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吳山?”
吳山?
葉莫莫敏銳地記得這里似乎是師無樂的老家吧。
師無樂看表情就知道葉莫莫在想什么:
“沒錯,就在我老家。”
余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出去三十里地了。
她四肢發麻地躺在擔架上,腳在前面頭在后面。
抬著擔架的人是胡來鑄和師無樂。
趙鴻飛在前面探路。
“你醒了?”
師無樂率先發現余渺醒了,連忙招呼幾人到一旁休息。
“我這是怎么了?”
一覺醒來不知身在何處,四肢僵硬不能動彈,仿佛是得了絕癥。
她才十九歲,才剛剛有了點事業心,難道真的要創業未半而中道斃命?
“你中毒了。”
“中毒?那先生快給我解毒吧。”
師無樂面露難色:
“我無能為力。”
“那我們現在這是?”
“在救你的路上。”
“這是帶我去找人?”
“對。”
“還沒問過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中毒了?”
“是啊是啊。”
余渺也有些驚疑不定:
“我也不知……這個毒很厲害嗎?”
看著幾人嚴肅的神情,余渺內心狂按喇叭:
“系統系統,我不會死吧?!!”
【宿主莫慌,你死不掉。】
余渺松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幾人見她如此豁達,又敬佩又擔心。
“此毒名為絕情毒,是江湖十大奇毒之首,它最厲害的地方在于能破開任何防御,不論是什么。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你的病情剛剛穩定下來,情緒盡量不要波動,以免毒發。”
絕情毒?一聽這個名字味道一下就上來了。
一定是什么斷情絕愛的毒藥,一動情了就會毒發什么的。
趙鴻飛顯得有些著急:
“夢得你再好好想想,中毒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余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我怎么知道中毒的時候在做什么?我連什么時候中毒都不知道。”
“根據我的推測,這個毒是大約過了一個月才毒發的,往前推測似乎是在杜家我們分別之后的半個月以內,那個時間你都經歷了什么?”
“我好像昏迷了很久,醒來的時候正在被火燒,然后我就想著來找你們,就遇到了那個瑤娘……”
“你有沒有喝過什么東西?”
“我平時就喝點水,也沒什么奇怪的……不對,瑤娘!我喝過她的茶水!”
余渺的腦子一下子陷入了當天的回憶,那是她難得的禮貌。
“好啊,是了,就是她!絕對是她!”
好啊,沒想到自己只是偶爾禮貌一下,竟然就遇上了這種事!
“瑤娘?她怎么會給你下毒?”
胡來鑄虎軀一震,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想:不會是因為我吧。
“只是這個藥可不好找,她從哪里得到的?”
幾個人都很疑惑:
“或許只有親自問她才能知道答案了。”
趙鴻飛當即就修書一封傳給了葉莫莫。
此時胡來鑄突然驚呼。
“怎么了?”
“不好!淶壬!”
“淶壬怎么了?”
“瑤娘讓我小心淶壬。”
師無樂點了點頭:
“沒事,他是降將,理應多一重防備,我來時已經派人留意他的動作了。”
胡來鑄卻沒有絲毫被安慰到,以瑤娘這么敏感的心思,不會這么多此一舉地提醒:
“不,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罷了,多想無益,鐵衣門那邊我們什么也做不了,主上自有決斷,我們現在還是趕緊上路吧,夢得還等著解毒呢。”
“嗯。”
……
暮色降臨,鐵衣門上空被一片黑云籠罩,深秋的天空分外寂寥。
一個隱秘的角落,兩個人在鬼鬼祟祟對話。
“主上。”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按您的吩咐,已經辦好了,鐵衣門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嗯。”
男人只是淡漠地應了一聲。
“只是……”
“只是什么。”
“您之前讓我留意掌門,哦不,余渺的動靜,最近她出門了。”
“出門了?”
“嗯,而且聽說是中毒了。”
“中毒?”
“想必是之前您給的藥發作了,據瑤娘的交代,毒已經成功被余渺喝下了,不過她只喝了一口,不知道藥效是否足夠。”
“知道了,你在這里好好干,若是事情成功,你就是新的掌門。”
淶壬大喜,他等的就是今天。
“多謝主上……對了,不僅余渺出門了,師無樂,胡來鑄,還有趙鴻飛也跟著陪同,現在門內就只剩下葉莫莫看守,我已經煽動了一部分人,只要解決了葉莫莫,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患。”
“你知道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嗎?”
“我打聽過了,好像是往楚州方向去了。”
楚州?他們去那里做什么?
黑袍男子轉念一想,突然就明白他們是沖著誰去的了。
呵,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可以殺死她的辦法,怎么可能會讓他們輕易得逞。
……
黃昏,空曠的山坡上有幾個黑影正在向前移動。
“軍師軍師,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
“軍師,你怎么想到要來當軍師啊?”
“……夢得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說話,免得毒發。”
“可是我很無聊嘛。”
幾人抬著她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這山區小路偏僻難行,不能用車拉,幸好兩人有的是力氣。
“……”
“哎呀,就陪我聊聊天嘛。”
“夢得,你想聊什么,我陪你。”
腳邊的胡來鑄開口了。
“哎呀,不用啦,你這么辛苦,我就跟軍師聊。”
主要是趙鴻飛和胡來鑄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她大體都知道的,沒什么新鮮感。
反倒是師無樂比較神秘,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
“軍師是哪里人呀?”
“吳山的,我說過。”
“吳山在哪里?”
“在楚州。”
“楚州在哪里?”
“在東邊。”
“所以我們現在正在朝著東邊去嗎?”
夕陽落在幾人背后,就像前往西天取經的師徒四人。
“嗯。”
師無樂認命了,不給她回答,她就會一直說一直說,簡直沒完沒了。
“哦,那楚州現在是誰的地盤啊?”
“屈忘觀的。”
“哦。軍師你不是學醫的嗎?怎么去當軍師了。”
“我一開始就想當軍師的。”
“那為什么又去學醫了,是因為喜歡嗎?”
“因為我娘。”
“你娘?你娘還活著嗎?”
“死了。”
“怎么死的?”
“……吃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