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十日的休息日結束了,秦子珒又要踏上“修行”的旅途了。
經過上一次的操作后,圓圓現在已經熟能生巧,不需要姻緣娘娘從旁指點,它都能很好地將秦子珒的魂體抽出來,然后送往命書世界里。
臨別前圓圓對秦子珒說告別的話:“悠悠姐姐,此行一路順風,希望你能順利完成任務,圓圓會在這里守護好你的。”
雖然不知道第三個世界會是一個怎么樣的世界,她會化身成為怎么樣的人,會有怎么樣的命運,但每一次臨走前都能聽到圓圓暖心的話,秦子珒覺得無論前路有多么艱難,她都不用害怕,因為圓圓在守護著她,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任務就行了。
秦子珒莞爾一笑,“謝謝你,圓圓。”
藍色命書散發出耀眼的藍光,秦子珒幽藍色,泛著水澤的魂體被吸了進去,第三個世界開啟。
另一個空間里,光輝燦爛的金色光茫在突然爆裂開來,將整個空間照得像宇宙大爆炸一樣,亮得耀眼,亮得發白。
僅一瞬間的時間刺眼奪目的光茫逐漸暗淡下來,空間再次恢復回星空宇宙的狀態,旭堯天帝正式進入第三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古代世界,被史書稱為第一個大一統的大燕曾經是最強大的皇朝,在經過一百三十年的統治后,逐漸日落西山。
大燕末年,各種矛盾激發,天子不作為,重用奸臣,殘害忠良,為了享樂,各種苛捐雜稅不斷,最典型的欺壓百姓事件就是統治者為了在巍峨險峻的燕山上修建可以和天上神仙交流的空中宮殿。
統治者命令到全國各地到處搜刮奇珍異寶和抓壯丁,數不清因為搶奪珍寶而發生的慘案,數不清的年輕男子為此付出了生命,還有各種壓榨百姓的事,總之是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百姓對已經腐朽不堪的大燕李氏皇室失去了信任。
到了統治末期有三股強大的勢力崛起,他們的共同目的就是推翻大燕,建立自己的政權。
最后大燕一分為三,天下進入了三國統治時代。
而分裂大燕的三國分別是由大燕李氏宗室重新建立起的新政權—后燕,它占據了大燕都城—燕城以及往東的大片地方。
由外姓王梁王梁虎建立的大梁以及由大將軍衛霆建立的北靖,三國勢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所以在建立政權之初,三國皇帝就分別簽署“互不侵犯友好條約”,若是誰違反了此條約,這才剛有起色的天下就會繼續陷入戰亂中,誰都不想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皇位,沒坐暖就被掀翻。
因為有這份條約約束,在往后的幾十年里,三國之間雖然小矛盾不斷,但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摩擦,國與國之間都有正常的經濟往來,初代統治者都是勵精圖治的好國君,百姓暫時擺脫了被壓榨的黑暗時候,等到了安居樂業的日子。
就這樣相對和平的過了四十年,時間來到了宣晨十二年間,此時的后燕已經經歷了兩代皇帝的統治,穩定了根基,迎來了中興時期。
現在后燕的皇帝是宣晨帝李嘉,他已經在位十二年了,相對于他爺爺—后燕的開國皇帝—明德帝李英驍勇善戰、治國有道;他父親—延光帝李燁文韜武略、勤勉為政,李嘉的能力都遜于他們,大眾對他是褒貶參半。
早年登基時,李嘉尚且能聽取良臣的諫言,好好治理國家,但安逸很會麻痹人,延光宣晨中興讓李嘉慢慢變得好大喜功起來,加之賢惠、能勸諫的文明皇后離世,后宮奢華無度、恃寵生嬌的楊貴妃當道,將前朝后宮弄得一團糟。
楊貴妃迷惑李嘉,讓他沉迷在她的溫柔鄉中,不理朝事,從一個差強人意的帝皇淪落為一個昏庸無能的帝皇。
宣晨帝一生做過最被譴責、最錯誤的事情就是聽信奸妃楊貴妃的讒言,以為太子聯合崔家和朱家兩大家族,想要造反,將仁慈寬厚、愛民如子、民望極高的太子李睿廢掉,將文明皇后的外家—崔家,太子妃朱徽月的家族—朱家下令抄家流放。
楊貴妃更是利用自己家族在朝野中的巨大權力,堵塞崔氏、朱氏上書皇上伸冤的道路,而她還私自下令將崔家和朱家全部人口誅殺殆盡。
一夜間兩族幾百條人命含冤死去,而李睿和朱徽月的獨子—李旭堯卻在這場動蕩之亂中下落不明,此事成為了楊貴妃心中的一根刺,她不允許李睿的后代留存人間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
因此十年來她一直派人暗中探查李旭堯的蹤跡,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而當年遭逢巨變的李旭堯最后被前來營救的太一真人救走,太一真人把他帶到鶴山的太真教里,躲避楊貴妃的追殺。
深受打擊的李旭堯一病不起,養了足足一個月才恢復了些神智。
從極度悲傷中醒來的一件事就是抓著太一真人的手說要為家人報仇。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一大批穿著黑色衣服,服飾上有流光暗紋的人沖入太子府中對所有人大開殺戒。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慘死在冷冽的利劍下。
娘親為了將他交給太一真人,帶著他不斷地穿梭在死亡的劍影中,而爹爹則執劍掩護著他們,來到靜謐的菡萏庭院,太一真人早已經從鶴山上飛奔趕來,在此等候。
娘親把他推給太一真人,和他做最后的道別,把象征著景文太子后人的信物交給他后,便和爹爹引開前來捕殺的追兵。
早熟懂事的他平時都會聽父母的話,可是此刻知道要和父母永別的他第一次起叛逆之心,不想聽父母的話,和太一真人離開,他要和父母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可是太一真人死命地抱住他不放,娘親與爹爹因為給他一個不許接近他們的警告眼神而分心被傷,他被嚇傻了,不敢再亂動了,如果不是他任性不肯離開,爹爹和娘親就不會因為分心被傷。
他的安靜讓太一真人成功地將他帶離太子府,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個印象就是父母不愿意被捕,雙雙葬身火海的場景,這個場景也成為了滋生心魔的導火索。
望著眼前這個一夜間就變成孤兒的可憐孩子,太一真人十分痛心,本該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孩子,本該是身份尊貴的皇太孫,如今卻成為了被迫隱居在荒山野嶺,躲避追殺的“反賊余孽”。
這個孩子眼中已經失去了屬于孩童的純真,變得死寂,變得充滿仇恨,這個孩子不是不懂事的嬰兒,他不能隱瞞他父母和家族被奸人所害的事情,讓他忘記仇恨,從此遠離紛爭,在他的庇護下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
他是一個已經懂得是非對錯的十歲孩童,一個早慧早熟的孩子,更是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迫害的可憐孩子,他如果阻止那個孩子不要去復仇,恐怕要被他恨上,以為他和那些奸人是一道的,他就不愿意待在太真教,逃跑出去,憑一腔仇恨和孤勇,憑十歲孩童脆弱之軀去找仇人報仇雪恨。
光靠他自己只怕是復仇不成,反而自投羅網失掉性命。
他保護不了這個孩子,讓他丟掉性命,那他就辜負了景文太子和太子妃的托付,讓他們唯一的獨苗去送死,所以他不會阻止那個孩子。
“小殿下,老朽非常能理解您的仇恨之心,可是您現在孤立無援,僅憑借弱小之軀是不可能和奸人抗衡的,不如聽老朽一言,從現在開始韜光養晦,練就絕世武功,培養自己的勢力,等有抗衡之力的那一天再復仇也不遲,現在去報仇只會白白送死。”
“太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是無數武林人士向往的門派,我教傳承的武功學成后便可以獨步天下,無人能敵,老朽會收小殿下為關門弟子,將我教最高武功—無心功法傳授給您,讓您學成以后有力還手,不用再害怕被奸人所害。”
“而小殿下您是天降帝皇星,命中注定是結束亂世,實現大一統的帝皇,老朽不辜負天命,不辜負景文太子和太子妃所托,一定會好好保護您的。”
李旭堯聽從太一真人的安排,選擇隱姓埋名,韜光養晦,成為他的關門弟子,苦修無心神功,培養自己的勢力,有朝一日,他要踏平后燕皇宮,拉下昏君,誅殺奸妃以及參與動蕩之亂的一眾黨羽,為爹爹和娘親,以及崔家和朱家幾百條無辜受牽連的人命報仇。
從零開始讓李旭堯付出了不可估量的艱苦和辛酸,雖然從前在爹爹的要求下,他在四歲的時候就接受武學訓練了,但只是拳腳功夫,談不上是學習了高境界的武功,所以在最初筑根基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但好在李旭堯本身天賦異稟,加上后天十分勤奮以及太一真人的悉心教導,他很快就領悟了太真教的獨門武功,更成為了太真教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集大成者。
太真教最深奧的武功,也是歷代掌門都難以突破最高境界,最后練到走火入魔的武功—“無心功法”,竟被李旭堯在短短十年間練到了第九重心法,只要成功突破第十重,他就是太真教最厲害的傳人。
可就是在準備突破第十重心法之際,李旭堯遇到了瓶頸,無論他怎么努力也無法參透第十重心法。
十年來一直都順風順水的李旭堯第一次遭遇重大挫折,心有不甘的他不斷嘗試著突破瓶頸,最后弄得自己走火入魔,要在十位武功高深的強者合力遏制下,才保住了他,不讓他爆體而亡。
可是就是因為這次練功出了差錯,讓李旭堯的神智出現了問題,竟然退回到了懵懂時期,醒來后,他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不記得要突破心法,成為無法匹敵的最強王者,不記得要報仇,只記得父母遭遇意外去世了,只記得他要完成父親的遺愿。
父親曾經和他說過要結束分裂,讓天下重新回歸到大一統時期,讓天下百姓免受戰爭之苦,安居樂業的話,也說過“互不侵犯友好條約”終有一日會失去了它的作用。
“互不侵犯友好條約”已經維持天下局勢差不多五十年了,它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弱,天下局勢又開始不穩定起來。
如果三國開始發生大規模摩擦,記得要到一個叫“無名大陸”的地方,找到由能人義士鑄造的一批戰斗力極強的傭兵,獲得它們的認可,成為它們的主人。
擁有了這一支精銳軍隊,便可以結束三國之亂,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讓天下重新回歸到大一統時期。
父親的教導和囑咐仍然歷歷在目,讓退回到懵懂時期的李旭堯深深印在腦海里,并以此為己任。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被困在這里,他要去“無名大陸”尋找那支精銳軍隊,因為現在天下局勢嚴峻,三國關系處于緊繃狀態,眼看著表面太平就要維持不下去了,近年來小規模沖突不斷爆發,邊境百姓深受戰火痛苦,所以結束紛爭,實現大一統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旦下定決心,李旭堯就會立即行動。
他趁著巡邏的弟子不注意,偷偷施法打開守衛結界走了出去,踏上了尋找“無名大陸”的去路。
李旭堯從太真教出來,下山后,就一直往北飛,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日夜,天空顏色從蔚藍色轉為墨藍色,太陽和月亮交替升降,底下的風景從連綿起伏的蒼綠色山脈變成了茫茫中帶有星星點點綠洲的沙漠地區。
大概是日夜趕路,李旭堯累了,他選擇在一處面積寬廣,人煙稠密的城市停下來歇息。
這里是后梁,后燕和北蠻地帶接壤的地方—江城,是所有邊疆地區中最繁華,面積最大,也極富異域特色的城市。
江城地處兩國和北部地區三個重要地域的要塞,所以一直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因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和遠離皇權,這里的黑色產業非常發達,能夠在這里生活的人絕不是善茬。
而處于懵懂時期的李旭堯由溫柔善良的性格占據主導地位,毫無攻擊性,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他對每一個人都毫無防備。
因為爹爹曾經說過百姓就相當于是自己的孩子,要好好愛護他們,在李旭堯的理解里,百姓是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怎么會傷害自己的父母呢?孝順都來不及了,所以百姓是不害他,是會“孝順”他的。
這樣單純的他進入到江城就像是一只小羊羔進入了狼圈,被吃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仙姿佚貌、長身玉立的李旭堯剛踏入江城時就立即引起了眾多人的圍觀。
在邊疆地區生活的男人絕大多數是小麥膚色,身體高大健壯,容貌兇狠,各方面都十分粗糙的人。
如今竟然來了一個如此絕色的男子,無論男女都會被天人之姿的李旭堯所吸引。
李旭堯對周遭要把他剝光,然后拆吃入腹的眼光當成了是歡迎他到來的歡迎儀式,處于禮貌,他對“熱情好客”的百姓回以一抹燦爛的笑容。
很快李旭堯感覺看他的眼光更加明亮了,他覺得各個人的眼睛里都發著精光,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上方烈日當空,可為什么他覺得太陽都沒有百姓的眼睛發出的光茫那么耀眼呢?難道是這里的百姓天賦異稟,擁有“眼發精光”的神力?
不曉得了,還是尋找一處歇息的地方要緊。
接受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并對此做出應有的回應后,李旭堯不再理會眾人,他累了,要去尋找可供歇息的客棧。
其中對李旭堯垂涎已久的人販子快速向前攔截了他的去路,最會看人的人販子一眼就能看出李旭堯非常單純,單純的人最容易上當受騙,他可不能白白地讓這個“絕世珍品”給溜走了,他很久都沒有做過大買賣了,荷包都快干癟了,如今有大買賣送上門,他怎么能錯過呢!
李旭堯對于這位突然出現攔住他去路的人感到無比好奇,來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相貌還看得過去,膚色黑黃,穿著比自己大膽,“敞開胸懷”,露出強壯的胸肌。
而人販子也打量起“貨物”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視力在白天不好使,他竟然看不清“貨物”的面容,“貨物”的面上好像帶有一層紗一樣,他只知道“貨物”的容顏驚為天人,但他好看的地方具體在哪里他無法窺探全貌。
所以他不了解全況,他只知整體,不知細節,不過既然自己的視力不行,那就不要看那么細節的地方了,轉看其他地方吧。
于是人販子又打量起李旭堯的整體,如一匹黑色珍貴絲綢的長發,僅以白色絲帶半扎起來,可能是因為今天風大的原因,他發現“貨物”的黑發并沒有完全覆貼在背后,而是隨風飄動;仙氣十足的白衣,服飾上有著精致的銀色花紋,在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周身竟籠罩在一層銀色的光暈中,難怪剛才他們以為他是仙人下凡呢!
互相打量一番后,李旭堯開口詢問:“這位兄臺,請問您突然像幽魂一樣閃現出來,是有什么事情嗎?莫非是供你的香火不夠了,想要我為你添一點?”
人販子聽后很想抄起拳頭揍人,人好看就了不起啊?聲音好聽就了不起啊?能賣到好價錢就了不起啊?居然說老子是鬼!老子不是鬼!不需要吃香火!
這個人是不是傻的,難道不知道鬼是不會在光天化日下飄出來嚇人的嗎?還有老子那么陽剛,哪里像鬼了?
他一定是眼挫,不是眼挫,就是傻,一定是兩者之中的其中一個,不過如果是傻那就更好,那老子就不用花功夫去哄騙他了。
人販子忍著滿肚子怒氣,笑得十分純良地對李旭堯說:“這位公子,我看你十分面生,想必一定是外地人剛來江城吧?”
李旭堯驚訝地感嘆到:“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就憑我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原來你們真得有神功啊!難怪剛才看我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里都迸發出精光,那一道道精光比陽光還要燦爛,著實讓我驚嘆不已。”
“那是見錢眼開,見色起意的精光。”人販子在心里說到。
不過他可以確認了眼前之人確實是傻子無疑,連三歲孩童都不相信的荒謬話,他居然會相信了,不是傻子會是什么?
這樣沒有頭腦的傻子只要他稍加拐騙技巧,保證他會上當,到手后就任由自己處置,現在想想都覺得開心。
人販子繼續套近乎:“我看見你眉頭緊鎖,眼神迷茫,想必一定是有煩惱事正在困擾著你吧?不妨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的忙,我們這里的人都非常熱情,見到有困難的人都會搭把手。”
聽到有人主動幫忙,李旭堯十分開心,果然爹沒有說錯,百姓都主動過來孝順他了。
“這位兄臺,我想要找一家可以休息的客棧,環境要安靜,設施要最好的,不知你有什么好介紹呢?”
人販子眼冒金光,魚兒要上鉤了,“沒問題,沒問題,我這里有非常好的客棧可以介紹給公子您,保證符合您的心意。”
李旭堯皺起眉頭,躲避那刺眼的“光茫”,這里的人天生自帶的神力實在是太厲害了,他都不敢直視了。
“好,麻煩這位兄臺帶路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都說了我們這里的人是熱情好客的人,最喜歡幫助外地來的人了。”
“公子,請跟我來。”
“得手了,得手了,哈哈哈哈哈~”人販子心里狂笑到。
而那些看到人販子得手的同行個個都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截胡,不過事實上,真得有人上前這么做。
“公子,別聽他的,這個人認識的地方都是一些流氓待的地方,我認識的地方比他更好,不如讓我帶你去...”話沒說完,就被一拳招呼去了。
“滾!居然敢搶老子的飯碗,活膩歪了!”
一時間場面突然失控,為了搶奪李旭堯這個稀世珍寶,很多人都紛紛加入爭斗,雞飛狗跳,煙塵滾滾,所有東西都從硝煙彌漫的“戰場”里扔出來。
而當事人李旭堯非常淡定地站在一旁看戲,等待他們談判好,再決定由誰帶他去休息,有時候差一點被“飛來橫禍”誤傷,他都能翩翩然地躲開。
最終還是那個人販子獲勝,他頂著鼻青眼腫、一塌糊涂的臉來到李旭堯身邊,對李旭堯笑著說:“公子,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兩只像被鍋灰描繪的大黑眼睛,兩條鮮艷的鼻血醒目地掛在鼻子下方,嘴巴“呲牙咧嘴”地笑著,兩個門牙位置空洞洞的,配上一臉“憨厚”的笑容,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你笑得好傻啊!”
李旭堯真誠地對人販子說到,話音剛落,他看到人販子像被定住一樣,憨憨傻傻的笑容就這樣僵在臉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起來更滑稽了。
李旭堯打量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傾瀉了幾許笑聲出來,接著無比真誠地評價到:“你這個樣子好滑稽呀,比剛才看起來更傻了。”
此話一出,人販子徹底碎掉了。
不過李旭堯“見好就收”,滿足笑欲后,為了不在人家面前“破功”,他馬上轉移話題:“你們平時見到有困難的外地人都是那么熱情地搶著要幫忙的?”
內心強大的人販子才不會介意傻子的笑聲,他重新恢復原狀,為了不讓李旭堯知道他們的真正意圖,人販子立即編謊話騙他:“對,這是我們這里的傳統,能騙到...呃,不不不...能幫到一個人,我們就有福了。”
“哦~”李旭堯點點頭,根據他的理解,得出了以下分析:“原來他們爭著、搶著想要孝順自己呀,也對,那么多孩子,只有他一個家長,僧多粥少,他們想要盡孝心肯定要爭個你死我活了,哎~實在是太有孝心了。”
人販子見李旭堯沒有反應,有些著急地催促到:“公子,我們走吧。”
“好,你在前面帶路,我在后面跟著。”
“哎~”人販子恭恭敬敬地走在李旭堯的面前為他帶路,正沉浸在巨大歡樂中的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非常像宮里為主子帶路的太監。
這也是那群不妥他的人當著他的面吐槽時才知道的,一個大嗓門突然指著人販子大聲說道:“你們看,錢老大這狗腿的死樣子好像皇宮里那群沒根的東西呀!”
眾人紛紛看去:“耶?對對對,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你怎么這么會形容啊!確實一模一樣,哈哈哈!”
那個被稱為錢老大的人販子臉都黑了,暗中反駁到:“呸,老子才不是沒根的東西呢!這群死家伙,你們給老子等著,等老子賣了那個絕世珍寶得到一大筆錢后,就要你們給老子舔腳!”
話題沒有涉及到李旭堯他是一點也不關心的,缺心眼的他再次感嘆到:“你們這里的人都將神力練得爐火純青,每一個都有一雙火眼金睛,連你像什么都能一眼看出,我非常佩服。”
不說還好,加上這句話,周圍挪揄錢老大的人笑得更大聲了。
而錢老大的臉黑得和炭沒有區別,他咬碎銀牙在心里吶喊到:“還有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馬上把你高價賣到專供人玩樂的窯子里,讓你去那里學會怎么說話!”
一路上李旭堯都問錢老大他神通廣大嗎?可以幫自己其他忙嗎?而一路交流下來,錢老大無數次確定李旭堯真是蠢到無藥可救了,幸好他有一副絕世皮囊掩蓋了他的缺陷,否則他都沒有信心跟賣家“獅子大開口”了。
錢老大先把李旭堯帶到專門做黑色買賣的客棧里,在他面前做足戲,讓李旭堯對他深信不疑。
錢老大先讓李旭堯等一下,他去為他“辦理入住手續”,等辦妥了,他就帶他去房間里休息。
有了人為自己悉心安排,李旭堯心安理得地等待,他擺擺手讓錢老大去做事。
轉過頭去和他的搭檔聊天的錢老大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真當老子是那群伺候人的沒根東西啦,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一點都不懂得人情世故,盡干一些缺心眼的事,說一些缺心眼的話,不過很快他就要脫手了,不用再被氣得半死。
正當錢老大和他的搭檔聊得正開心時,一位穿著月白色衣裳,身姿秀頎的男子來到柜臺前結賬,錢老大不經意看了一眼那位男子,就被他整體自帶的朦朧美給吸引住了。
正當錢老大感慨又是一位絕色時,終于看清男子容貌的他立馬失望透頂,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不丑但也不美,讓人過目就忘,只不過是膚色極為白皙,加上身姿清秀才讓他在一剎那以為他是一個美男子。
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唬人的假貨,索然無味的錢老大回過頭繼續和他搭檔聊起天。
那位男子對于錢老大從驚艷到失望再到略有鄙夷的眼神絲毫不介意,他對正在記賬的掌柜說:“掌柜,麻煩結一下賬。”
掌柜立馬放下賬本,去招呼客人,“哎~來了。”
秦梟梟在等待掌柜記賬的空閑時間,聽到剛才鄙夷他的男人說:“喂,看到那邊那個傻子了嗎?是不是一個絕色人物?”
錢老大的搭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欣賞街上繁華的李旭堯,眼中頓時充滿驚艷,“哇,你是從哪里騙到這么一個絕色人物的,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么俊俏的人,你這個家伙這次要發大財了。”
“當然了,老子今天可是走大運了,這么一個絕色人物簡直就是自己送上門的,長得好看,腦子有點傻傻的,老子沒花費多少功夫就輕易把他哄騙了。”
想到一路上吃了三次憋屈,錢老大還是很記仇的,“不過也不是沒有花功夫,你別看他傻呆呆的,其實嘴巴毒得很,老子吃過他幾次憋,差點沒把老子給氣得半死。”
“不過他長得太好看了,看在他絕色面容份上,老子就把這氣給吞下去了。”
“老子和你說,老子第一次見到那個傻子時都忍不住想要對他下手,先說明老子可不好男風,但那個傻子實在有這個魅力,老子想好了,先下手為強,等玩夠了,再把他高價買給城中最有名的小倌館,現在想想都覺得賺發了。”
旁邊的搭檔搓著手,躍躍欲試:“哎~也便宜一下兄弟吧,我也想嘗一下男子的滋味是怎么樣的,聽說比起騷勁十足的女子,那是另一種蝕骨銷魂的感受喲!”
那兩個人越說越出格的污言穢語讓秦梟梟都忍不住心生厭惡,等他交付飯錢后,就去到他們口中所談論的那個男子面前,想要提醒他不要相信把他到來這里的人,那個壞人想要對他不利。
一股熟悉的,淡雅清新的鈴蘭花香正朝他這個方向越來越近,深入靈魂的觸動讓李旭堯神色突變。
他立即收回觀賞街道的目光,然后略顯著急地四處觀察,想要尋找攜帶這股香氣的人,不知道為何有一個聲音正在提醒他,那個身帶鈴蘭花香的人對他非常重要,這股讓整個靈魂都為之顫動的味道讓李旭堯產生了極大的悸動。
隨著味道愈發清晰,他已經沉寂十年的心被注入了一股活力,此刻正在瘋狂跳動。
當秦梟梟站在李旭堯面前時,那股開始時是似有若無的鈴蘭花香從這一刻起變得清晰起來。
李旭堯眼含期望地看著秦梟梟,可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讓他頓感失望。
不,不是她,李旭堯雖然不知道為何他會如此肯定眼前的人不是他所期待的人,但那股讓他心動的鈴蘭花香卻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可他是一位男子,為何呢?難道他的感應出錯了,是她,還是不是她?
秦梟梟不知道眼前人此刻非常糾結,對于陌生人,他有觀察其外表的習慣,端詳一番:一雙濃麗的桃花眼,一對承載星河的眼眸,像白玉精雕細琢雕出來的人,渾身散發著屬于仙人的柔光,容貌俊美無儔,的確是那個人口中的絕色,但愿他不是那個人口中所說得那么傻吧。
秦梟梟收回端詳的目光,假裝若無其事地提醒他:“你要小心那個把你帶到這里的人,他要對你不軌。”
因形象不符而涌現失望的李旭堯,緊皺的眉頭松動下來,那個人的聲音和他本人的相貌不符,清越純凈,像風鈴響動的聲音,非常好聽。
李旭堯頓生疑惑,難道他的樣貌是偽裝的?還有為什么他要讓自己提防那個熱情幫助自己的人呢?
“可是他不是好人嗎?”
秦梟梟皺眉不解:“誰告訴你,他是好人了?”
“他呀,他說這里的人都非常熱情,遇到有困難的外地人都會主動向前幫助他們。”
“難道他說的話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沒有。”李旭堯誠實地回答。
秦梟梟語塞,果然如那個人所說的那樣有些傻,那么明顯是騙人的話,他沒有懷疑過,還深信不疑,她想繼續提醒李旭堯,卻聽到那個人走過來的腳步聲,秦梟梟收回想要勸說的念頭,假裝自己是不經意經過的路人,走出客棧。
他并非是大善人,因為身份的特殊性,不想讓自己牽扯進過多的是非紛爭中,這次主動提醒是他第一次破例,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免得將自己置于危險中。
“總之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該如何考慮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用內音對李旭堯說完后,秦梟梟消失在人群中。
他離開的速度太快了,李旭堯連那句“等一下”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李旭堯望著秦梟梟離開的方向,心中的不舍洶涌澎湃,他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所期待的人,因為她給自己的感受是騙不了他的,即使她的容貌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可她走得太快了,他來不及和她多說幾句話。
她去哪里了呢?他要去找她。
見李旭堯神色慌張,想要離開,錢老大當即阻攔他,不讓他離開,詢問到:“哎哎哎哎~公子是要去哪里呀?你的廂房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快去休息吧,您不是說累了嗎?”
見有人阻攔他去找她,李旭堯對錢老大完全沒有了好臉色,他寒著臉,沉聲地對他說到:“讓開,別擋道。”
突然變臉的李旭堯讓錢老大不由自主地心生害怕,見鬼了,過慣刀口舔血日子的他怎么會對眼前這個天生被人壓的小白臉那么畏懼呢?
“公子,你的廂房...”
“讓開,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李旭堯無禮的態度讓錢老大又驚又怒又怕,最后怒氣完全壓倒恐懼,被激怒的錢老大突然顯出了原形,他朝李旭堯撒了一把迷藥粉,正急上心頭,疏于防范的李旭堯不慎吸入迷藥,當場昏倒在地上。
看在地上這前一刻還在用氣場來壓制自己,突然變得難纏的人,錢老大往旁邊呸了一口吐沫,“娘的,居然向老子發難,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算了,老子也沒有作你的興致了,還是快點把你賣去得錢吧。”
“兄弟,過來搭把手,把他帶去春暉園。”
“來了!”
就這樣,李旭堯遭遇了他人生中最恥辱的經歷,如果不是秦梟梟救了他,恐怕江城就會被隨時隨地會發瘋的李旭堯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