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那句“不客氣,好好拍戲,期待你的云羲”,像冬日里一杯恰到好處的溫水,熨帖了趙昕因連日備戰而有些緊繃的心。她將這條信息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唇邊不由自主地漾開一抹極淺的笑意。這份來自一個算不上熟悉、卻在關鍵時刻給予過她善意的同行的肯定,讓她在紛亂的輿論和巨大的壓力之下,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平靜和力量。
周敏在一旁伸長了脖子,試圖偷瞄趙昕的手機屏幕,被趙昕笑著拍了一下手背。
“行了啊你,別那么八卦。”趙昕將手機收起,語氣帶著幾分對好友這種“日常雷達”的無奈,“林老師就是鼓勵我好好拍戲而已。”
“哦——只是鼓勵啊?”周敏拖長了語調,擠眉弄眼地笑道,“我可不信。不過話說回來,林老師人確實挺不錯的,比那些只會落井下石的強多了。”
趙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再接話。她知道周敏喜歡開玩笑,也明白她對自己的關心。
在全身心投入《仙影錄》開拍前最后準備的同時,趙昕偶爾也會在休息的間隙,關注一下林煦的動態。當她看到林煦也官宣了新電影《劍問心》,并配上了幾張他在訓練場練習劍招、汗水浸透衣衫的照片時,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種“同是天涯趕路人”的感慨。她想了想,還是在那條微博下面點了個贊,并在眾多評論中,留下了一句簡短而真誠的祝福:“林老師加油,期待《劍問心》!”
林煦那邊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回應,不是直接回復她的評論,而是給她之前那條“謝謝”的微信,又追了一條新的信息過來:“剛看到你微博的祝福了,也祝趙老師《仙影錄》拍攝順利,一飛沖天。同在江湖,一起努力。”后面還附帶了一個握拳加油的表情。
趙昕看著那句“同在江湖,一起努力”,以及那個略顯可愛的表情符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位林老師,似乎真的不像初次見面時的那么難以接近,反而帶著一種獨特的、略帶疏離卻又不失溫度的幽默感。
開拍前的最后準備工作是緊張而充實的。劇本圍讀會上,趙昕第一次見到了《仙影錄》的其他主要演員,包括飾演男主角、仙尊云逸塵的資深演員秦昊陽。秦昊陽是圈內公認的實力派,為人低調謙和,對趙昕這位年輕的搭檔也頗為友善,并沒有因為她近期的負面新聞而另眼相看。
導演顧清源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嚴肅模樣。在劇本圍讀時,他對每一個細節都摳得極細,時不時會針對某個角色的動機或某句臺詞的表達,提出尖銳的問題,讓在場的演員都感到壓力山大。趙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真聆聽,積極參與討論,她對“云羲”這個角色的一些獨到見解,偶爾也會讓顧清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除了劇本圍讀,高強度的武術和儀態訓練也占據了趙昕大部分的時間。“云羲”這個角色,前期是天真爛漫的小仙徒,后期則要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仙界至尊,對演員的形體和氣場都有極高的要求。趙昕每天吊威亞、練劍招、學禮儀,常常累得骨頭都快散了架。
周敏看著她這么拼,又是心疼又是佩服。“我說昕昕,你這是要把自己練成女版拼命三郎啊!顧導的要求也太高了吧!你可得注意身體,別還沒開拍就把自己累垮了。”
趙昕一邊用毛巾擦著汗,一邊喘著氣笑道:“不苦練怎么演好云羲?而且,我現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個角色上。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相信我的人,也對得起我自己。”
在訓練極其疲憊的時候,她偶爾會想起林煦那句“好好拍戲”,以及他微博上那些同樣揮汗如雨的訓練照,心中便會莫名地生出一股力量,仿佛有一個遙遠的同路人,在和她一起并肩作戰,各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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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影錄》的開機儀式辦得相當熱鬧,紅毯、鮮花、媒體的長槍短炮,一樣不少。趙昕穿著一身為開機儀式特意挑選的淺杏色小禮服,頭發松松地挽著,臉上是精致卻不失清透的妝容。再次站在這樣的場合中心,她深吸一口氣,感覺比上一次《鳳印傳奇》開機時,心里踏實了不少。
她和飾演男主角“云逸塵”的秦昊陽并肩站在顧清源導演身旁,接受著媒體的拍照。秦昊陽是圈內有名的謙謙君子,察覺到趙昕可能還有些許不自在,便主動低聲跟她聊了幾句關于劇本的輕松話題,幫她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顧清源導演的致辭依舊言簡意賅,酷得很有型:“《仙影錄》不是拍給小孩子看的過家家,我要的是有血有肉的靈魂。各位,未來幾個月,辛苦了。”說完便酷酷地將話筒遞給了主持人。
媒體提問環節,火力自然還是集中在了趙昕身上。畢竟,她這位“話題女王”空降《仙影錄》女一號,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
“趙昕老師,恭喜拿下云羲這個角色!不過我們都知道,您最近的輿論壓力不小,有沒有擔心過會影響到角色的塑造?”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將話筒遞了過來。
趙昕接過話筒,唇角彎起一個得體的弧度,聲音清亮:“謝謝。壓力肯定是有的,畢竟云羲這個角色太經典了,有那么多珠玉在前。但對我來說,演員的本職工作就是塑造好角色,不受外界干擾。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去演,觀眾會看到我的誠意。”
“那對于網絡上一些關于您和《仙影錄》選角公正性的質疑,您有什么想回應的嗎?”另一個女記者緊追不舍。
趙昕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多了幾分坦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顧導和制片方選擇了我,是對我專業能力的認可。我會用最終的作品來回應所有的聲音。”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態度,又沒有給對方留下繼續深挖的余地,讓一旁的王姐暗暗松了口氣。
開機儀式的相關報道很快就鋪滿了網絡。支持者們自然是歡欣鼓舞,紛紛表示“昕姐狀態好好!懟得漂亮!”、“期待《仙影錄》,相信趙昕!”;而那些不和諧的聲音也依舊存在,在各個角落里陰陽怪氣,或者繼續拿她和正在拍攝《俠侶情緣》的陳沛芹進行各種“拉踩式”對比。
王姐和周敏看著這些,都有些替趙昕不平。
“這幫人真是陰魂不散!”周敏氣得直跺腳,“《仙影錄》才剛開機,就這么盯著昕昕不放!”
王姐則相對冷靜,拍了拍趙昕的肩膀:“別管他們,影響不了大局。顧導既然選了你,就不會輕易動搖。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戲演好。”
趙昕點了點頭,眼神清澈而堅定。她知道,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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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儀式結束后,當晚,趙昕的微信收到了一條新消息。點開一看,是林煦發來的。
內容很簡單,是一張他穿著《劍問心》的戲服,在一處看起來像是古代戰場的外景地拍的自拍照。照片上的他,臉上還帶著幾道可以做舊的“傷痕”,眼神卻依舊銳利有神,背景是蒼涼的戈壁和殘破的旌旗,頗有幾分“醉臥沙場君莫笑”的豪邁。
照片下面配了一行文字:“趙老師,恭喜開機大吉!預祝《仙影錄》拍攝順利,收視長虹,早日飛升上仙!”
趙昕看著那張帶著幾分“戰損妝”卻依舊帥氣的臉,以及那句略帶調侃的祝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林老師,還真是……挺會苦中作樂的。
她想了想,回復道:“謝謝林老師!您的‘戰損妝’很別致啊,是在沙漠里挖煤剛回來嗎?也祝您的《劍問心》一劍光寒十九洲,票房大賣特賣!”
發完之后,她又覺得自己這回復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萬一林老師覺得她太自來熟怎么辦?
沒想到,林煦那邊幾乎是秒回:“趙老師謬贊,為了藝術效果,挖煤算什么。倒是您這白衣飄飄的仙女造型,可千萬別被我們這邊的沙塵暴給吹跑了。”后面還跟了一個“狗頭保命”的表情。
趙昕看著那個狗頭表情,徹底笑開了。她發現,這位林老師私下里,好像真的跟鏡頭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不太一樣,還……挺有趣的。
兩人你來我往地又簡單聊了幾句關于劇組伙食和拍攝環境的“友好吐槽”,氣氛輕松而愉快。最后,林煦發來一句:“不打擾趙老師研讀劇本了,好好拍戲,別太累著。有空再聊。”
趙昕回了個“嗯嗯,林老師也早點休息”,然后放下手機,感覺連日來的疲憊和壓力都消散了不少。原來,和“有趣”的人聊天,是真的可以治愈壞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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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影錄》正式開拍后,趙昕便徹底開啟了“拼命三娘”模式。
顧清源導演是圈內出了名的“細節控”加“高標準”,一場戲磨個十幾遍那是家常便飯。趙昕飾演的云羲,角色跨度極大,內心戲更是復雜到能繞暈一票經驗豐富的老戲骨。她幾乎是把所有醒著的時間都用在了琢磨角色上,連走路都在默戲,惹得周敏好幾次都差點以為她“魔怔”了。
高強度的拍攝,加上云羲這個角色本身巨大的情感消耗,讓趙昕幾乎每天都處于“電量耗盡”的狀態。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覺得苦,反而有種久違的、酣暢淋漓的投入感。
劇組的工作人員漸漸發現,這位曾經被黑料纏身的女主角,在片場完全是另一幅模樣。她不愛說話,但特別能吃苦,吊威亞吊得滿身是傷也從不吭聲,導演讓怎么來就怎么來,NG多少遍都毫無怨言,永遠是精力充沛地準備下一條。那股子認真勁兒,讓不少原本對她抱有偏見的人都暗暗佩服。
飾演男主角“云逸塵”的秦昊陽,是圈內出了名的老好人,也是個戲癡。最初他對趙昕這位年輕的搭檔,多少還是有點“前輩的審視”在的,畢竟趙昕之前的那些新聞,他也略有耳聞。但幾場對手戲下來,秦昊陽就徹底服了。這姑娘,是真有靈氣,也真豁得出去。
“趙老師,你這股子拼勁兒,真是讓我們這些‘老人家’都自愧不如啊。”一次拍攝間歇,秦昊陽看著趙昕正拿著劇本在一旁角落里念念有詞,忍不住半開玩笑地說道:“年輕人,火力就是旺!”
趙昕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合上劇本,謙虛地笑了笑:“秦老師您太客氣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向您學習的地方。您演的云逸塵,簡直就是從書里走出來的一樣!”
“哈哈,互相學習,互相學習。”秦昊陽擺了擺手,心里卻對這個年輕女演員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而林煦那邊,也正式一頭扎進了《劍問心》的漫漫江湖路。徐克明導演是拍武俠片的老炮兒,對演員的動作要求近乎苛刻,每一個招式,每一個身法,都得有板有眼,透著那股子江湖的凌厲和滄桑。
林煦雖然底子不差,但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武打拍攝下來,也常常累得只想癱在床上當條咸魚。他會在拍攝的間隙,或者深夜收工后,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刷刷微博,看看沙雕段子放松一下。偶爾,也會在信息流里瞥見幾條關于《仙影錄》或者趙昕的新聞。
有時是粉絲拍的趙昕穿著層層疊疊的戲服,在烈日下拍外景的路透照,照片上的她看起來比上次在咖啡館見到時又瘦了一圈,但眼神卻依舊亮得驚人;有時是一些營銷號捕風捉影的“爆料”,說《仙影錄》劇組伙食太差,或者顧導又在片場發飆了,他大多一笑而過,順手還會給那些吐槽伙食差的評論點個贊。
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比以前更留意這個叫趙昕的女孩了。倒不是說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就是覺得,一個能在那種鋪天蓋地的黑料和壓力下,還能一門心思扎在角色里,不抱怨不賣慘,踏踏實實演戲的姑娘,挺少見的,也……挺帶勁的。
周敏也因為接了一部新的都市劇,在《仙影錄》開機半個月后,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影視基地,回BJ準備自己的新工作。臨走前,她拉著趙昕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就差沒把“防狼噴霧”和“二十四孝好閨蜜求助熱線”一起塞給趙昕了。
“昕昕,你一個人在這邊,千萬千萬要照顧好自己!有事沒事就給我打電話發微信,別一個人硬扛著!要是有人敢欺負你,或者顧大導演又‘滅絕人性’地折磨你了,你立刻告訴我!我就是請假也得飛過來給你撐腰!”周敏抱著趙昕,眼圈紅紅地,活像送女兒出遠門的操心老母親。
趙昕被她逗得又想笑又想哭,用力抱了抱她:“放心吧,敏敏,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是。等你這部戲火了,我可得好好敲你一頓竹杠!”
送走了周敏,趙昕雖然心里空落落的,但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能永遠躲在朋友的羽翼下。
日子在一天天緊張而充實的拍攝中飛速流逝。趙昕完全沉浸在“云羲”的世界里,與角色同呼吸,共命運。她感受著云羲的每一次成長,每一次蛻變,也從中汲取著力量,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和從容。
而遠在影視基地的另一端,林煦也同樣在《劍問心》的刀光劍影中磨礪著自己。他飾演的三少爺謝曉峰,從最初的驚才絕艷、名動天下,到后來厭倦殺戮、自我放逐,再到最終為情所困、重出江湖,其內心的掙扎與轉變,絲毫不比云羲來得輕松。
兩顆曾經看似遙不可及的星,此刻雖然在各自的軌道上奮力發光,卻因為身處同一個廣闊的“宇宙”(ps.影視基地),又因為之前那條細微的、看不見的善意絲線,似乎正被一種奇妙的引力,不著痕跡地,緩緩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