堅信只要精神不破產,
就有贏的機會,
既然生活把我們打回原點,
那么我們就從原點再次出發。
即使前方滿是荊棘,那又如何?
從上面迅速踏過,
將又是一番天地!
我堅信左帥能扛起他父親留下的擔子,
我會一直陪著他,
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無所畏懼。
我陪著左帥料理完他父親的喪事。
協助左帥清算整合他父親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公司。
經過長達二十天的整合清算,只留下剛完成開張儀式的《安泰酒店》和一家鞋廠。
左家龐大的基業隨著左季的離世已然消失與世,
好像屬于他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加上非典病毒的蔓延,僅有的這家酒店生意
也一落千丈,幾乎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左
帥沮喪萬分,他幾度想關閉酒店。
“阿潔,我實在撐不下去了,
酒店已經有四個月沒有營利了,
不知這疫情什么時候結束?
這個月員工的工資不知怎么辦?
我快要愁死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一貧如洗到如此地步,我真沒用!”
左帥情緒萬分低落地說。
我緊握他的手說:
“沒事,花生仔,
你不是還有小摳女士嗎?
這個月員工工資我來想辦法!”
左帥看著一臉輕松的我,
用手摸摸我的頭,
噗嗤一笑:
“小摳女士你沒發燒吧?
我發現你挺有搞笑天賦哦,
為了逗我開心,
大白天凈說夢話,
這個月員工工資你來想辦法!
說的倒輕巧,
你拿什么發工資,
你不會去搶銀行吧?”
我被左帥夸張的表情也逗得開懷大笑起來。
此時仿佛回到彼此初時的美好時光。
笑完之后我捋了捋頭發,不服氣地說:
“花生仔,小瞧人,
只準你左家大富還不允許我張家小資啊?
我雖然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
但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我父親早為我準備一筆不菲的嫁妝錢。
足夠員工的一個月工資。”
“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原來你真是我的寶藏啊,
阿潔你幫我度過這次危機,
你就是安泰酒店的董事長!”
左帥一邊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地說,
一邊慷慨激昂地為我封官。
我也半開玩笑地說:
“左少爺這么容易相信別人呀,
為你解一次圍,
就要把酒店拱手相讓啊,
我看你名字不該叫左帥而該叫草率喲!”
“好啊,你
這個伶牙俐齒,
精靈古怪的小丫頭,
拐彎抹角地罵我是草包是不是?”
左帥說著就用手撓我。
我是最怕癢的,一時咯咯笑個不停,
頓時我們倆像無憂無慮的孩子在玩鬧。
左帥沮喪失落的臉立馬恢復到從前的神采飛
揚,那個俊朗飄逸,桀驁不馴的少爺再次歸來了。
守得云開見月明,靜待花開終有時。
我堅信每個認真努力的現在,都會有一個水到渠成的未來。
酒店在疫情期間我和左帥進行了小改革。
我們把多余的員工分批放假,但每個月的基本工資還是照發的,只是沒有獎金。
然后廚房也進行小改革,每日只留幾位廚藝
精湛的廚師堅守在廚房專門研發外賣的食品
不堂食,堅持高品質的食物,低價錢地打包外賣,生意一下子好了起來。
讓酒店平穩度過艱難歲月。在疫情結束的八月迎來酒店的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