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坐在窗邊,看著庭院里被風吹落的花瓣,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不管風華對自己的克制是不是因為契約,他身邊圍繞著那么多女子是事實。太后悔夫人、蓮姬、寶玉公主、絕代……如今又添了個梅艷卿姐妹,這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以前她只當看戲,可一想到契約的事,心里就莫名發緊。尤其是近幾日,風華總往后院的密室鉆,每次出來都神神秘秘的,尾巴尖還帶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那是催動秘術的跡象。
他不會是在找解除契約的辦法吧?
楚菲的心沉了沉。風華是什么性子?霸道、自我,還記仇。若是契約真的解除,以他對自己的了解,還有吞了寶庫靈藥的事,保不齊會轉頭就對自己下手。就算他暫時沒這心思,留在這東蘭獸國,看著他和那些女子糾纏不清,遲早也會被卷入更深的麻煩里。
不行,得走。
必須想辦法帶風華離開東蘭獸國,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遠離這些鶯鶯燕燕,也遠離可能存在的危險。
楚菲摩挲著下巴,目光掃過桌上的地圖。東蘭獸國四周有南疆沼澤、西漠戈壁,還有北境的無人區……去哪里都行,只要能離開這里。
只是,風華是東蘭獸國的祖師,根基在此,怎么可能輕易跟她走?
她瞥了一眼后院緊閉的密室門,粉色的靈力還在隱約波動。看來得盡快想出辦法了,免得夜長夢多。
楚菲收起地圖,起身往廚房走去。先填飽肚子,才有精力想對策。至于具體怎么帶風華走……她的指尖在腰間的劍柄上輕輕敲了敲,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總有辦法讓這萬年老狐貍乖乖聽話的。
夜色如墨,楚菲被風華一把拽進路邊的草叢里,弄得滿褲腿都是草屑。“噓——”風華壓低聲音,粉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看好了。”
楚菲剛想問看什么,遠處就傳來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響。一隊人馬緩緩走來,為首的正是梅艷卿,她坐在裝飾華麗的馬車上,身邊圍著十幾個護衛,手里還提著那桿黑黢黢的加特林。
就在這時,原本皎潔的月亮突然被一層血色覆蓋,紅得像淬了血的刀。“月黑風高殺人夜啊……”風華低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冰冷的殺意。
楚菲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風華身形一晃,已飄至半空。他抬手一揮,數百條粉色絲線憑空出現,如同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瞬間罩向梅艷卿的隊伍!
“嗤啦——”
絲線劃過空氣的聲音刺耳至極,楚菲只覺眼前一花,那些護衛和馬車竟像被快刀切割的豆腐,瞬間變成了無數碎塊,鮮血濺得滿地都是,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粉色絲線很快收攏,纏上了馬車上的梅艷卿。她顯然沒料到風華會突然下死手,臉色一白,剛想摸向腰間的手榴彈,就被絲線死死勒住了四肢。
“讓你幾次,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風華的聲音從半空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戾氣,“真當本君不敢殺你?”
粉色絲線猛地收緊,楚菲下意識地別過臉——她幾乎能想象到血肉模糊的畫面。然而預想中的慘狀并未出現,絲線勒過的地方,梅艷卿的身體竟像泡沫般消散了,原地只留下一件月白長裙。
風華皺眉,揮手散去粉色絲線,落在楚菲身邊,搖搖頭:“主身跑了,這只是個替身傀儡。”他踢了踢地上的長裙,“這女人倒是機靈,知道留后手。”
楚菲看著滿地的碎塊和那件空蕩蕩的長裙,胃里一陣翻騰:“你……你不是說真殺了反而不是真的?”
“當然。”風華拍了拍手上的灰,語氣恢復了幾分隨意,“她那種穿書來的,身上肯定有保命的法子,真把這替身殺了,反而打草驚蛇。剛才那下,不過是給她提個醒。”
他湊近楚菲,壓低聲音:“你看,對付這種油鹽不進的,就得用硬的。就算殺不了主身,也得讓她知道怕。”
楚菲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忽然覺得這萬年老狐貍的溫柔全是裝的。剛才那數百條絲線,分明帶著毫不留情的殺意,哪里像是“提醒”?
“走吧。”風華拉著她往回走,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屠殺只是碾死了幾只螞蟻,“她短時間內不敢再來煩我們了。”
血色月亮漸漸褪去,恢復了原本的皎潔,可地上的血跡卻怎么也抹不去。楚菲被風華拉著走,腳步有些發沉。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從來沒真正看懂過這個粉色尾巴的九尾天狐——他可以溫柔,可以嬉皮笑臉,也可以在瞬間化身修羅。
而這樣的他,若是真的解除了契約……
楚菲打了個寒顫,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必須盡快想辦法帶他離開這里,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