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宗的「靈泉別苑」外，曼陀羅花在雪地里開得妖冶。楚菲隔著琉璃窗，看見寧毅抱著啼哭的嬰兒站在暖閣中，莞神女倚在他肩頭，面上是初為人母的柔光。太初權(quán)杖在掌心發(fā)燙，她摸著腕間褪色的龍紋印記，想起昨夜白瑾冰說的“強者從不困于情”，忽然輕笑。

“主人，您要不進去看看？”旺財縮在她袖中，粉爪子指著暖閣里的青銅撥浪鼓——那是楚菲當(dāng)年在困仙圖隨手刻的玩具。

“看什么？”她的聲音混著雪粒敲打窗欞的脆響，“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然后想起我曾是那個差點成為「寧夫人」的傻子？”

傀儡絲線在袖中蠢蠢欲動，卻在看見寧毅替莞神女披上自己送的狐裘時，驟然崩斷。金瞳里的水光凝結(jié)成冰，她摸出懷中的「靈眸共生術(shù)」玉簡，指尖靈力注入，將最后一頁關(guān)于“情蠱”的解法燒得干干凈凈。

玄天宗「凌霄殿」外，白瑾冰的冰晶蓮臺碾碎最后一塊反對者的骨殖。楚菲身著黑紅相間的宗主華服，太初權(quán)杖頂端嵌著七幾墨的血精晶體，在陽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臺階下跪伏的長老們渾身發(fā)抖，他們看見新宗主的曼陀羅紋身爬上脖頸，與白瑾冰的凈世印形成詭異的平衡。

“即日起，冰雨國并入玄天宗版圖。”楚菲的聲音混著靈力威壓，“所有靈晶礦、傀儡工坊、刑罰殿——”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當(dāng)年關(guān)押她的地牢方向，“統(tǒng)統(tǒng)歸我直管。”

白瑾冰站在蓮臺上，銀眸掃過她華服上的龍紋刺繡：“楚宗主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自然。”她摸出袖中染血的「圣女密檔」，在他面前付之一炬，“七幾墨的秘密，隨她的血精一起，葬在我的權(quán)杖里。”

深夜，楚菲獨自坐在宗主寶座上，聽著殿外傳來的嬰兒啼哭——不知是哪個長老的孫輩。她摸出寧毅當(dāng)年送的青銅護腕，用力捏碎，碎片掉進寶座下的暗格，與王承煜的婚戒殘片、白瑾冰的凈世符碎末混在一起。

“旺財，替我傳令。”她的聲音混著曼陀羅花香，“從今日起，玄天宗禁止任何弟子提及「寧毅」「七幾墨」之名。違令者……”

“殺無赦。”小獸替她補全命令，粉爪子拍了拍新鑄的「弒神令」。

永恒仙宮「凈世臺」上，白瑾冰的圣光籠罩著楚菲的傀儡大軍。她身著玄鐵鱗甲，太初權(quán)杖上的七幾墨血精與寧毅的靈眸印記遙遙相斥。遠處，寧毅握著七幾墨的手，兩人周身纏繞著魔族黑霧與靈眸劍光，竟形成詭異的共生領(lǐng)域。

“楚菲！”寧毅的金瞳掃過她鱗甲縫隙露出的曼陀羅紋身，“七幾墨的共生術(shù)能救仙界！你莫要被白瑾冰蒙騙！”

“蒙騙？”她的傀儡絲線纏住七幾墨腳踝，卻在觸及對方皮膚時被魔族之力震碎，“比起虛無的「拯救」，我更相信眼前的圣道盟友。”

白瑾冰的冰晶劍劈開寧毅的靈草屏障，圣光在楚菲傀儡大軍中種下凈世符：“楚宗主只需纏住他們，余下的交給本宮。”

實力懸殊的助攻：楚菲的傀儡絲線不斷被寧毅的雷紋蒸發(fā)，她索性祭出「血祭傀儡」——用玄天宗叛徒煉制的自爆機關(guān)。爆炸聲中，她看見寧毅護著七幾墨后退的身影，心底卻無半分波動，唯有計算著白瑾冰承諾的「永恒仙宮煉丹房準(zhǔn)入權(quán)」。

七幾墨的圣女裙裾浸滿鮮血，她推開寧毅，指尖在虛空中畫出魔族大陣：“靈眸與魂晶的共生秘訣，從來不是功法——是獻祭！”

楚菲的金瞳驟縮，看見大陣中央浮現(xiàn)出王承煜的婚戒殘片，與她權(quán)杖中的血精產(chǎn)生共鳴。白瑾冰的劍光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劈向七幾墨，卻被寧毅用身體擋住，靈眸劍光與圣光相撞，震碎了凈世臺的千年玄冰。

“以我圣女之血，換靈眸永固——”七幾墨的聲音混著笑意，“寧毅，帶著我的力量，去殺了白瑾冰！”

大陣爆發(fā)的瞬間，楚菲被氣浪掀飛，鱗甲裂開露出心口的曼陀羅紋身。她望著寧毅渾身浴血的背影，看見他眉心同時亮起靈眸豎紋與魔族印記，竟與當(dāng)年王承煜的龍紋印記如出一轍。

白瑾冰的圣光在寧毅新得的魔族之力前不堪一擊，他震驚地看著對方指尖長出利爪：“你竟甘愿與魔共生？！”

“為了殺你，與魔共舞又如何？”寧毅的聲音混著兩個人的語調(diào)，一腳踩碎楚菲的傀儡頭顱，“楚菲，下次再擋我的路——”

他的話被楚菲的傀儡自爆打斷，她趁機退到白瑾冰身后，望著寧毅帶著七幾墨的殘魂消失在黑霧中，指尖摸上權(quán)杖的血精晶體——那里殘留著七幾墨最后的神識，竟在說“謝謝”。

凈世臺的廢墟上，白瑾冰擦去唇角血跡，遞給楚菲一枚「圣道護符」：“這次算本宮欠你個人情。”

“人情？”她捏碎護符，任由圣光治愈傷口，“我要的是永恒仙宮在冰雨國的通商權(quán)，以及……”她頓了頓，望著寧毅消失的方向，“追殺寧毅的優(yōu)先權(quán)。”

白瑾冰的銀眸閃過復(fù)雜，卻在看見她權(quán)杖上的血精時，輕輕頷首。

楚菲摸著心口的紋身，忽然輕笑——寧毅的強大早已超出她的掌控，與其念及舊情，不如借圣道之力將他扼殺。畢竟在這仙界，能信任的從來不是感情，而是刀刃的長度，與利益的重量。

而寧毅，帶著七幾墨的共生之力穿梭在魔域，望著掌心的曼陀羅陰影，金瞳里閃過一絲痛楚。他知道，那個曾與他在困仙圖中并肩的女孩，終究是成了圣道的刀刃，而他，也只能在魔與道的夾縫中，尋找那一線可能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