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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解憂閣

第五十四章永生賦格

“我能讀取下他的記憶嗎?”裴景行問道。

獲得同意后,裴景行將手輕撫在少年額頭,靈力如銀針刺入記憶屏障,黑暗中有破碎的影像翻涌,患有離魂證的人記憶是最容易讀取的:

「潮濕的琴箱夾層,手電筒光束照亮羊皮紙樂譜。德文標題《永生賦格》下方,鋼筆繪制的三連音符號正在滲血。」

「更深的記憶層里,穿維多利亞式襯衫的男人舉起雕花鑿。他脖頸處的傷口涌出黑色血液,滴落在尚未完工的琴槌上,鑄鐵骨架吸收血液時發出饑渴的吞咽聲。」

「猩紅的音符實體化涌出琴鍵,順著指尖血管侵入大腦。周子安的尖叫聲與百年前的德語詛咒重疊:“DiebstahlwirdewigeStillegeb?ren!(剽竊者必墮永恒靜默)”」

裴景行強制中斷連接時,畫室窗簾無風自動。周子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擴散成詭異的全黑色:“他在琴鍵里...那個沒有臉的男人...”

沈清音驚得后退一步,撞翻了床頭的藥瓶。

“你說什么?”裴景行掙脫開他的手,并斷開和他的所有聯系。周子安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發著呆。

“我需要去檔案館找些資料,你要和我一起嗎?”裴景行回過頭和沈清音說道。

“學校檔案館嗎?”沈清音靠在門邊,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可是管理員這會已經下班了。”

“不,是鄔鎮檔案館。”

前一天大雪的原因,烏鎮大部分交通都癱瘓了,這康復中心門口更是打不到車。積雪覆蓋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沈清音只是個普通人,走到檔案館時已經氣喘吁吁,臉頰凍得通紅,“裴掌柜,這里不能隨便進去的吧?”

“我有我的辦法。”裴景行走到門邊,用手輕撫鎖孔,門鎖應聲而開,“我們進去吧。”

沈清音驚呼一聲,“這,這樣會被發現嗎?”

“沒事的。”裴景行快速掃視著整個檔案館。

檔案館內,鎢絲燈在寒風中滋滋作響,投下搖曳的光影。裴景行徑直走向最里側的書架,取下那本厚重的《鄔鎮僑民紀事》。當他翻開皮質封面時,書頁間飄出一股霉味,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泛黃的照片上,德式建筑的尖頂在雪中若隱若現。裴景行的手指停在一段簡短的記錄上:卡爾·穆勒(CarlMüller),1895年受雇于江南制造局,為教堂制作管風琴。

檔案終止于1897年10月的一條簡短記錄:“失蹤,疑與女學徒有染。”書架深處突然傳來低沉的管風琴聲,震得頂層的積雪簌簌落下。

一張泛著詭異褐斑的剪報從書頁間滑落。沈清音彎腰拾起,上面記載著莉澤爾在柏林音樂廳演奏《永生賦格》的盛況,日期正是穆勒失蹤后的第七天。

沈清音將剪報遞給裴景行,“和這個有關系嗎?”

裴景行接過剪報,細看著上面的內容,“我大概知道了,沒想到是這樣。”他合上《鄔鎮僑民紀事》時,玻璃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暮紫,“我們先回學校吧。”

暴風敲打著音樂教室的彩玻窗。裴景行將靈力注入鋼琴內部,鑄鐵骨架浮現出德文蝕刻的真相:獻給偷走我人生的莉澤爾。

最后一筆尚未凝固,鋼琴內部突然傳出類似骨骼錯位的脆響,十七根主琴弦繃成銳利的銀線,高頻震顫在空氣中切割出透明傷痕——沈清音耳垂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每個棱面都倒映著周子安發病時扭曲的面容。

“捂住耳朵。”裴景行迅速在周圍制造隔音帶,隨后用運轉靈氣阻擋了這個詛咒,炸開的能量漣漪震碎了窗邊的石膏像。

大衛頭像滾落地面時,大理石眼窩涌出瀝青狀物質,在地面蜿蜒成顫動的五線譜,譜線上躍動的正是《永生賦格》的死亡變奏。

沈清音跌坐在琴凳上,冷汗浸透的襯衫后背與猩紅天鵝絨凍成整體,撕扯時發出琴弦崩斷般的裂帛聲。“這個《永生賦格》到底怎么回事,已經遇見好幾次了。”

通過交叉比對檔案,他拼湊出被掩埋的悲劇——穆勒因原創曲目被女學徒剽竊參賽,失去皇家音樂學院深造資格,最終在鋼琴完工當日自殺。

“不是簡單的怨靈附體。”裴景行抹去琴鍵上凝結的血痂,“他將靈魂熔鑄在琴槌,任何彈奏此琴的人都會承受剽竊者的詛咒。”

沈清音跌坐在琴凳上,襯衫后背被冷汗浸透:“子安發現的樂譜……難道就是當年被偷的……”

“是穆勒未完成的遺作,也是詛咒的載體。”裴景行用控物術懸浮起整架鋼琴,“現在需要將詛咒能量從物質載體中剝離——這個過程可能會喚醒更劇烈的反噬。”

鋼琴在靈氣包裹中分解成無數光點,暗紅色詛咒能量顯形為八爪魚般的怪物。它用琴弦纏住裴景行腳踝,音板碎片化作利齒咬向咽喉。控物術形成的防護罩在聲波沖擊下出現裂紋,整棟教學樓隨之震顫。

“把樂譜……還給我……”德語咆哮與周子安的聲音重疊。

就在能量核心即將潰散時,穆勒的殘影突然具象化,骨節分明的手抓住裴景行手腕:“他們奪走我的聲音……憑什么這些小偷能繼續演奏!”

“您的作品不該成為殺戮工具。”裴景行將靈力注入對方逐漸透明的軀體,“讓這個孩子完成真正的傳承吧。”

暴風在黎明前停息。重組后的鋼琴佇立在晨光中,琴蓋內側浮現出先前被抹去的德文刻字:「致所有孤獨的創作者——C.M.1897」

沈清音的手指死死的扣住琴凳的邊緣:“已經結束了嗎?孩子們安全了嗎?”

仿佛回應她的疑問,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家長群里彈出十幾條消息:自家孩子神智已經恢復了正常。

“裴掌柜,太感謝您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沈清音感謝道。

裴景行擺擺手:“不必感謝我,你記得在未來的某一天,取一條解憂閣的紅綢,去幫助他人吧。這就是最好的還愿方式。”

沈清音指尖輕觸琴蓋內側的德文刻字,溫暖的觸感讓她眼眶發酸——四十余日的噩夢終于在此刻有了實感。她望著窗外的櫻花樹,積雪消融后的枝頭已冒出嫩芽。

“抱歉,昨天有些忙,都沒時間回你消息。”裴景行給萬婷鈺留言道。

萬婷鈺很快就發來了信息,卻只有四個字:“杏花亭見”

他匆匆裹上外套出門,踏入雪地里時,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聲音在寂靜的后街顯得格外清晰。風裹著細碎的雪屑撲打在臉上,涼絲絲的觸感讓裴景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但他的心里卻比這冬日雪景更冰冷幾分。

杏花亭在杏園的最深處。裴景行一路走來,看到往日熟悉的景色全都被白雪覆蓋,倒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平日里那株在亭角伸展的老杏樹如今也披上了銀裝,白色的雪堆積在枝椏處宛如盛綻的梨花。

走到杏花亭時,卻看見萬婷鈺已經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了。她身著紅色大衣,圍巾是藏青色,與這周圍白雪皚皚的景色形成鮮明對比,在雪地里顯得格外奪目,卻也讓裴景行無端端的心生出幾分愧疚之意。

“你來了。”萬婷鈺抬眸望向他,眼里沒有什么情緒,平靜得讓裴景行心頭發緊。

“婷婷,對不起……”裴景行剛開口,卻被萬婷鈺抬手打斷了。

“坐吧,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萬婷鈺說道。

裴景行坐在萬婷鈺的身邊,她卻下意識地離坐遠些。“你一直在杏園嗎?這么早就到了。”

萬婷鈺低著頭玩弄著圍巾,“我昨天去這附近所有的醫館,都沒有找到你,他們都說這里沒有叫裴景行的人。”

裴景行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長椅上的積雪。老杏樹的枝椏突然簌簌一顫,積雪簌簌落在萬婷鈺肩頭,像給她披了層冰涼的紗。

裴景行望著亭外被積雪壓彎的竹叢,那里藏著幾串凌亂的腳印——今早有人比他更早踏雪而來。他突然意識到,萬婷鈺大衣下擺沾著的枯竹葉,正是這片竹叢獨有的品種。

“昨天晚上我在青石巷。”裴景行望著亭外雪壓的杏枝,聲音輕得像落下的雪絮,“有個獨居老人突發急癥,兒子在外地回不來。我守了他整夜,手機沒電了。”

“所以呢,你還在逃避我的問題。這附近所有的醫館都沒有叫裴景行的人。”萬婷鈺再次重復了剛剛說的話。

裴景行的指尖在長椅邊緣蜷了蜷,積雪在他掌心融成冰水。他能感受到萬婷鈺的目光如銀針般刺在脊背上,那些未能言明的真相在喉間凝成苦澀的冰棱。

“師父怕院長查他私收學徒,讓我用遠房表侄的身份幫工。所以沒人知道我名字,你問不到也正常。”他慌亂解釋道。

老杏樹的枝椏突然簌簌一顫,積雪撲簌簌落在萬婷鈺膝頭。她低頭撣雪時,圍巾滑落的瞬間露出微紅的眼眶——像是整夜未眠后又被寒風刺過的痕跡。

“你還在騙我嗎。”她聲音悶在藏青羊毛圍巾里,手指無意識絞著垂落的流蘇,“我還給他們看了你照片,都說不認識你。”

遠處樹林驚起幾只麻雀,撲棱聲撕開凝滯的空氣。萬婷鈺忽然起身,紅色大衣掃落滿椅的雪粒:“走吧。”她踩過青石板上的薄冰,藏青圍巾被風掀起又落下,“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萬婷鈺的紅色大衣在竹林盡頭忽明忽暗,像團將熄未熄的炭火。裴景行踩著深及腳踝的積雪追上去,“我只是跟著師父出診,沒去過幾次醫館。”他喘著白霧截在她身前。

“讓開。”萬婷鈺的聲音比積雪還輕,“我有些累了,先回家了。”萬婷鈺的紅色衣擺掃過道旁冰棱,碎雪在她身后揚起蒼白的霧。

“明天你下了課,我帶你去見我師父!”裴景行朝著萬婷鈺遠去的方向喊道,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裴景行撥通了肖晨的電話。

接通后裴景行將剛剛的事情簡單敘述給了裴景行,肖晨接電話時背景音里傳來籃球撞擊地面的悶響。“所以你要我幫忙找個醫館,圓了你的謊嗎?”

“嗯”裴景行應聲道,“所以你能幫我嗎?”

“老周的中醫館就在杏園北街,叫杏林堂,我和他招呼一聲,晚些你去見見他吧。”肖晨的聲音里混著籃球撞筐的悶響。

惟璃L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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