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的傀儡絲線卷走地上的「滅魔秘典」,金瞳掃過他腰間新掛的「清荷香囊」——那是萬語留在魔界的最后一縷香魂。她忽然想起季螢擋劍時的眼神,原來無論圣魔,「被辜負」從來都是清醒者的宿命。
“因為你給的愛,是枷鎖。”她轉身走向魔界裂縫,風毒令在掌心發燙,“而她要的,是天道下的「問心無愧」。”
「風陵渡」的霧雨里,楚菲將劍穗拋入天河。曼陀羅劍花順著水流漂向魔界,每朵花中都藏著萬語最后的詩。她摸著眉心的「風曼陀羅」道紋,忽然聽見風玉子的傳音:「三千年之約,還有兩千年。」
**“不急。”**她的傀儡絲線接住一片清荷花瓣,任由它在毒霧中化作灰燼,“等我煉完「圣魔同修」的毒,會讓天道知道——”
“這世間最毒的,從來不是魔霧,而是「不得不」的宿命。”
霧雨漸濃,渡頭的風掀起她的石榴紅裙。遠處,魔君的魔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卻在觸及她的劍意時,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有些故事,從一開始就寫好了結局——圣魔的血,養不活清荷;虛偽的愛,留不住真心。
**“萬語,你的「無情」,我收下了。”
無間花海的血色花田中,楚菲的指尖撫過無窮花的「愛之瓣」。三千年過去,花瓣上的魔血已凝成琥珀,映出她眉間更深的「風曼陀羅」道紋。風玉子的虛影從花蕊中顯化,卻未如往常般帶笑,而是袖中藏著半卷殘舊的《七絕道典》。
“見過未來的「情絕殿主」。”
清越的女聲從花海深處傳來,絕美的女子身著墨色道袍,袖口繡著斷弦古琴——正是七絕殿主之一的「絕」。她揮手撤去花海的幻陣,露出深處懸浮的七座道臺,每座都刻著不同的「情劫」殘韻。
“風玉子那老東西倒是會挑人。”絕將《七絕道典》拍進楚菲掌心,金瞳掃過她眼底的曼陀羅鋒芒,“能在魔界用「無情」養「有情」的人,確實適合「情絕」之道。”
情絕道臺的云霧中,絕指尖凝出「紅塵劫」的縮影。楚菲看見自己被風玉子打入魔界的「偶然」,與萬語相遇的「巧合」,甚至寧毅眉間的靈眸印記——原來這三千年的「毒霧修行」,不過是道祖為她量身定制的「情劫前奏」。
“七絕殿主需修「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劫,缺一不可。”絕的道袍無風自動,露出內襯的「斷情劍痕」,“你已在魔界嘗過「悲劫」與「恐劫」,接下來——”
她揮手召來一道流光,楚菲瞳孔驟縮——那是寧毅的靈草劍意,卻被包裹在「思劫」的云霧中。
“不必反抗。”絕拋出道臺的入場券,竟是朵凝結的無窮花,“風玉子的棋局,連天道都只能做棋子。你只需記住——”
“情劫非劫,是讓刀刃學會流淚的磨刀石。”
情絕殿的「問心閣」內,楚菲翻閱《七絕道典》。書中每一頁都記載著前任殿主的情劫秘史,有人因「喜劫」瘋癲,有人因「驚劫」成魔,唯有「絕」的篇章空白,只在扉頁寫著:「情到絕時方為道,愛到深處已無情」。
旺財的機械臂遞來魔界煉就的「滅世毒霧」,卻被她搖頭推開:“從今天起,收起鋒芒。”
傀儡絲線在閣外織出曼陀羅結界,她望著結界外的仙界云海,指尖撫過道典中「寧毅」二字的殘影——那是風玉子用天道筆寫下的「思劫」關鍵詞。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對著虛空低語,風毒令在掌心泛起微光,“我與他的「咫尺天涯」,才是最鋒利的「情絕」。”
無窮花海的「緣」字道紋處,楚菲種下最后一株曼陀羅。絕站在道臺頂端,望著她將劍毒靈珠與「情絕道韻」融合,竟在識海深處凝成「圣魔同悲」的情劫種子。
「楚菲,可知為何選你?」
風玉子的聲音混著花海的嘆息,楚菲望著掌心的「情」字道紋,忽然輕笑——那紋路竟與寧毅的靈草印記嚴絲合縫。
「因為你是這世間,唯一能讓「圣魔」與「情道」共生的變數。」
絕的斷弦古琴突然奏響,情劫的云霧裹著楚菲墜入凡世。無窮花在她身后盛開,七重花瓣分別映著七種情劫的虛影,卻在中心處,藏著一滴永不墜落的——
「劍意之淚」。
風陵渡的霧雨再次落下,絕捻起一朵曼陀羅,看著它在道袍上化作「情絕」二字的紋章。遠處,風玉子站在天道宮頂端,望著楚菲墜入的方向,終于露出算計千年的笑——
「楚菲,待你七劫圓滿,便是老夫用「情」破「天道」之時。」
無間花海的花潮涌動,仿佛在為新的「情絕殿主」送行。而那個曾在魔界煉毒的女子,終究帶著道祖的期許,踏上了一條用「情」作刃的——
「破道之路」。
「問心橋」的暮雪染白兩人鬢角。寧毅的玄色道袍繡著新的靈草紋,卻掩不住袖口磨損的青銅護腕——那是楚菲刻字的舊物。她的石榴紅裙換成了墨色道袍,「情絕殿主」的斷弦紋在領口若隱若現,風毒令與劍毒靈珠在袖中無聲共鳴。
“聽說你要接掌情絕殿。”寧毅的靈草劍意掃過她眉心的道紋,卻在觸及曼陀羅印記時,化作一片清雪,“這一劫,可是要斷盡前塵?”
楚菲望著橋下冰封的天河,想起三千年間他從未說破的「咫尺天涯」。傀儡絲線卷住飄落的雪花,在掌心凝成「菲」字殘痕,卻又被道典的「情絕」之力碾碎:“天道棋盤上,你我本就是該被舍棄的殘子。”
寧毅的指尖動了動,似要觸碰她垂落的發絲。楚菲后退半步,曼陀羅劍花在雪地上織出結界,每片花瓣都刻著「緣盡」二字。她摸出當年他送的青銅護腕,護腕內側的「寧」字被磨得發亮,卻在她注入劍意的瞬間,裂成兩半。
“這是最后一次。”她將半塊護腕拋入天河,冰裂聲中,兩人的靈草與毒霧印記同時灼痛,“從此你護你的天道,我修我的情絕,再無因果。”
寧毅接住她拋來的另一半護腕,觸感卻異常輕盈——原來她早已用毒霧重塑過,真正的「菲」字殘片,早已埋在無間花海的無窮花下。
暮雪轉急,楚菲的道袍被風吹成決絕的弧度。她望著寧毅眉心的靈眸印記,那是與她「風曼陀羅」道紋唯一的共鳴點,卻在此時,被她用「情絕」劍意生生切斷。傀儡絲線裹住最后一縷靈草清香,卻在踏入傳送陣前,化作飛灰。
“楚菲,你可知……”寧毅的聲音被風雪撕碎,“有些因果,不是說斷就斷的。”
她沒有回頭,任由傳送陣的光芒吞噬身影,只留下一句傳音,混著曼陀羅的苦香:“仙帝大人,下次再見,便是情絕殿主與天道守護者的死斗。望你……別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