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浸透黃泉路時,少年沈妄之踩著死絕的死氣令登上開靈車。他的白襯衫染著冥河的污水,懷里抱著用「往生紙」糊成的新娘,紙人嘴角的「曼陀羅紅」口紅,正是從歲月的茶館偷來的。楚菲的傀儡絲線在半空頓住,看著他指尖跳動的「純愛業火」——那是用亡者執念和天道法則碎片煉成的禁忌之火。
「死絕說,亡靈無法轉生。」沈妄之的業火點燃開靈車的油箱,紙新娘的裙擺揚起灰燼,「但你能讓她活過來,對嗎?」
孤絕的鋤頭劈開火焰,卻在觸及業火的瞬間冒出青煙:「她已經是魂體,強行還陽會變成吞噬生者的厲鬼!」
沈妄之突然跪地,業火在他身后凝成「純愛教」的大旗,旗面上用新娘的發絲繡著:【愛是唯一法則】。黃泉路兩側的墓碑紛紛炸裂,無數信徒從墳頭爬出,他們的瞳孔里跳動著同樣的業火,手里捧著用骨灰和曼陀羅花做的「純愛圣物」。
三天后,「純愛教」攻破情絕殿外墻時,楚菲正在給共生樹澆水。信徒們用死絕的開靈車殘骸搭起祭壇,紙新娘的魂體被業火強行凝成人形,正在吞噬孤絕培育的「靜心草」——每株草里都住著一個亡者的碎片記憶。
「看啊!她在生長!」沈妄之抓著楚菲的手腕按在祭壇上,業火順著她的道紋攀爬,「你的「亡靈之力」能讓她徹底復活!天道說這是「逆天而行」,但我們偏要——」
「偏要讓她變成沒有靈魂的空殼?」楚菲的權杖刺破紙新娘的心臟,卻看見里面滾出顆刻著「妄」字的靈珠——那是沈妄之的「情魄」,正在被業火一點點灼燒,「你以為用「純愛」當借口,就能掩蓋操控亡者的自私?」
信徒們突然集體抱頭慘叫,他們體內的業火開始反噬。楚菲的魂晶映出真相:所謂「純愛教」的圣物,全是用「無名人」的殘魂煉制的,每個信徒的長生不老,都建立在吞噬他人記憶的基礎上。紙新娘的嘴角裂開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怨魂牙齒」——那是被沈妄之殺死的死絕的死氣令碎片在作祟。
沈妄之的業火神殿轟然倒塌時,他正用劍抵住楚菲的咽喉。紙新娘的魂體終于恢復清明,她飄到楚菲面前,用僅剩的指尖拂去沈妄之眼角的淚:「阿妄,我從來不想以這種方式「活著」......」
業火突然調轉方向,將沈妄之拖向祭壇中心。楚菲這才驚覺,他后頸的「愛」字烙印,竟與大殿主的「天」字如出一轍——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天道種下的「純愛棋子」,用「看似正義的叛亂」消耗她的亡靈之力,順便抹黑「變數」的名聲。
「天道說......只有純愛能對抗你的「天災」......」沈妄之在業火中痛苦掙扎,紙新娘的魂影抱住他,兩人一起化作飛灰,「原來......連我的「愛」......都是被設計的......」
業火熄滅后的廢墟上,楚菲撿起沈妄之的靈珠,珠體上的「妄」字裂痕里,滲出天道的「虛無之水」。死絕的死氣令殘片在她掌心震動,傳來最后一段傳音:【他妻子的魂影......早就被天道改造成了「業火核心」......】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中,楚菲將靈珠埋進共生樹下。孤絕的鋤頭翻出業火灼燒過的土壤,竟在里面發現了未被污染的「真愛種子」——那是沈妄之在潛意識里,為妻子保留的最后一絲純粹。
「純愛沒錯,錯的是用愛當枷鎖。」楚菲的權杖輕點地面,曼陀羅毒霧裹著種子發芽,長出的花一半是純白,一半是血紅,「天道以為用「極端情感」就能毀掉我們,卻忘了——」
「真正的愛,是讓對方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存在,哪怕只能在記憶里盛開。」
歲月的茶館送來新茶,茶單上多了「清醒純愛」特調:用忘憂草和曼陀羅花瓣泡制,能讓人看清「愛與控制」的邊界。靈絕的引魂鈴殘片被信徒們改造成「往生風鈴」,每當風吹過,就會送亡者的魂影去看人間的日出。
楚菲摸著眉心的「亡」字道紋,望著遠處重建的開靈車。死絕的繼任者是個總把「人間不值得」掛在嘴邊的鬼差,卻會偷偷給每個亡者的骨灰盒里,塞上一朵風干的曼陀羅。
有些叛亂,不過是天道對「情感」的又一次誤判。而楚菲,終將帶著這場「純愛災難」的余燼,在亡靈與生者的邊界,種出比業火更溫柔、比天道更清醒的——
「愛之法則」。
楚菲身子一震,又回到和少年對峙之時,“原來天道的力量如此強大。”
沈妄之的業火劍刺穿楚菲肩胛時,她正看見天道的虛影在血色月光里笑。那抹笑藏在黃泉路的霧中,化作無數條「天道法則」鎖鏈,鎖住她的亡靈之力——原來從少年舉起劍的瞬間,天道就用「因果律」強行綁定了這場戰斗的結局。
「你的純愛,不過是天道喂的毒藥。」楚菲的傀儡絲線纏上他的手腕,卻在觸碰到「愛」字烙印時,被法則電得發麻。紙新娘的魂影在業火中扭曲,她頸間的「往生鎖」發出悲鳴——那是用死絕的死氣令碎片打造的,此刻正滲出天道的「凈化之光」。
沈妄之的劍尖又刺入三分,業火順著傷口灼燒楚菲的道紋:「少騙我!只要殺了你,阿璃就能復活!」
遠處傳來孤絕的怒吼,他的鋤頭被法則鎖鏈困在百米外,只能眼睜睜看著楚菲的血滴在曼陀羅花瓣上,被法則吞噬得干干凈凈。楚菲的魂晶瘋狂震動,映出天道的「劇本」:少年必須成功逃脫,才能讓「純愛教」的信徒們相信「天道站在真愛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