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內寒氣森森,冰砌的梁柱上凝結著細霜。林薇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李導師!您一定要為弟子做主啊!楚菲她不僅搶了我的月例,還把膳堂的冰紋桌砸了個稀巴爛,說是要給她的狗當窩!”
站在她身邊的柳眉和朱珠連連點頭,添油加醋地附和:“我們都看見了!那桌子可是用百年冰玉做的!”“她還說學院的東西想砸就砸,根本沒把規矩放在眼里!”
李導師捻著胡須,看向站在堂中的楚菲,眼神里滿是不耐。他本就看不慣這個靠蠻力進學院的野丫頭,此刻更是板著臉呵斥:“楚菲!林薇她們所言是否屬實?你可知破壞宗門公物是重罪?”
楚菲抱著手臂,冷眼看著這場鬧劇:“我沒砸?!?/p>
“還敢狡辯!”李導師猛地拍案,冰玉案幾發出脆響,“人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今日若不罰你去思過崖面壁三月,難平眾怒!”
“罰我?”楚菲笑了,一步步走向李導師,“就憑她們幾句瞎話?還是憑你這偏聽偏信的眼?”
“放肆!”李導師氣得拂袖站起,掌心凝聚起冰靈力,“竟敢頂撞師長,看來是該讓你嘗嘗苦頭!”
冰錐帶著寒氣射來,楚菲側身避開,反手抓住李導師的手腕,“力之極”驟然爆發。只聽“咔嚓”一聲,李導師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疼得他慘叫出聲。
“導師!”柳眉三人嚇得臉色慘白,剛要上前,就被楚菲一腳一個踹倒在地。她踩著林薇的后背,居高臨下地看著疼得打滾的李導師:“我再說一遍,桌子不是我砸的。但你要是再不分青紅皂白,我不介意把這議事堂拆了?!?/p>
李導師疼得冷汗直流,看著楚菲眼中那股野性的狠勁,竟嚇得說不出話來。柳眉三人更是被踹得爬不起來,哪里還敢有半句廢話。
楚菲松開腳,瞥了眼地上的人,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回頭,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三人:“回去把今天的貢獻點交上來,少一個子兒,下次斷的就不是手腕了?!?/p>
寒風從堂外灌進來,卷起她粉色的裙擺。楚菲迎著風往前走,精神空間里的粉狗哼道:“打得好!這種老頑固就該揍!”
楚菲沒說話,只是覺得這冰月學院的日子,果然處處都得靠拳頭說話。
冰月學院的晨霧還未散盡,宗門報紙《冰鏡報》已傳遍各院。最顯眼的版面上,楚菲怒踹李導師、震懾室友的插畫格外醒目,旁邊的文字把那場沖突寫得驚心動魄。
消息很快傳到學院最高處的望月閣。
粉發女子臨窗而坐,一襲冰綃長裙襯得肌膚勝雪,發間別著枚月牙形玉簪。她指尖捏著青瓷茶杯,目光落在報紙上楚菲的插畫上,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窗外的風雪漫進閣內,卻在她身側半尺處化作細碎的冰晶,落不到她身上分毫。
“這性子,倒是烈得有趣?!彼p呷一口茶,聲音清冽如冰泉撞擊玉石。
侍立在旁的老者躬身道:“李導師那邊怨氣頗重,幾位長老也覺得該嚴懲此女,以正綱紀。”
粉發女子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輕響:“不必。”她抬眼望向楚菲所在的方向,粉發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通知下去,學院內任何人不得干預她的事,讓她……自由些。”
老者微怔,隨即躬身應道:“是,尊上。”
粉發女子重新拿起報紙,指尖在插畫上楚菲桀驁的眉眼處輕輕點了點。窗外的雪還在下,覆蓋了樓閣的飛檐,卻蓋不住她眼底那抹深不可測的興味——這顆突然闖入冰月學院的“野石子”,或許能在這片沉寂的冰雪里,砸出些不一樣的水花來。
練武場的積雪被強勁的靈力掀飛,趙長老手持一柄通體泛著寒光的靈劍,劍尖直指楚菲,眼中滿是殺意。他身后,趙峰被人攙扶著,胸前還纏著厚厚的繃帶,看向楚菲的目光怨毒又恐懼。
“小畜生!竟敢傷我兒斷我弟子手腕,今日定要你神魂俱滅!”趙長老怒喝一聲,靈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流光劈向楚菲,劍身上凝結的冰棱帶著撕裂空間的氣勁,連地面都被劍氣劃出深深的溝壑。
楚菲瞳孔微縮,體內“力之極”毫無保留地爆發,她沒有武器,便迎著劍光沖了上去,在靈劍即將及身的剎那,猛地矮身,雙手死死攥住了劍身!
“鐺——”
金屬震顫的銳響刺得人耳膜生疼,靈劍劇烈掙扎,冰棱不斷撞擊楚菲的手掌,卻被她掌心爆發出的蠻力死死鉗制。趙長老臉色劇變,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徒手抓住他的本命靈劍,急忙掐訣想要召回,卻發現靈劍像是被鐵鉗鎖住,紋絲不動。
“不可能!”
楚菲仰頭,眼中閃過一絲野性的狠戾,雙手猛地發力——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柄由千年玄鐵混合冰晶鍛造的靈劍,竟從中間被她生生掰斷!
斷劍的靈力反噬讓趙長老噴出一口鮮血,楚菲卻借著這股反震之力,將半截斷劍擲了出去。斷劍帶著破空之聲,擦著趙長老的耳畔飛過,深深釘入他身后的石壁,劍尾還在嗡嗡震顫。
“你……”趙長老捂著胸口,看著楚菲一步步走近,眼中第一次生出了驚懼。
楚菲撿起地上的另一半斷劍,掂量了兩下,忽然笑了:“你們父子倆,倒是一樣不經打?!?/p>
話音未落,她已欺近身側,斷劍橫掃而出。趙長老倉促間凝聚冰盾,卻被楚菲一腳踹碎,緊接著,她抓住趙長老的手腕,如同之前對付李導師那般,又是“咔嚓”一聲——這次斷的,是長老的右臂。
“啊——!”
凄厲的慘叫響徹練武場,趙長老抱著斷臂倒在雪地里,疼得渾身抽搐。趙峰嚇得癱軟在地,連呼救都忘了。
楚菲扔掉斷劍,拍了拍手上的冰碴,目光掃過周圍嚇得不敢出聲的弟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還有誰想替他們報仇?”
風雪卷過練武場,卷起地上的血珠與冰屑。楚菲站在一片狼藉中,粉色裙擺上沾著雪點,眼神冷得像北月獸國的萬年寒冰。從今天起,冰月學院該知道,她楚菲的賬,不是誰都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