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初升的太陽照亮了新年的第一天,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計在于春,人們會在今天做非常多的計劃,為全年的工作打好基礎。
而經過酒后吐真言得到決絕冷漠回復的秦桑也計劃著如何將自己從這段畸形的婚姻里脫離出來。
可是現下當務之急還是為自己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雖然她傾家蕩產的五千萬在外面“溜了一圈”后重新回到自己身邊,讓自己不至于一貧如洗,可是這些錢總會有花光的時候,她又將原來的花店給出售了,要想重操舊業,找到合適的店鋪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現在交通便利、人流量大的店鋪不是已經有主了,就是租金非常高,超出自己的預算。
她看中了一間正在出租的店鋪,可是在她了解過實情后,就產生了打退堂鼓的主意。
店鋪的主人是一個愛錢如命的人,她最初是非常好說話的,以合適的價格將店鋪租給別人,可是等時間一長,她就會以各種借口增加租金,那些租她店鋪的人都被她弄得苦不堪言。
這樣不講道理、想辦法剝削他人的人,秦桑不屑和她打交道,即使她的店鋪所在位置比自己舊花店所在的位置還要好,可她也不為所動。
因為店鋪主人而錯過了一間好店的秦桑暫時遇不到心儀的店鋪了,重新開店這是一件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店鋪,那就把這件事情暫時放在一旁,去做其他事情。
秦桑忙著查閱有關離婚的資料,看有什么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不需要經過太復雜的流程就可以輕輕松松地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擺在秦桑面前還有一個難題:該如何和阿姨叔叔他們說自己想要離婚的事呢?
阿姨和叔叔對自己非常好,簡直就是把自己當作親生女兒那樣看待,自己向他們提出離婚這件事,一定會讓他們大受刺激的,她很希望用平靜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
可是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人的意料,有時候計劃之中的事情,人也無法把控好。
有一天,馮幗馨在秦桑平時用作辦公的客房里發現秦桑瀏覽和查閱有關離婚的痕跡,這讓她感到大為震驚,她怎么也沒想到平時氛圍如此美好的夫妻,現在女方居然產生要離婚的念頭,表面和背地里相差那么懸殊,這讓她怎么相信呢!
“阿姨?!”
對于馮幗馨突然拜訪她的“秘密基地”,還看到了她收集有關離婚的資料,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自己還沒想好該如何和馮幗馨說這件事,就被提前發現這簡直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桑桑,你來得正好,阿姨想問你,你為什么突然有離婚的想法?你和旭堯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旭堯他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讓你產生這個念頭?”馮幗馨著急地詢問到。
“唉~”秦桑長長嘆了一口氣。
“阿姨,既然被你發現了,那么我們就此事進行一次詳談吧。”
秦桑把客房門鎖好,防止有人打擾到她們,她走過去讓馮幗馨坐下,自己開始把想要離婚的前因后果告訴馮幗馨。
“阿姨,我想要離婚并不是Mr.Alex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也不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坦白告訴你,我和Mr.Alex的這段婚姻是有名無實的婚姻,我和他空有夫妻名義,無夫妻之實。”
馮幗馨睜大眼睛,搖搖頭,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怎么會呢?”
“是真的,阿姨,我和Mr.Alex雖然同在一間房,可是從結婚當晚開始我和他就分床睡,誰都沒有越界,還有你看....”
秦桑將串著星辰花戒指的項鏈拿出來展示給馮幗馨看。
“這枚婚戒除了在婚禮殿堂上我象征性地帶在左手無名指處外,婚后的這些日子里我都把它當成項鏈戴起來,至于Mr.Alex的婚戒,我就不知道他是怎么處理的了。”
作為夫妻竟然不戴結婚戒指,就很能說明情況了。
“原來當初你之所以會買兩枚不一樣的戒指其實就是用隱喻的方式告訴我們,你和旭堯的婚姻并不是真的。”
“除了這個意思外,還有另一層意思是:警醒自己,秦桑和文旭堯并不相配。”
馮幗馨心急地反駁:“你和旭堯怎么不相配呢?”
“阿姨,你且聽我說完。”
“您還記得當初在花店時,曾經問過我是否有心儀的對象,那時候我給你的是不確定的回答:似乎沒有吧,其實當時說這句話時,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Mr.Alex。”
“旭堯?!”
“對,就是他,其實他是我學生時代崇拜和傾慕的對象,他是我成長道路上的指明燈。”
那些被鎖在保險柜里的記憶終于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了,秦桑臉上浮現憶往昔沉醉的表情,和馮幗馨說起自己為什么會把文旭堯引為自己的偶像。
“我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從小在福利院里長大,親近的人只有撫養自己長大的瑪利修女,這樣的身世讓我受到了許多不懷好意的欺負,漸漸地我變成一個陰郁,不和外人交流的人,整天只知道埋頭讀書,因為我知道只要學習成績好,就會被老師青睞,被老師重點關注的人是不會被人欺負的。”
“所以從小學到初中我都是成績名列前茅的人,后來我憑借優秀的中考成績考上了全國重點高中,卻發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的成績在這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高一我成了成績吊車尾的差生,又因為性格不討喜以及不合群,我被同學們欺負和孤立,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成績的不理想,同學們的霸凌,自己對自己的唾棄,讓我的情緒變得非常低落,最差的時候還曾經想過自尋短見....”
說到這里,秦桑有所感觸,眼泛淚光,仿佛自己穿越回高一那年,看到那個將整個人隱藏在黑暗里,周圍豎起厚厚的圍墻,希望能屏蔽掉那些惡言惡語,希望能逃避一切不開心的自己,以及沖動之下拿起發出寒光的刀片準備劃開手腕皮膚和血管的自己...
“桑桑...”馮幗馨非常擔憂地看著陷入不好回憶的秦桑。
秦桑眨了眨眼睛,對馮幗馨展現出一抹微笑,“阿姨,沒事,我可以繼續說下去。”
“這種情況直到一個人的出現而得到徹底改變。”
“那個人是旭堯?”
“嗯,是的,我初遇到他是在一次期末考試的表彰大會上,Mr.Alex作學生代表上臺演講一篇充滿希望的發言,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身處黑暗的自己非常觸動,他的文字似乎隱藏著無窮的力量,給了自己莫大的鼓勵,這那一刻我重新燃起想要改變自己現狀的希望。”
“而從認識Mr.Alex那刻起,他在自己心目中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之后我決定去考古他過往的光輝事跡,沒想到越了解他,就越敬佩他,站在人前光芒萬丈的他,私底下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一直默默努力著。”
“世上沒有天生的神,只有付出無數汗水和艱辛塑造成的后天神者,Mr.Alex的事跡讓我引他為自己的偶像,我要向他學習,立志在學業方面取得一番成就。”
“Mr.Alex表現出來的正能量和強大的內核精神經常在無形中鼓勵著處于困境的自己,讓自己在面對困難時都能迎刃而解。”
“托Mr.Alex的福,我之后的人生一帆風順,我人生的方方面面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阿姨,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高三那年我有成功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碰面的經歷喲~”
“那晚我因為要去老師辦公室里談論三模和填報志愿的事導致遲回家,就在進入教室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自帶神圣光暈的人,美如天使的背影讓當時的我怦然心動,那個如夢似幻的場面讓我記了很久,直到現在未曾忘記,當那個背影轉過來時,發現是自己的偶像文旭堯,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激動,多么開心。”
“或許之前一直積累的崇拜之情到那一刻相繼爆發,質變成帶有喜歡的傾慕之情,但他與自己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只好把這份懵懂的感情隱藏在心底里,不再把它釋放出來,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是不是有心儀之人,所以那時候的回答我就猶豫了。”
“既然如此,那桑桑你為什么還要和旭堯離婚呢?”
馮幗馨不明白既然秦桑對自己兒子有十年的感情,而自己兒子還是秦桑的救贖和偶像,現在能結為夫妻,不應該要好好珍惜這份緣分嗎?為何要選擇放棄呢?
因為回憶而泛起的柔光從眼眸中盡數褪去,恢復到平靜無波的狀態。
“因為那終究是我少女時的夢,夢醒了,我要面對現實了。”
“什么意思?”
“Mr.Alex對我說過他能承諾一生只有我一個妻子,但感情是無法回應的,他不會喜歡我,無論是現在亦或是將來,而我也求證了,他沒有說謊。”
“他真得這樣說?”
“嗯。”
“阿姨,你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一輩子對自己沒感情嗎?我很膚淺,接受不了。”
捫心自問一下,如果把自己代入到桑桑,自己的丈夫竟然能說出這種堪比渣男的話,要自己一輩子守著無望的婚姻,她才不要呢!
這世界又不是沒有男人了,干嘛要為這樣的男人葬送自己的幸福呢?
或許和他解除婚姻關系后,自己還能遇到一個更好和愛自己的人。
“桑桑,阿姨想問一下,當初旭堯沒有怨言,會答應舉行婚禮,你們私底下是不是有過商量或者是交易?”
“交易沒有,但商量有,Mr.Alex比我更早察覺到自己對他存在一份喜歡,但他人還怪好的,為了不讓我將來會失望,不讓我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無法做到的人身上,就和我說剛才那些話,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他對我有著超越界限的好,讓我誤會,誤以為他喜歡我,所以我壯著膽子問他,喜不喜歡自己,得到的還是不喜歡,也就是那時候,我有了想要離婚的念頭。”
“原來是這樣啊~”
“阿姨,我想和您說聲對不起,我沒有福氣做您的家人,如果不是您今天看見我的那些資料,我打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件事告訴您和叔叔。”
馮幗馨握住秦桑的手,愧疚地對她說:“桑桑,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要說對不起的,是阿姨,是阿姨太自私,將你綁進婚姻的墳墓里,還一心想要撮合你和旭堯,卻沒想到你們對彼此無意,如果這是你的心愿,阿姨不會阻攔你,做不了家人,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
“阿姨!”秦桑撲倒在馮幗馨懷里緊緊抱住她,留下感動的淚水。
“阿姨,謝謝您的理解,謝謝!那叔叔那里...”
“放心,阿姨會跟他說的,你叔叔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感情一事不能強求,他也會理解你的決定的,就是旭堯那邊...”
“阿姨,您放心吧,Mr.Alex會爽快答應的。”
“那桑桑,離婚一事就交給我和你叔叔處理吧,不用你費心,這算是我們給你的補償。”
“謝謝您,阿姨。”
把一切都說開后,秦桑感到一身輕松,離婚一事已經有阿姨和叔叔幫忙了,加上文旭堯現在任務繁重,幾乎回不來,她的世界一片安寧,可以盡情做自己的事情,那選店鋪一事又可以提上日程了。
就在這時,秦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一看屏幕發現是童華年打給自己,秦桑立即將電話接通。
“您好,老師!”
“桑桑啊,老師突然打電話給你是想要和你確認,你現在是否還在上班?”
“不,我還在待業中,想要重操舊業,現在正在挑選適宜開花店的店鋪。”
“那可太好了,桑桑還記得你上次為了湊齊一百萬而翻譯的那些文件嗎?”
“記得。”
“接下來有一場世界矚目的展會會在K市開展,屆時世界各地的權貴和名流會參加這次展會,我們翻譯團隊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希望桑桑你也能加入我們,為我們團隊增加力量。”
加入到老師的翻譯團隊當中?這不就是意味著自己做吃皇糧飯的兼職?不過自己也閑著沒事干,不如就加入到老師的團隊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秦桑爽快地答應:“好的,老師。”
“太好了,桑桑,謝謝你的加入,明天就來單位找我吧。”
“好的。”
但第二天來到單位時,秦桑恨不得穿越回昨天,對那個爽快答應老師的自己扇上兩巴掌,叫你答應,叫你答應!
上次在游樂園看到老師和文旭堯以及他的那些同事在一起時,就應該知道老師現在擔任文旭堯團隊的主理人,自己答應加入老師的翻譯團隊就意味著自己要和文旭堯一起工作,這簡直就是一件社死、尷尬的事。
她可忘不了那晚借著醉酒不清醒的樣子大膽去問文旭堯喜不喜歡自己的事情,得到拒絕的回答后她都不愿意面對他了。
幸好對方工作忙到回不了家,她才有喘氣逃避的機會,現在分明就是把自己推入火坑里。
秦桑,你真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秦桑像個初入職場的小雛鳥一樣僵硬著身體,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內心活動則非常豐富。
對于站在門口處許久都不進來的秦桑,童華年忍不住催促她。
“桑桑,怎么不進來?站在門口處干嘛?不會是害羞了吧?”
“沒關系的,我們團隊全都是老師的學生,你的師兄、師姐,當中有些人已經和你見過面了,其他沒有和你見面的,也早已經聽說過你的事跡,所以你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一個陌生人,你不需要太過拘謹,還有,旭堯也在這,為你壯膽呢!”
“我...”秦桑支支吾吾到。
內心世界里的小人做無語狀:“老師,我不是害羞,而是感到無比尷尬,還有您不需要特地提起文旭堯,您不知道我現在不敢進去的原由就是因為他嗎?”
“即使是真夫妻,在同一屋檐下工作都會感到別扭,更何況是她和文旭堯這種情況特殊的真夫妻,自己對他避之不及,就是害怕因為過近的距離,又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然后又被他明里暗里的警告,不要心存那些不現實的念頭。”
她本人做不到像文旭堯那樣無情,所以不和他見面就是最好的辦法,可是,現在....
唉~好苦惱啊!
師兄師姐見像鵪鶉似,不敢面對眾人的秦桑,也學童華年那樣安慰秦桑:“對呀,師妹快點進來,不要害羞,我們都是非常隨和的人,和我們相處不需要過多的禮節。”
“好...好,那我就打擾了。”
就在秦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進去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文旭堯從里面走出來。
“你們都在站在一起干什么?不需要工作了?”
“我們正在迎接師妹呀!”
“師妹?”
“就是你老婆呀!”
“秦桑?!”
文旭堯越過眾人,便看到一步一步像過獨木橋那樣走進來的秦桑,他立即走向去,站到秦桑面前。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高挺的身影把秦桑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是嚴肅冷淡的文旭堯,秦桑像做壞事被發現一樣,做出全部招供的樣子。
“我不是因為你來的,是老師推薦我,讓我加入到團隊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的,真的,我不是因為你來的!當初我答應的時候,記不起來你是團隊的一份子,所以....”
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姿勢,臉上是有些驚恐的表情,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向自己展現出誠實認罪的樣子,嘴皮子很溜,但說出來的話讓他無名火起。
特別還強調了兩次“我不是因為你來的”,話里話外都是和自己撇清關系的樣子,這樣的秦桑讓文旭堯都給氣笑了。
文旭堯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不需要和我解釋來這里的目的,我不介意你來這里和我們共事。”
“可是我介意啊!”秦桑在心里反駁到,感覺像上了賊船似的,想逃都來不及了。
“既然來了,還不快點進來,我們現在工作繁忙,不能耽誤時間,你現在是我們團隊的一份子,就要跟著我們的節奏走,不要掉鏈子,拖累我們!”
“天哪,大魔王重出江湖,原來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沒有情面可講,Alex真是鐵面無私的人。”
見文旭堯在面對自己妻子時,都能用這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對秦桑說話,同事們再次見識到文旭堯冷酷無情的一面,也忍不住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文旭堯聽見后面的同事對自己說的話有意見,他轉過身和他們解釋到:“我們的工作是精細縝密、環環相扣,不能有絲毫錯誤,不能因為是自己親近的人而容忍她犯錯,不當面說出來讓她改正,這樣會犯錯誤的人留在我們團隊也只會是拖后腿的存在,如果做不到,我還是建議讓她走吧。”
“秦桑,你聽明白了嗎?”
“額?聽明白了。”
“干嘛又嚇我啊?!我聽得非常清楚,所以不用指桑罵槐地說我是拖后腿的那個人。”秦桑努努嘴,在心里吐槽到。
“老師,你安排工作給秦桑吧。”
“好的,桑桑,你跟我來,我這里有幾份文件交給你去負責翻譯。”
“好。”
同事們獻殷勤地說:“師妹,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跟我們說,我們非常樂意幫忙的。”
這時文旭堯冷不丁地說:“不要總是想著幫忙,讓秦桑她獨立做事,快些適應我們的工作節奏,你們手頭上的工作都做完了嗎?這么有空,需不需要我再安排多些工作給你們呢?”
“不!不需要,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去完成,大家趕快去工作吧。”
“好,去工作羅!”
應付完文旭堯后,同事們悄悄地對秦桑說:“師妹,別聽大魔王說的,你有什么不懂隨時可以找我們。”
秦桑會心一笑:“好,我會的,謝謝你們。”
“不客氣,老師教導我們同事之間都要互幫互助,這樣才有利于團隊的和諧。”
秦桑揮別非常隨和、好相處的師兄、師姐后,便向文旭堯的辦公室做了一個鬼臉,“還好就要和你這個王八蛋離婚了,連外人都比不上,活該你當那么久的單身漢,找不到喜歡的人,面對任何人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可千萬別有感情,一輩子像現在那樣當一朵“莫得感情”的高嶺之花,不然要你好受!”
為了不讓文旭堯把自己看扁,秦桑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去做好自己負責的工作,短短一小時秦桑便能跟上文旭堯他們的工作節奏。
期間她都沒有找過任何人幫自己忙,有爭議的地方都是和童華年商量后再去完成,秦桑的工作能力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現在同事們也終于意識到老師為什么經常和他們提起秦桑,然后對她贊不絕口了,原來她真得和老師所說的那樣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翻譯外語得心應手,生澀難懂的英文經過她翻譯后,既能是富含哲理、韻味十足的詩歌,又能是風趣幽默、簡單易懂的長句。
而中文也能被她用非常優美高深的英文翻譯出來,兩種語言所表達的含義在她翻譯之下沒有任何偏差,而且還能用那么美的文字表達出來,可想而知此人語言功底非常深厚。
他們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說秦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他們,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需要。
因為有了秦桑這個最強輔助的加入,團隊里的工作進展非常順利,他們非常感謝童華年老師的英明決定,讓秦桑加入進來,簡直就是如有神助,做事都事半功倍,他們沒有像之前那么累了。
秦桑出色的表現連最為嚴厲的文旭堯也非常欣賞,她不僅能和自己配合得很好,還能在一些國際大事方面提出自己的獨特見解,幫助他們擴展思考的方向,如他們所說,秦桑的加入,讓他們團隊獲得了強有力的支持,讓所有工作完成起來都事半功倍。
這段時間秦桑和文旭堯成為了形影不離的拍檔,工作中最難完成的部分都是他們負責完成,生活中相互關心對方,他們這對拍檔不是一開始就決定的,而是在自然而然下組合的。
他們在許多事情上想法契合,做起事來非常有默契,雙方覺得和對方做事非常順利,所以默認了用拍檔的方式去工作。
秦桑和文旭堯的拍檔模式常常惹得旁人羨慕,果然“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為什么他們身邊就沒有默契十足的老公/老婆呢?
唉~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于臨近展會的開幕式了,開幕式的前天晚上,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為明天的盛大展會做出最后的準備,他們勞累了這么久都是為了明天,讓展會順利開展,讓全世界認識到H國的好客、強大和偉大。
凌晨一點,秦桑起身上廁所,回來時,見到文旭堯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她輕輕敲了敲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挨著轉椅沉沉睡下去的文旭堯,他沒有摘下眼鏡,桌上的文件是翻開的狀態,看來他本來打算是稍微瞇一下,讓勞累的大腦和眼睛休息一會兒,但沒想到竟然睡著了,也對,最近大家都累垮了,身為“領頭羊”的他不可避免是最累的一人。
既然睡著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秦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慢慢幫文旭堯摘下眼鏡,再把一條毛毯拿出來蓋在他身上,做好這一切后,便把桌上的文件拿走,離開前把燈熄滅,讓辦公室陷入黑暗,這樣睡眠質量才會更好。
斗轉星移,月亮悄悄退位,太陽慢慢升起,星光紫和星光藍的天幕被天藍和淺黃的天幕所取代。
生物鐘讓文旭堯慢慢從睡夢中醒過來,他感到自己有細微變化:鼻梁上沒有感受到眼鏡壓下來的重力;身上忽然多出一條把自己掩蓋嚴實的大毛毯;顯示“關”的臺燈按鈕;桌面上已經做好的文件;以及旁邊放好的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杯子下方放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如果醒來覺得困和冷,就喝一杯暖暖的咖啡,它會為你迎接美好的早晨”,這些小細節讓一貫冷淡的眉眼浮現出春雪初融般溫暖的樣子。
他知道這些全部都是秦桑做的,昨晚他雖然睡著了,但還保持著一小部分清醒,他能嗅到秦桑身上清新好聞的鈴蘭花香,他能感受到秦桑為自己貼心地做這些事。
對了,秦桑呢?她還在外面嗎?
文旭堯走出去,發現同事們早已經回去了,秦桑也不見蹤影,看來她也和他們一樣回去了。
童華年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睡醒的文旭堯,便笑著和他說話:“旭堯,你醒了?”
“是的,老師。”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過了今天,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了,對了,你快回家洗漱吧,十一點我們還要去參加展會的開幕式呢!”
“嗯,我知道了。”
“桑桑那丫頭也是剛剛離開不久,你現在出去或許還能追上她,順便搭她回家,那她就不用等公交了。”
“好,我這就去。”聽到秦桑才剛離開不久,文旭堯立即有所行動,希望自己能趕上。
文旭堯回到辦公室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大衣,拿好車鑰匙,快步跑到停車場開車出來,用比平時快三倍的速度開車來到公交車站,可惜很不巧的是,來到公交車站時,他就看見秦桑走上公交車,搭乘它離開了。
對此文旭堯感到非常懊悔,就差一步,他就能搭秦桑回家了,偏偏就差那么一步,如果他能忘記對自己的開車要求開快些,或者公交車遲一些來,他就能接到秦桑了,可惜沒有如果。
文旭堯失望地看著搭著秦桑的公交車離開,直到不見公交車的身影,他才啟動車子開往回家的路。
“桑桑,回來啦?阿姨好想你啊!”馮幗馨抱著離家許久的秦桑,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
“我回來,我也好想您!不過阿姨,我現在暫時沒有時間和你敘舊,因為十一點我們團隊還要去參加展會,我回來是洗漱和吃早餐的。”
“好,那你快去洗漱吧,阿姨吩咐廚房做美味的早餐給你補充能量,讓你用最好的姿態完成任務。”
“好的,謝謝您,阿姨。”
當文旭堯回家時,馮幗馨就沒有那么好臉色了,“回來了?”
“嗯。”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簡單的兩句話后,馮幗馨故意冷落那個給自己氣受的臭小子去廚房監工了,文旭堯則回房洗漱了。
回到房間,文旭堯以為秦桑會在里面的洗浴室洗漱,但房間的安靜告訴他,秦桑并不在這里,而是去客房洗漱了,文旭堯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受,明明之前才并肩作戰,回到家又變成了界限分明的相處方式,落差不是一般大啊。
沒有意識到是因為秦桑冷落自己而產生憋屈心情的文旭堯,精神恍惚地走進去洗漱了。
等文旭堯出來后,一身正裝的秦桑早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他走過去看,秦桑差不多結束用餐了。
文旭堯忍不住在心里感嘆:速度好快呀!
然后他意識到秦桑速度之所以那么快,該不會是想避他吧?和自己同臺吃飯會讓她感到不適嗎?
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射在自己的頭頂上,秦桑抬起頭看,發現文旭堯正在看自己,那眼神是說不出來的奇怪,好像有些怨念在里面。
怨念?不會是嫌棄自己坐在這里倒他的胃口吧?
如果是,那他還真是小肚雞腸了,避嫌不用避到這種程度的,她只不過想要好好享受一下美味的早餐而已,不用那么早趕她走的,或許他不應該這么早出來的,她都差不多吃完了,就大方點賒些時間給她,讓她吃完唄,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她的。
兩個思想不在同一頻道的人各想各的,然后都誤會了對方的真實想法。
見文旭堯還在“幽怨”地看著自己,秦桑加快進食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將粥喝完,站起來對馮幗馨和文師鴻說:“阿姨,叔叔,我吃飽了,您們慢慢吃,我要去展會了。”
“啊?吃飽了?不再吃多些?”
“我吃不下了,您們慢慢吃,我走了。”
接著就是腳底刷了油似地飛奔出去,離開時完全當站在自己旁邊的文旭堯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
“秦桑,你給我站住!”
被秦桑避之不及的舉動給氣得氣急敗壞的文旭堯失去了平時冷靜的樣子,對秦桑吼出來了這句話。
不出意料在場的三人都被生氣的文旭堯給嚇到了,秦桑被迫停下來,近在眼前的門,只要跨過去一步就能離開了,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為難得很。
秦桑背地里翻了一個白眼,不是你叫我走的嗎?為什么突然叫我站住呢?
秦桑不知所以,轉過身怒視著文旭堯。
馮幗馨拍了拍胸口,安慰被嚇著的心,然后呵斥到:“旭堯,干嘛對桑桑那么兇?桑桑惹你了?”
文師鴻也對自家兒子投出一個責怪的眼神。
“抱歉,我剛才失態了。”
文旭堯閉了閉眼睛,將生氣壓下去,用平和的聲音對秦桑說:“秦桑你沒有交通工具,現在各個道路都進行嚴厲的交通管轄,特別是展會那邊,所以你非常難等車,等我吃完早餐,我們坐車一起去。”
秦桑立馬拒絕:“沒關系,我可以蹭師兄、師姐的車去,他們有說過可以搭我去的。”
話音剛落,一個殺氣騰騰的眼刀來襲,犀利的眼神充滿濃濃的威脅,仿佛在說:“不聽話,有你好受。”
秦桑嘴角抽搐,“額...我想你說得對,那我就等你吃完在一起出發吧。”
秦桑乖乖坐回位子上,等待文旭堯,而文旭堯特意將座位和秦桑貼近,防止她逃跑,就這樣,秦桑在“絕對冷凍氣”的死亡威脅下再也沒有任何腳滑的舉動了。
反常的文旭堯讓目睹整個過程的馮幗馨皺起眉頭,旭堯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行為很不對勁,不是和桑桑當面說了不會喜歡她嗎?為什么要對桑桑避嫌的舉動有那么大反應?
還和桑桑坐得那么近,中間只留下一條非常小的縫隙,稍微不注意手臂都能貼在一起了,旭堯不是一向就很排斥和不喜歡的人近距離接觸嗎?
作為母親,她十分清楚兒子的性格,旭堯對于不喜歡或者是陌生的人,是不允許他們進入到自己的私人范圍的。
可現在他卻讓桑桑進入到自己的私人范圍內,還完全沒有任何排斥的表現,這和他說的不喜歡相違背,她搞不清楚旭堯是喜歡桑桑,還是不喜歡?
不過目前她只知道桑桑不喜歡旭堯,對他避都來不及。
她現在開始擔心自己那個傻兒子是愛而不自知,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桑桑,可桑桑又心意已決,不會改變,那個傻兒子沒有好好把握住機會,作死把自己喜歡的人往外推,到無法挽回的時候,他恐怕哭都哭不出來。
唉~馮幗馨蒙蔽自己的雙眼,只道是自己看錯了眼,希望是她想多了,旭堯還是那個不知情為何物的他,這樣他就不會遭罪,不過,如果他真得遭罪了,那她也只能說一句:活該!
文旭堯吃完早餐后,便拉著秦桑走出去,秦桑見狀立馬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我自己會走,不需要拉我。”說完坐到車上。
溫軟的柔荑從手中掙脫掉,取而代之是呼呼而過的寒風,風用極快的速度吹走了秦桑留給自己的溫暖,手握起來,除了一片冰冷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沒有留下,空蕩蕩的,此時此刻他的心也是空蕩蕩的感覺,很不好受。
習慣隱忍自己情緒的文旭堯將不好受的感覺壓回到心里,不會像剛才那樣爆發出來,他坐進車里,看向倒后鏡,發現秦桑坐到了后排靠左邊的座椅上,本來還能壓抑得好好的情緒又開始變壞了。
“秦桑坐到前面來,我不是你的司機。”
“不要,你就快些開車吧,別說些有的沒的,不然我就打電話叫師兄、師姐來接我了。”
“不需要了,你就坐在原位吧。”
憋著一肚子氣的文旭堯一路上沒有和秦桑說話,而秦桑也不打算和他互動,只希望回到會展,離這個陰晴不定的家伙遠點。
到達會展,翻譯團隊各就各位,去做自己的工作,秦桑和Fiona負責幕后的工作,她們呆在后臺的會議室里輸入資料。
“桑桑師妹,我要去拿東西,你留在這里錄入資料先。”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OK!”
“啪啪啪”,秦桑一目十行將文件上的資料錄入進電腦里,很快就已經完成一半的工作量了,一直維持打字姿勢讓肩膀和腰出現了非常明顯的酸痛,秦桑想要暫停工作活動一下,讓僵硬酸痛的肌肉和筋骨得到緩和。
就當她從位子上站起來時,不知是否動作過猛,突感一陣眩暈,像是短暫失去意識一樣,但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很長時間,過會兒秦桑清醒過來,接著就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奇怪聲音傳入到她的耳里,聽起來好像有人在聊天。
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會議室對面那一間密閉的房間,秦桑覺得非常奇怪,自己所處的這間辦公室隔音效果非常好,現在門是緊鎖的狀態,為何她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呢?
還有這個時候除了她和Fiona在后面整理資料,所有人應該全部都在前方才對啊,Fiona去拿東西了,這里應該就只剩下自己了,為什么還會有人呢?
秦桑屏住呼吸,悄悄拉開會議室的門,昏暗得有些可怕的長形走廊里,唯有那間有聲音傳出來的房間門向外打開了一道小口,房間里慘白的燈光從小口中傾瀉出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平時遇到這種事不會親自去查看的秦桑,居然破天荒想要一探究竟。
秦桑放慢腳步,盡量不弄出聲音,她躲到不被人發現的地方,偷偷地看向那個房間,房間門有一道玻璃,玻璃剛好映射房間里的情況,她從中看到有一個五官深邃、面露駭人殺氣的人在對著某個處于死角看不到的人商量著事情。
秦桑偷聽了很久,他們商量的內容讓她感到驚慌失措,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不能再呆在這里了,一定要出去告訴大家,讓大家立即逃跑才行,不然舉世矚目的展會就要變成人間煉獄了。
秦桑趁著對方不注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從安全走道里逃出去,奔向會場,希望能將有KB組織要血洗會展的事情告知保安部,讓他們疏散人群,可惜等秦桑來到展會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上午十一點整,隆重盛大的會展開幕式正式開始,出席開幕式的代表剛發完言,四周頓時響起絡繹不絕的槍聲,人們沒有反應過來,來不及驚叫和逃跑,就被鋪天蓋地的子彈給“掃”到了地上,直到意識自己受傷后,恐懼的驚叫聲才紛紛響起。
亡命之徒所開的槍瘋狂掃射,無差別地傷人,槍聲所到之處有不少人都中彈倒地,所有展柜也被橫掃的子彈擊碎了外面的防護玻璃,碎片像泉水那樣噴涌四濺,失去保護的展品紛紛倒地。
隨著受傷的人變多,一道道鮮紅的血痕從每一位受傷的人身上流出來,匯集成觸目驚心的“紅河“。
展會陷進了極度混亂的狀態,每個人都尖叫著,四處逃竄,還有不少人被踩踏,而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保安部也開始和先開火的敵方火拼起來。
如果說剛才那些沒有致人于死地、毀壞展品的槍聲是一個開始和警告的預兆,那么接下來隱藏在深處,殺傷力更大的槍聲就是沖著他們的目標任務進攻的。
保安部將重要的人士包圍起來保護著,將他們護送到安全車上,送回到酒店避難,但沒想到在保安部全神貫注和前方的火力火拼時,遇上了偷襲,“啊~”其中一個被包圍在其中的重要人士凄慘地叫了一聲,他被打中了手臂,接著有不少重要人士陸續中招。
“不好,有埋伏,大家注意四周,不要光顧著前方,對方是沖著重要人士來的,他們想要致重要人士于死地!”
“收到!”
知道對方的意圖,保安部的人迅速調整作戰模式,一部分人做掩護;一部分搜查隱藏在暗處的死亡節點,一一破除;一部分對付前方火力,而身為重要人士一員的童華年和文旭堯同樣在保安部的護送下快速從展會上退離。
文旭堯和童華年一行人來到安全車前,文旭堯掩護童華年,讓他先上車。
“老師,您先上車,我隨后。”
“好...好。”
這時,在高處的某個地方,一個露出血盆大口,滿嘴尖利的褐黃色牙齒,因為極度興奮眼珠子快要從眼眶中爆裂出來的人,手中正駕著一支像獵槍一樣的長槍對準文旭堯,他看著槍瞄鏡頭里處事不驚、臨危不懼的天之驕子,口出狂言到:“哼~老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虛偽的人,接下來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個天之驕子是怎么樣苦苦掙扎,最后死不瞑目。”
粗黑的手指慢慢按下扳機,一顆浸染過致命毒藥的子彈擦著火花從槍管中噴射出來,尖銳的彈頭沖著文旭堯的胸口處射去。
而和那個面目猙獰的人打配合的隊友在收到消息后,將保護文旭堯的人給打散,讓文旭堯整個人暴露出來,方便那個面目猙獰的人放出來的子彈可以一擊即中。
“文旭堯,小心!”
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秦桑,飛奔向前撲倒還不知道死神的鐮刀準備劈下來,收割他性命的文旭堯,那顆原本要文旭堯命的子彈打中了她,尖銳的子彈刺進柔軟的軀體里,切斷層層“阻礙”,沒有阻擋的鮮血立即從傷口處“歡快”地冒出來。
面目猙獰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可惡!哪里來的臭娘們打亂老子的計劃!”
“啊!!!!”
未等面目猙獰的人再次發起攻擊,就被察覺他存在的保安部給一槍斃命了。
被秦桑死死護在身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文旭堯,死死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背部被鮮血覆蓋的秦桑,淡雅的花香混合著血液甜腥濃稠的味道猶如從天而降的牢籠將他鎖在里面,他陷入極端恐慌中,顫抖不止的手想要撫摸秦桑,可他不敢,害怕再次弄傷她。
周遭是什么情況,是兇險,還是安全,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像是被屏蔽掉全部意識那樣,只對秦桑有感覺。
溫暖纖細的身軀仿若一個強有力的保護屏障將自己很好得保護起來,抵擋住了外界的所有傷害,秦桑的舍命相救給文旭堯第三個震撼,也是迄今為止最大的震撼。
“嗯~”秦桑悶哼一聲,心系秦桑的文旭堯立即有了反應。
“秦桑,你...你怎么樣了?沒事吧?”害怕和擔心讓文旭堯完全丟掉了冷靜的面具。
秦桑說不出話,鑲進身體里的子彈讓她劇痛無比。
“那些子彈都被我用最毒的毒藥給浸染過,被打中了即使不立即死亡,但鑲入身體里帶有毒性的子彈,上面的毒會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所以不死也得死!”
“還有的是,活人只要接觸到那些死人的血液也會立即中毒,我就是想要整個K市都變成人間煉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上半身刺著猙獰可怕刺青的光頭男子所說的話在秦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糟了,她的血有毒,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毒血就要沾染到文旭堯,她立即從文旭堯的身上離開,趴到地上。
“秦桑,秦桑!你怎么了?!”
秦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文旭堯膽顫心驚,他不明白受傷那么嚴重的秦桑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做這么劇烈的動作,這不是讓自己傷上加傷嗎?
文旭堯立即向前想要將秦桑抱起來,讓她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懷里,等待救援。
為了不讓背上的血留到地板上,秦桑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前爬去,她的目標是那一條隔絕能力和吸收能力非常強的光布,每當她爬一步,背部的傷口就會有鮮血涌出,秦桑這種摧殘自己身體的行為,讓文旭堯目眥欲裂和心如刀割。
文旭堯大聲地怒喊:“秦桑!不要再動了,秦桑!”
“我警告你,不要接近我!”
秦桑咬緊牙齒,強忍著凌遲般的疼痛,十分困難地對文旭堯說出這句警告的話,之后沒有再理會文旭堯,繼續她的艱難爬行。
經過不懈努力,秦桑終于碰到那條光布了,她慢慢支起身體,抓起光布蓋在自己身上,然后力竭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失去了生命體征一樣。
“秦桑,秦桑!”
被警告不準向前的文旭堯顧不得什么立即跑上去,想要觸碰秦桑,可是被未卜先知的秦桑再次警告。
秦桑喘著粗氣說:“我....我警告...你,不要碰我,否則...后果...后果自負,就讓我...這樣,等...等救護人員來。”
“我....”
“不要忤逆我的意愿!咳咳咳~”
“好好好,我不忤逆,我不碰你,你不要再說話了,不然你又要吐血了。”
就這樣,秦桑以正面朝地平躺的姿勢等到救護人員將自己送到救護車上,那些發動今天襲擊的人被一一逮捕,傷者全部被送到醫院里,幸運的重要人士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嚴密保護起來,主辦方開始徹查襲擊一事,出事的展會被完全封鎖起來,一只蒼蠅也不能放出來。
文旭堯原本打算陪秦桑一起進醫院的,可是他臨時被告知有事,需要去處理,不情不愿的他在臨走前,千叮萬囑救護人員一定要好好照顧秦桑,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即通知自己,在救護人員再三保證下,文旭堯才放心去處理事情。
等處理完要事后,文旭堯立即飛奔到醫院去探望秦桑,卻沒想到得到了一個足以毀滅他的壞消息。
文旭堯得知秦桑被送到無菌病房隔離開了,除了醫生,其他人都不能近她身。
“為什么我不能進去陪秦桑?”
“文先生,秦桑小姐告訴我們,她身體的子彈帶有極強的毒性,而經過我們檢驗,秦桑小姐所說的屬實.....”
醫生不敢說下去,因為身邊優雅到至極的清冷貴公子如今變得和惡鬼沒什么兩樣,都散發著比漆黑、見不到底的深淵還要可怕的氣息。
“繼續說,不要停。”
“額...好,現在秦桑小姐身體的子彈雖然被成功取出來,但子彈上的毒素已經蔓延到全身,她的身體變得非常虛弱,不能接觸外界的任何東西,所以我們將她送去無菌病房,將她和外界隔離開來。”
“有治愈的可能嗎?”
“沒有,被這種毒感染的后果就是等死,我們無能為力。”
“我們還有一個非常痛心的消息要告訴您,秦桑小姐身中那種毒只要接觸過她的血液就會有感染的危險,幸好當時秦桑小姐臨危不懼,知道用隔絕能力非常強的光布包裹住自己,讓我們這些接觸過她的醫護人員避免了被感染的危險,但上級害怕夜長夢多,所以下達了命令,為了不讓秦桑小姐接下來受到毒素的折磨,也為了阻絕帶著毒血液的人出來會感染全國,我們會建議秦桑小姐選擇安樂死,只要她簽字確認了就立即執行。”
醫生說完,文旭堯狠戾地抓起他的衣領,將他像小雞仔那樣提起來,醫生被衣領勒住脖頸,呼吸困難,整張臉都呈現淤紫色,周遭的人都被暴戾的文旭堯給嚇著,紛紛向前阻止他可能會傷害到他人的行為。
“文先生,請您冷靜些。”
被劇毒淬過的嗜血眼眸冷冷地看向四周阻止自己的人,每一個被毒蛇那樣可怕深寒的眼神看過的人都瑟縮起來,不敢輕舉妄動。
文旭堯厲聲地警告當場的所有人,也和攝像頭后面的人說清楚自己的立場,“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將簽署安樂死的文件交給秦桑讓她簽名,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我有辦法能治愈秦桑!”
接著便把那個狼狽的醫生放下來,讓他退回安全的地方,文旭堯看著病房里虛弱的秦桑,她現在如同一朵暴雨中在枝頭顫顫巍巍,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后生機的小白花,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奪去生命。
文旭堯在心里默默地對秦桑許諾到:“等我,秦桑,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去救你的。”
“一定要等我!”
修長、泛著冷光的手指隔著玻璃窗慢慢撫摸著秦桑的臉龐,許久,文旭堯才離開。
攝像頭背后的那些人也被不再冷靜的文旭堯給唬住了。
“難道我們不阻止他,任由他去為非作歹嗎?”
坐在主位上的人深深地嘆一口氣,“唉~你們是知道的,旭堯一旦做出決定,我們是阻止不了的。”
“那該怎么辦?”
“只能隨他去了,只希望他不要做一些極端的行為就可以了,不然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只能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