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學(xué)院的考核廣場上，積雪被清掃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中央那塊丈高的玄鐵測量碑，碑身刻滿了檢測修為的符文。楚菲站在隊伍末尾，看著前面的弟子將各色晶石、靈草遞給負(fù)責(zé)考核的長老，心里有些發(fā)慌——她身上除了那身獸皮裙，連塊像樣的碎銀都沒有。

輪到她時，灰袍長老眼皮都沒抬：“考核禮呢？”

“我……”楚菲抿唇，“沒有。”

長老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沒有？那來湊什么熱鬧？冰月學(xué)院豈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的？”他揮手就要將楚菲趕出去，“趕緊走，別耽誤后面的人。”

楚菲攥緊了拳頭，懷里的粉狗忽然低吠一聲：“用本大人的力之極！震碎那破石頭！”

一股熟悉的力量涌遍四肢，楚菲想也沒想，抬手按在測量碑上。她本想只用三分力，卻沒料到這具身體對力量的掌控還不熟練，蠻橫的力道透過掌心灌入碑身——

“咔嚓！”

玄鐵鑄就的測量碑從中央裂開，符文瞬間黯淡，緊接著便是轟然巨響，整座石碑竟被震得粉碎，碎石濺起半人高。

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灰袍長老更是張大了嘴，指著楚菲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何等力量！”

“玄鐵碑可是能承受金丹期全力一擊的！”

議論聲中，一名身著冰紋錦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正是冰月學(xué)院的院長。他看著地上的碎石，又看了看楚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一個天生神力。如此天賦，豈能因俗禮拒之門外？”

他轉(zhuǎn)向灰袍長老：“記下，從今往后，楚菲便是我院弟子。”

楚菲愣在原地，懷里的粉狗得意地晃著尾巴。院長親自引她走向外院，腳下的冰磚折射著天光，道旁的冰絨草沾著晨露，遠(yuǎn)處傳來弟子們練劍的呼喝聲。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還殘留著震碎石碑的麻意——原來這陌生的世界里，光憑力氣，也能闖出一條路來。

冰月學(xué)院的清晨總飄著細(xì)碎的雪，楚菲剛練完劍，就被粉狗拽著往成衣鋪跑。“快點快點！”粉狗用爪子扒拉著她的褲腿，“本大人用攢的靈晶給你換了件新衣裳，保證讓你亮瞎那些人的眼！”

鋪子里，掌柜的捧出一件粉色仙裙，裙擺繡著銀絲勾勒的雪花紋，領(lǐng)口綴著幾顆瑩白的冰珠，看著就輕盈保暖。“這是用暖蠶絲混著冰蠶紗做的，穿在身上不冷。”粉狗得意地仰著頭，“趕緊換上！”

楚菲半信半疑地穿上，鏡中的少女褪去了獸皮裙的野性，粉色襯得她膚色愈發(fā)白皙，裙擺掃過地面時，竟帶起細(xì)碎的光點。“還……還行。”她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擺。

粉狗滿意地晃尾巴：“走，本大人帶你去吃好的！”

學(xué)院的食堂建在湖心亭上，冰面下的游魚清晰可見。楚菲剛坐下，粉狗就跳到桌上，沖著小二嚷嚷：“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靈食都端上來！靈鹿肉、冰髓羹、雪蓮糕……一樣來三份！”

楚菲瞪它：“你吃得完嗎？”

“放心，本大人胃口大。”粉狗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盯著端上來的靈鹿肉。

接下來的場面讓楚菲目瞪口呆。粉狗像個無底洞，靈鹿肉連骨帶肉嚼得嘎嘣響，冰髓羹一口一碗，連點綴用的冰晶果都沒放過，最后竟抱著一整盤雪蓮糕啃得滿臉都是糖霜。

結(jié)賬時，掌柜的報出數(shù)字，楚菲差點把剛喝的靈茶噴出來。“多少？”

“不多，正好是您這個月的月例加上本鋪賒給您的額度。”掌柜的笑得和善。

楚菲看著桌上堆成山的骨碟，又看了看拍著肚皮打飽嗝的粉狗，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把我一個月的開銷都吃了？！”

粉狗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急什么，等本大人找齊尾巴，隨便拔根毛都夠你吃十年。”

楚菲深吸一口氣，捏著拳頭轉(zhuǎn)身就走。粉狗趕緊追上去，圍著她的粉色裙擺轉(zhuǎn)圈：“哎哎，別生氣啊！下次我少吃點還不行嗎？再說你穿這裙子多好看，配得上本大人的眼光……”

雪落在粉色裙擺上，瞬間被暖蠶絲融化成水珠。楚菲聽著身后喋喋不休的嘮叨，忽然覺得這日子，好像比獨自在森林里晃蕩時，熱鬧了不止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