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世家退出聚賢閣時，雪已經停了。楊青的尸體被拖走，地面的血跡卻被楚菲煉成了「血契印」——但凡三家有異動，印記就會灼燒他們的識海。陳家嫡子摸著袖中藏著的「求救符」，卻在觸到上面的噬靈蠱紋路時，猛地縮回手。
城主府后宅，楚菲望著鏡中自己染血的臉，忽然笑了。她摸出太初金戟的另一截殘片，用靈力將其與短刃拼接，龍紋在重組的瞬間發出清鳴，竟比從前多出幾分銳意。旺財蹲在窗臺上，粉爪子攥著從楊青身上搜來的「暖玉鐲」，上面刻著「寧」字小篆。
“主人，這鐲子……”
“扔了吧。”楚菲揮手震碎玉鐲，“從今天起，天水城只有城主楚菲，沒有從前的那些糾葛。”她的指尖撫過重組的金戟，感受著兵器與自己靈脈的共鳴，“告訴三家——”她頓了頓，金瞳掃過極北的極光，“下次再讓我等，就不是殺一個女兒這么簡單了。”
夜色漸深，聚賢閣的血契印發出幽幽紅光。楚菲站在城墻上，望著三大世家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金戟——這極北之城的凍土下，終將開出她用鮮血澆灌的曼陀羅，而那些曾經輕視她的人，終將明白：在她的治下，臣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天水城外的「冰原墳場」，千年玄冰下埋著無數修士骸骨。楚菲握著重組的太初金戟，戟身龍紋在化神老祖的威壓下幾近崩碎。她的赤金戰袍被血水浸透，右肩的噬靈蠱傷口還在滲血，卻仍咬著牙將戟尖對準楊家老祖的咽喉——后者的「碎星劍」已劃破她喉嚨，只要再進半寸，就能取她性命。
“小女娃，憑你也敢動我楊家？”老祖的聲音像碎冰摩擦，“今日便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楚菲的金瞳泛起血絲，識海中的靈眸殘片瘋狂震動，卻怎么也喚不出寧毅的殘留靈力。太初金戟的殘片在掌心發燙，她忽然想起王承煜說過的“強者從不憐香惜玉”，嘴角扯出一抹血笑：“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
碎星劍驟然而止，老祖的瞳孔驟縮——一道銀色劍光劈開冰原，王承煜踏著龍紋結界而來，銀發被化神威壓吹得亂飛，卻掩不住銀眸里的冷冽殺意。他抬手揮出鎮龍印，楊家老祖的碎星劍竟寸寸崩裂，化作冰晶散落一地。
“王圣子！你竟敢插手我玄天宗內務？”老祖的聲音帶著驚怒。
“內務？”王承煜的指尖撫過楚菲染血的下巴，“她現在是我的人，動她，就是動天璇圣地。”他的靈力渡入她脈門，楚菲聽見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下次再這么狼狽，我就真的不管了。”
鎮龍印在冰原上投出巨大龍影，楊家老祖被壓得單膝跪地，化神期的靈力在王承煜的龍威下竟像孩童般脆弱。楚菲望著王承煜的背影，忽然想起演武場那一戰，他也是這樣用絕對的力量碾壓對手，卻在事后，將太初金戟遞還給她。
“滾。”王承煜的聲音冷如冰錐，“再讓我看見楊家的人出現在天水城，就屠了整個宗族。”
老祖恨恨地看了楚菲一眼，化作流光逃走。冰原上只剩風聲呼嘯，楚菲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王承煜腳邊，卻在他伸手扶她時，揮戟隔開距離：“誰要你救？”
王承煜輕笑一聲，銀眸掃過她胸前的噬靈蠱傷口：“嘴硬。你以為我來救你？”他抬手召出一道傳送陣，陣中映出天璇圣地的靈脈圖，“我只是來告訴你，靈眸秘境的入口，找到了。”
楚菲的金瞳驟亮，卻在觸及他眼底的興味時，忽然冷靜下來：“說吧，條件是什么？”
“聰明。”他的指尖劃過她唇畔的血珠，“陪我去秘境，拿到靈眸與魂晶共生的秘訣。”他頓了頓，龍影在身后盤踞，“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死在這里，被楊家老祖碎尸萬段。”
楚菲望著傳送陣里的靈脈圖，又看看自己殘破的太初金戟。遠處的極光映著王承煜的銀發，他的鎮龍印與她的靈眸殘片產生共鳴，竟讓她識海深處的曼陀羅花輕輕搖曳。她忽然笑了，將金戟插進冰原，任由鮮血滴在他手背：“好，我跟你去。但有一個條件——”
“說。”
“拿到秘訣后，我要親手殺了楊家老祖。”
王承煜的銀眸閃過贊賞，他抬手握住她染血的指尖，龍紋與靈眸符文在兩人之間織成契約：“如你所愿。不過在此之前……”他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先讓我看看，你能在我的庇佑下，成長到什么地步。”
冰原墳場的玄冰下，傳來遠古兇獸的低吟。楚菲望著王承煜的側臉，忽然明白：這場救援從來不是憐憫，而是強者對獵物的重新標記。但那又如何？
她握緊太初金戟，感受著王承煜渡來的靈力與自己的噬靈蠱產生的奇妙反應——只要能拿到共生秘訣，能站在仙界巔峰，就算與虎謀皮，她也甘之如飴。
極光漸盛，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這極北之地的血色契約中，楚菲終于不再是孤立無援的困獸，而是與頂級強者并肩的、即將出鞘的利刃。
天水城的冬夜寒如鐵，楚菲在城主府后宅驚醒時，窗紙已被血光映紅。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她摸向枕邊的太初金戟，卻發現兵器架上空空如也——不知何時被人動了手腳。窗外傳來陳家嫡子的冷笑：“城主大人睡得可好？”
她撞開房門，只見庭院里站滿了舉著火把的叛兵，楊家小姐楊青的尸體被挑在槍頭，冰晶花從她眼窩中鉆出，詭異而妖冶。蘇家老婦手持「控心蠱」蠱盆，陳家老祖捏著她的青銅鼓殘片，而楊家化神老祖站在屋頂，碎星劍上凝著她的心頭血。
“就知道你不會安分。”楚菲擦去唇角的血——那是方才夢中咬碎的毒丸，“可惜你們動手晚了。”她的指尖悄悄按向地磚下的「爆元陣」，卻在觸到機關時，渾身靈力突然暴走——有人在她茶水里下了「亂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