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站在古董店外,手機里李墨玄的聲音清晰傳來:“風總,陸氏要求調整收購股比,從原來的51%降至49%,但要求保留經營管理權。
這顯然是陸景深的手筆,我已經安排法務部門分析可行性,明天早上九點的會議您必須到場。”
“我...”云澈看著手中陌生的高端手機,額角隱隱作痛,“我知道了,會準時到。”
掛斷電話,云澈抬頭望向黃昏的天空。這是他在風琛身體里度過的第三天,每一分鐘都像在鋼絲上行走,隨時可能跌入萬丈深淵。
他翻開手機相冊,試圖找尋風琛住所的線索,卻只看到一些商業合同的照片和幾張建筑設計圖。
“這家伙的生活里除了工作還有什么?”云澈嘆了口氣,打開導航,依照手機里的記錄找到了星辰大廈附近的一棟高級公寓。
與此同時,風琛正站在云澈的畫室中央,環顧這個充滿藝術氣息卻雜亂無章的空間。
墻上掛滿未完成的畫作,地上散落著顏料管和畫筆,角落里堆著幾摞藝術雜志和參考書。
唯一整潔的地方是畫架前那方小天地,各色顏料排列有序,畫筆按大小排列。
“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風琛擰眉,指尖拾起一支沾著藍色顏料的畫筆。
作為星辰集團的掌舵人,他習慣了一切井然有序,眼前這種“創意混亂”讓他渾身不適。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屏幕上閃爍著“沈清言”三個字。
風琛猶豫片刻,接通了電話。
“喂,澈哥!今晚的飯局你不會又忘了吧?鐘導都親自打電話來確認了,這可是你進軍電影海報設計的好機會!”
女聲清亮,語速飛快。
風琛額頭冒出冷汗,他對云澈的社交圈一無所知。
“哪個飯局?”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是不是又熬夜畫畫把腦子畫糊涂了?
就是今晚七點,玉蘭軒,鐘導的新電影海報設計洽談!”
“我記起來了,”風琛看了看手表,“馬上出發。”
“你最好是!”沈清言輕哼一聲,“對了,今天有個自稱風琛助理的人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收到什么郵件。
我說你電腦從來不看郵件,他聽著挺著急的。”
風琛眉心皺起,那必然是李墨玄。看來兩人需要盡快建立聯系。
“知道了,我會處理。”
掛斷電話,風琛翻找出云澈的筆記本電腦,嘗試了幾組密碼后放棄,轉而檢查桌上散亂的速寫本和草稿。
翻至最后幾頁,他看到一些潦草的日程記錄,勉強拼湊出云澈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風琛換上一套相對整潔的衣服,臨出門前看著鏡中陌生卻又帶著幾分藝術氣質的臉龐,深深嘆息。
夜幕降臨,云澈站在風琛公寓的落地窗前,這處位于頂層的豪華住所冷冽而簡潔,黑白灰的主色調,每件家具都彰顯著昂貴與品質,卻找不到一絲生活的溫度。
“怪不得性格這么冷。”云澈自言自語,轉身研究起桌上的文件。
他必須在明天的會議前至少了解陸氏案的基本情況。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一條短信:「風總,我已將會議資料發至您郵箱,請過目。
另,陸總今晚發來邀約,希望會前單獨見面。
您是否需要接受?」
云澈盯著手機屏幕,反復摩挲手機邊緣。他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一竅不通,但拒絕可能會引起懷疑。
正思索間,又一條短信閃現:「風總,別忘了明早和沈董的高爾夫約定。
」
云澈后頸一陣緊繃,接二連三的消息讓他應接不暇。
他勉強回復了李墨玄,然后繼續研讀文件,卻發現商業報表和法律條款如同天書,根本無法理解。
次日清晨,一陣刺耳的鬧鈴將云澈從短暫的睡眠中驚醒。
他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短暫迷失方向。
“我是云澈,現在在風琛的身體里...”他輕聲提醒自己,隨后匆忙洗漱,按照衣柜中整齊排列的西裝穿戴整齊。
鏡中的風琛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疲憊,云澈試著模仿那種冷峻的神情,卻總是差點意思。
八點半,云澈提前抵達會議室,卻發現早已座無虛席。
十幾位高管齊刷刷轉頭看向他,目光中或是恭敬,或是試探,或是審視。
“風總早。”李墨玄迎上前,低聲道,“陸景深剛才來電,說希望在會上見您。”
云澈點頭,徑直走向主位,脈搏加速,呼吸短促。
他掃視一圈,暗自記下每個人的樣貌與名牌,希望能在會議中不失禮。
“各位,”云澈盡量用低沉冷靜的聲音開口,“陸氏案的最新進展,請李助理匯報。”
李墨玄流暢地接過話題,詳細匯報了案件進展。
會議進行時,云澈的手機不停震動,全是一個名為“沈清言”的號碼發來的短信:「風琛!
你竟然用云澈的名義去見鐘導?!」「你知不知道澈哥對電影海報有多挑剔?
」「鐘導剛才打電話來,說對你昨晚的表現很滿意,這太奇怪了!
」
云澈看著這些信息,心下了然。那邊的風琛顯然也在努力扮演著他的角色。
會議結束,云澈肩膀微微放松,卻被財務總監和法務主管圍住,詢問各種專業問題。
他支支吾吾間,余光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門口,冷艷的面容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風總,好久不見。”女子款款走來,紅唇微啟,“聽說你最近對陸氏很感興趣?”
李墨玄適時介入:“風總下一個會議馬上開始,柳總監有事可以改日再談。”
云澈感激地看了李墨玄一眼,匆匆離開會議室。
走廊盡頭,一個身影讓他猛地停住腳步——陸景深正倚在窗邊,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風琛,”陸景深緩步靠近,“你這幾天變了不少,我很好奇...”
云澈咽了咽口水,面對這個商場上的老狐貍,他手心滲出細密汗珠。
另一邊,風琛站在畫室里,面對一張空白畫布,手中握著畫筆,卻不知從何下手。
昨晚的飯局他表現得冷淡疏離,卻意外獲得了鐘導的青睞,說他的氣質比作品更有震撼力。
桌上的手機不停閃爍,全是各種陌生人發來的信息。
風琛隨手翻看,其中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云澈,聽說你在玉蘭軒一擲千金請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小心別欠下風琛的人情債。——趙云逸」
風琛嘴角上揚,原來藝術圈也有這么多門道。
他正思索著如何聯系到真正的云澈,門鈴突然響起。
“澈哥!開門啊!”沈清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帶了你最愛的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