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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誤把前生草踏青

第55章冷暖對半

荀慍終于如愿以償地嫁到了豫府。

夜幕降臨,廂房的軒窗前,一身盛裝喜服的嬌羞新娘卻遲遲等不來自己的郎君,只有燭月照影,冷暖對半。

一旁的黑雎嘀咕:“王叔好大的架子,新婚之夜還擺譜!”

荀慍看著手里的琥珀吊墜,說:“王叔應是喜酒好客……黑雎,我們來到豫府可不能像在將軍府那般沒規沒矩,母親說,為人婦,行事說話都要端莊得體,才不會被旁人輕看。”

正說著,姒豫終于推門進來。

“王叔——”

荀慍抑制不住興奮,仍像個小女孩一樣跑過來挽著姒豫的胳膊。

黑雎也識趣地施禮退了出去。

“還是個孩子就著急成親……”姒豫看著這個喜色盈面的女孩,說:“既然叫我王叔,我定會照顧好你……”

“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

荀慍笑嘻嘻地挽著姒豫的胳膊來到案幾前,端起一根紅繩系住的兩盅酒,遞給姒豫一盅,說:“我們喝了合巹酒就是夫妻了,我就該稱呼你為夫君……”

姒豫接過酒盅卻又放回案上,說:“荀小姐,你還小,將來的路還長,我不想捆綁你一生……”

“你是什么意思?”荀慍感覺到姒豫冷清的神色。

姒豫說:“我是說……我們成親是……迫不得已!”

荀慍也黯然地放下手中的酒盅,說:“我知道你喜歡我的義姐,可她已經是太子的夫人了,你在宮宴上親口承認并允諾娶我,也是為了斬斷你們之間的情絲,對不對?這些我都不介意,我一定學著鄭夫人那樣,做一個你期望的夫人……”

“荀小姐,你沒必要為任何人改變自己……”姒豫輕撫荀慍的頭發,說:“你率性自然就很好,將來若是遇到一個情投意合之人,我定會成全你們……”

荀慍悲憤交加,含著眼淚,凄聲道:“即便是我不顧女兒廉恥為你,你也絲毫不為所動?”

“你太單純了,善人者未能急親,不宜宣揚,恐來殘譖之奸;惡人未能輕去,不宜先發,恐遭媒孽之禍,荀小姐,我是個無來路、非將來的人,我只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生……”

姒豫無法面對一個癡心女子那哀怨的眼神,便轉身出門離去,他也總算是能理解太子為何一次次從太子妃的臥房逃出來。

心思簡單的荀慍仍是沉淪在兒女之情的漩渦中,不能理解姒豫的良苦用心,只道是姒豫放不下她的義姐。

她緊緊握著手里的琥珀吊墜,只要它還在自己手中,王叔就永遠是她的!

……

次日一早,朝日已在蔥蘢的園子里拉開了陰陽。

園中空地上,姒豫正在手把手地教昭琎左手練劍……

昭琎抹了一把額前的虛汗,還是萎靡不振:“王叔……算了吧!反正,我都已經是個廢人了……”

“這么快就放棄?”

姒豫呵斥道:“這才多長時間,當初那個英勇無畏的小侯爺當真就認命了嗎?難道你就真的想行乞一生?”

王叔的言語刺激果然有效,昭琎又乖乖地聽從王叔扶腰、挺身、舉劍……

孤守空房一夜的荀慍走過來,看到眼前的兩個男人親密地勝似情侶,憤憤地一腳踢在一旁的花叢亂顫,她倒羨慕這個被王叔呵斥的閹奴,卻不想做一個被王叔像小孩子一樣哄著的外人。

黑雎氣喘吁吁地跟過來:“小姐要去哪啊?還沒食朝食了。”

姒豫聽到聲響轉頭,看見荀小姐氣呼呼疾步往府門去,連忙追上去,喊道:“荀小姐,你要去哪里?”

荀慍頭也不回的跑出府門,說:“回將軍府……”

“想念父母了嗎?那我送你……”姒豫說。

“王叔還是好好教那個閹奴習劍吧……”

荀慍上馬和黑雎跑遠了。

姒豫無奈地返回府門……

一個落魄的劍客走過來,拱手道:“敢問足下,豫府是否在招募護院?”

姒豫回頭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你是……呂崮?”

呂崮盯著姒豫許久,不可思議地說:“你就是……王叔?”

“是我!”姒豫問:“你為何不回齊國?”

“我……回齊國也是活不了命,還不如……”

“明白了……”

姒豫見他形容憔悴,面色青白,應是餓了許久,說:“你跟我進來吧!”

……

越王宮大殿。

越國公奏請說:“大王,鄫城邊防之地,還是得有極臣駐守方可安虞!”

“那越國公可有適當人選?”越王問。

“老臣以為公子暨已然成年,可擔其任!”

公子暨這次卻沒有像上回那般極力爭取這個好機會,反而謙遜起來:“父王,兒臣年輕經歷尚淺,恐有負越國公所托,兒臣還須在父王和太子身邊歷練!”

越王看著這個心思深沉的王兒,遠離朝堂怕是難以掌控,說:“公子暨還未婚配,遠赴千里,王后必然放心不下,諸卿看是否還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

荀將軍思慮片刻,上前說:“大王,豫王叔成長于越、繒交界之地,對鄫城那邊民生諳熟,下官以為,豫王叔可擔此重任!”

姒豫驚愕地看向荀將軍……

荀將軍也冷冷了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婿,他的寶貝女兒回母家哭訴豫王叔還惦記著太子府的鄭夫人,所以,荀將軍便趁這個機會向大王奏請將豫王叔調離瑯琊,如此,豫王叔便可與鄭夫人山河之隔,自己的女兒也能夫唱婦隨。

“岳丈大人太看得起小婿了,我……我長于村野,只會舞刀弄棒,不懂為官治理……”姒豫連忙抱拳推辭:“大王還是另選卓才吧!”

如今的姒豫只想在瑯琊做個清心寡欲的閑散王叔。

越王雖是介懷當年相士離虛的預言,但看著殿下這個恬蕩的王弟好似對權欲并無渴望。

越王又看向太子,問:“太子以為如何?”

太子諸咎看了一眼小王叔,說:“兒臣以為豫王叔堪當此任,豫王叔之前在兒臣身邊也耳濡目染了些理政之道,況且,鄫城局勢已定,郡縣制下運作如常,只許極臣坐鎮立威……豫王叔英勇睿智,就毋須謙讓了!”

姒豫低頭沉思,自己釋縛焚櫬離開瑯琊,他們便可安枕無憂,就如他們所愿吧!

“大王,既然太子殿下和荀將軍如此看重于我,臣弟愿前往鄫城為我越守疆御敵。”

越王下令:“封公子豫為豫侯,即日前往鄫城赴任!”

……

豫府上下忙的熱火朝天,準備長途遷居。

姒豫卻愁眉鎖眼地出來院子里,看著那幾株沐浴在陽光下的曼陀羅花逍遙自在地搖曳生姿,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護院呂崮走過來拱手施禮道:“王叔,我……不想離開瑯琊!”

“你在我府里謀生,是為了守護那棘山上的異國亡魂?”姒豫也是明白人。

“是!”

“好吧……”姒豫指著那幾株曼陀羅,說:“你留下來幫我侍弄它們……”

“這花潔白清雅……確實很漂亮!”

“它不是供人賞玩的花,它是治愈人間傷痛的藥……”

姒豫轉頭盯著呂崮,慎重的說:“呂崮,太子府的鄭夫人是……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留在瑯琊替我暗中保護她,特別需提防公子暨,記住,鄭夫人只有太子庇護才安全!”

當日王宮宮宴上,姒豫就看出公子暨對鄭珣萌生了非分之想,所以,公子暨才沒有繼續針對鄭珣,也拒絕了越國公的引媒,如今,公子暨不愿遠赴鄫城,堅持留在瑯琊,定有不軌之心。

呂崮拱手抱拳:“王叔放心,呂崮定不負所托!”

見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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