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笑，十九年就過去了。

山上云霧繚繞，如同幻境一般。嫣然找到一間空蕩蕩的小屋，搬來幾張凳子坐下，簡單慶祝自己的二十二歲生日。

原來自己來到霧川，已經十九個年頭。

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是秦巫霜嗎？鶯時找你有些話要說。”

嫣然淡淡地道：“我姓嫣名然，從小在霧川長大，你恐怕是找錯人了。”

說話的那人不以為然，繼續問：“是嗎？嫣小姐可知自己的身世？”

嫣然仍然神色平靜：“祖籍江南，嫣氏遺孤，行醫為生。”

那人笑了。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呢？”

“我從我在江南的一個遠房親戚那里聽到的，絕無可能是虛構的。”嫣然道。

“那你可曾知道，你所謂的江南的遠房親戚，正是當朝鶯時公主的生父？”

“滿口胡言，”嫣然問，“你到底是何人？”

“在下——京城謝安沅。皇上命我告訴你，你是巫霜公主。請隨我回宮。”

嫣然“嗯”了一聲，但她并沒有半點要回宮的意思，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幾片葉子。

“這些是前些日子我采的草藥。能治好說胡話的毛病。你拿回去用吧。”嫣然靜靜地說。

“公主，請隨我來。”謝安沅像是沒聽見嫣然說的話。

嫣然從木凳子上站了起來，伸直了手臂要把草藥遞給謝安沅。

“巫霜公主——”謝安沅屏住呼吸，因為草藥的氣味實在太沖了，“十九年過去了，該回家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嫣然猛地抽回手，關上木門，“我沒有家。”

……

灰塵紛紛飛到嫣然的衣服上。嫣然把草藥放回口袋里。心中暗自思忖，剛才那人真是怪異。

月光漫上山頂，眼前的景象越發晦暗不明。

太困了，嫣然閉上眼就睡了。

夢里，嫣然來到了江南。煙雨朦朧的樣子簡直和十九年前一模一樣。

街上的叫賣聲不斷，琳瑯滿目的商品看也看不過來。時有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當然，這些嫣然她都不在意——

她在夢里還看到了謝安沅。

謝安沅穿著一襲白衣，手上抱著幾卷書。要不是嫣然曾在現實中見過他，她也許只會認為謝安沅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路人。

不過，回想起昨晚的種種，嫣然只覺得他是一個瘋子。

“巫霜公主——”謝安沅的聲音混著草藥味，“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