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琛在畫布前坐了一整晚，筆觸雜亂無章。他扔下畫筆，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朝陽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照在滿地的廢紙上。
“這比分析一季度財報還難。”風琛低聲自語，看著手上沾滿的顏料。
他搖搖頭，走向浴室沖洗雙手。
正當他正用毛巾擦手時，手機鈴聲響起。
“云澈，你在哪？我已經在畫廊等你半小時了！”
趙云逸的聲音透著焦慮，“今天是宣傳照拍攝的日子，你忘了？”
風琛皺了皺眉：“什么宣傳照？”
“下周展覽的宣傳照啊！”趙云逸提高了音調，顯得難以置信，“你昨天還說記得的！”
風琛看了看鏡中陌生的臉：“我馬上到。”
二十分鐘后，風琛站在藍墨畫廊門口，趙云逸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來不及了，攝影師已經在等了。”
畫廊后面的小型攝影棚里，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正調試設備。
“這是張導，業內頂尖的藝術攝影師。”趙云逸介紹道，“張導，這就是我們的藝術家云澈。”
張導點點頭：“久聞大名。希望今天能捕捉到你的藝術靈魂。”
風琛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藝術靈魂？他連最基本的構圖都不會。
“先來幾張標準姿勢吧。”張導指引風琛站到白色背景前，“自然一點，想象你正在創作。”
風琛僵硬地握住道具畫筆，模仿著他看過的藝術家照片中的姿勢。
“不對，太僵硬了。”張導搖頭，“云老師，放松些，你平時怎么畫畫，就怎么做。”
趙云逸在一旁喊道：“云澈，就像你平時那樣啊！
怎么今天這么別扭？”
風琛緩緩吐息，調整呼吸，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在會議室主持會議的樣子。
他睜開眼，挺直腰背，目光變得專注而銳利。
咔嚓——相機快門聲響起。
“奇怪。”張導放下相機，“云老師，你的氣場變了。”
趙云逸走近查看相機屏幕，驚訝地說：“這不像你，云澈。
你的眼神太鋒利了，像個商界精英而不是藝術家。”
風琛整理了下衣服：“我最近在嘗試新的表達方式。”
“有趣，但不適合展覽宣傳。”張導調整鏡頭，“我們需要藝術家云澈的感覺，不是企業家的感覺。”
幾輪拍攝后，張導終于勉強滿意。風琛松了口氣，卻看到趙云逸瞇起眼睛審視著他。
“怎么了？”風琛問。
趙云逸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你這幾天很不一樣。”
他停頓一下，“你的站姿、說話方式，甚至看人的眼神，都變了。”
風琛拍拍趙云逸肩膀：“工作壓力大而已。”
“不，不只是這樣。”趙云逸略微偏頭，“云澈，你到底怎么了？”
風琛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來自云澈的短信：“晚上十點，星辰酒店樓頂見。”
與此同時，云澈正坐在星辰集團的豪華轎車后座，前往晚宴現場。
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燈光，輕輕嘆了口氣。
“風總，到了。”司機停下車，恭敬地說。
云澈點點頭，整理了一下領帶——這是李墨玄早上教他的——然后走進燈火通明的宴會廳。
一進門，他就感受到無數目光聚焦過來。作為風琛，他是這場晚宴的焦點。
“風總，您來了。”陸景深端著香檳走來，笑容溫和，“考慮得如何？”
云澈微微欠身：“陸總好。”他回憶著風琛可能的應對方式，“合同我還在審核。”
陸景深輕笑：“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他靠近一步，聲音壓低，“不過，星辰集團的時間可不多了。”
云澈背部肌肉不自覺繃緊。陸景深的話語溫和，眼神卻帶著算計。
他想起李墨玄的簡報，陸氏集團一直覬覦星辰的技術專利。
“我相信星辰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云澈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胸有成竹。
陸景深舉起酒杯：“期待與你的合作。”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紅色晚禮服的女子款款走來。
“風總，好久不見。”她嗓音輕柔，“還記得我嗎？
柳如煙。”
云澈停頓片刻。李墨玄的資料中提到過，柳如煙是陸氏集團的公關總監，也是陸景深的左膀右臂。
“柳小姐，幸會。”云澈盡量保持風度。
柳如煙紅唇微勾：“上次在巴黎的酒會，風總可是答應過要帶我參觀星辰的新產品展示廳。”
云澈一時語塞。他不知道風琛與這位女士有什么約定。
“有機會一定兌現。”他模糊地回答。
柳如煙輕輕撫上云澈的手臂：“為什么不是今晚？
宴會結束后，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她的聲音如蜜般甜膩。
云澈感到一陣不自在，后退半步。作為畫家，他擅長觀察人物神態，此刻他明確感受到柳如煙話中的試探和誘惑。
“恐怕今晚不行，我還有其他安排。”云澈禮貌但堅定地拒絕。
柳如煙嘴角上揚，眼神銳利：“風總變得矜持了？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
云澈的手指微微顫動。風琛以前和她有什么？
他該如何應對？
陸景深在一旁輕笑：“如煙，別為難風總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云澈，“風總最近確實變了不少，更...溫和了。”
云澈注意到陸景深嘴角的細微抽動。這個男人察覺到了什么？
“我只是學會了欣賞生活的其他面。”云澈試圖圓場。
柳如煙不依不饒：“是嗎？那風總現在欣賞什么？”
她靠得更近，她身上濃郁的香水氣息讓云澈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還是說，有人偷走了你的心？”
云澈清了清喉嚨，稍稍拉開距離：“我失陪一下。”
他快步走向宴會廳另一端，感覺后背都是汗。
權力游戲比他想象的復雜得多，而風琛的生活中顯然充滿了這種危險的周旋。
他拿出手機，給風琛發了條信息：“晚上十點，星辰酒店樓頂見。”
兩人必須盡快見面，制定對策。這場身份互換已經不僅僅是生活不便那么簡單了，還涉及到更多復雜的人際關系和商業較量。
云澈端起一杯水，想冷靜一下。突然，他聽到身后有人說：“風總，董事會的幾位老先生想和您聊聊。”
他轉身，看到李墨玄站在那里，眼神中帶著警示。
“好的，馬上來。”云澈整理好表情，跟著李墨玄走向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