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楚歡靈半只踏出門外的腳又收了回來。
她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個剛剛才第一次見,言行失禮的男人,說要讓我嫁給他?
“他……”,楚歡靈想要說什么,下一秒就被月皇嚴(yán)厲的眼神制止了。
不想惹父皇不快,楚歡靈妥協(xié)的隨著仆從離開。
臨走前,想著那男人囂張的話語,楚歡靈忿忿不平的瞪了天齊國世子一眼。
只見天齊國世子非但不在意,還挑釁般的對著楚歡靈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美人,你是我的。”
從未受過如此欺辱的楚歡靈氣的一夜都沒睡好。
一面氣著男人出格的言辭,一面對他威脅的話惶恐不安。
楚歡靈不安的在寢宮待了好幾天,期間也偷溜出去好幾次,想要探聽消息。
不過卻鎩羽而歸,只知悉天齊國使團已離開。
而那位傲慢無禮的天齊國世子名為齊鏡則,是天齊國的儲君。
據(jù)傳,他喜怒無常,暴虐無道,已有侍妾數(shù)百。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普通的和平常一樣,仿佛那日齊鏡則只是說的玩笑話。
直到有一天,楚歡靈新得了一新奇玩意。
想要和一向愛好此物的三哥分享,才得知三哥已經(jīng)離宮有一段時間了。
知道三哥是閑不住的性子,本以為三哥這次也是去別處游玩罷了的楚歡靈隨口一問仆從三哥的去向。
仆從們卻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隱瞞的樣子。
楚歡靈慌了,她想起了這段看似安穩(wěn)的日子里處處透著不尋常。
父王母后好久沒召她用膳了,幾位兄長也好久沒來看望她了。
如此顯而易見的異常,只因她這幾日一直揣著心事,卻是沒有察覺。
心急的楚歡靈跑去求見月皇卻被拒。
愈加不安的她轉(zhuǎn)而去了月后的寢殿,所幸這次她見到了月后。
“母后,三哥去哪了?父皇也不見我。”
“你三哥前幾日聽聞北方有至寶出世,想要尋來送你,不讓仆從告訴你,是想給你驚喜,你父皇最近感染風(fēng)寒,不便見你。”
月后和平常一樣溫聲細語的與她話家常,面上含著微笑,并無異常之處。
嘮了幾句后。
“阿靈,母后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過幾日母后再去尋你。”
月后扶了扶楚歡靈的頭,軟語溫言的說著。
楚歡靈一直慌亂的心,來到母后身邊才漸漸安穩(wěn)下來,一時有些不舍。
不想這么快就離開,她撒嬌的俯趴在月后的雙膝上。
“公主殿下,老奴斗膽說一句,皇后娘娘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正要補眠您就來了”,在一旁伺候著的李嬤嬤見狀,出聲暗示。
“好吧,母后,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聞言,楚歡靈這才戀戀不舍得告辭。
眼看著楚歡靈已經(jīng)離開,強撐著的月后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來一絲血跡。
“娘娘,快把藥吃了,您不可再動用蝕月獸了”,李嬤嬤急忙遞上手帕和藥丸。
“無妨,武兒他們在戰(zhàn)場上殺敵,我不放心,只有用蝕月獸替他們分擔(dān)一些傷害,知道他們無礙,我才能安心啊。”
“這件事您真不打算告訴公主殿下么,萬一事態(tài)無法控制,殿下也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阿靈還小,告訴她,除了徒增她的煩惱,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讓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會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
月后嘆息的閉上了眼,揉了揉隱痛的額頭。
……。
虛假的平靜終會被打破。
這日,楚歡靈正要梳洗就寢。
“嘶,夏荷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楚歡靈眉頭一皺,摸了摸被扯的生疼的頭皮。
向來穩(wěn)重的貼身侍女夏荷現(xiàn)下卻在卸頭飾時絞下了她幾根頭發(fā)。
“公主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夏荷驚慌的求饒。
“算了,你退下吧,讓春棠來”,楚歡靈無奈的揮退了夏荷。
當(dāng)晚,楚歡靈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好不容易睡著。
“轟隆。”
驚雷聲響,將她震醒。
她聽見遠處傳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步履匆匆。
屋外刮起了狂風(fēng),烏云蔽月,嘩啦啦下起了傾盆大雨。
“春棠,夏荷……”,楚歡靈喊了幾聲,平日一直守在房外的宮女此時卻不見蹤影。
這是發(fā)生何事了?
楚歡靈披上了外袍,想要一探究竟,還不待她有所動作。
“嘭”的一聲,房門被猛的推開,一道身影闖入。
隨之刮入的大風(fēng)將宮燈吹滅,楚歡靈踉蹌了幾步,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
好在闖入者并未做出傷害的舉動,只是跪在楚歡靈的面前,邊磕頭邊大聲喊道:
“求公主殿下同意和親,求求殿下救救我哥哥。”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回蕩著哀求者凄厲的吶喊聲。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眼前人的面龐。
是之前心不在焉的夏荷。
“夏荷你……?”
還不待楚歡靈問完話,一群侍衛(wèi)涌入。
“公主殿下請恕罪,是卑職失職,讓人打擾了殿下休息,我這就將她擒下。”
“另外,今夜有賊人闖入宮中,如公主有所發(fā)現(xiàn),為了安全,請第一時間呼喚卑職,吾等先告辭了,不耽誤殿下歇息。”
說著,侍衛(wèi)長揮手命人捂住夏荷的嘴巴拖了下去。
一系列事情在楚歡靈眼前快速發(fā)生,又快速結(jié)束,回過神,一個人影都不剩。
“和親才能救夏荷的哥哥?”
他們到底在隱瞞我什么?
楚歡靈回想著夏荷的話,喃喃自語。
“公主殿下想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么?”空蕩的房間里突兀的響起一道男聲。
“誰?”楚歡靈四處張望。
黑色衣角擦過楚歡靈的臉龐,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身邊。
接連的驚嚇倒是使楚歡靈鎮(zhèn)定了不少,這回并沒有被嚇到。
況且來人看起來并無惡意。
無星無月無燈光,楚歡靈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只能就著他的話語詢問下去:“最近發(fā)生了什么,還請閣下告知。”
“離月國月皇拒絕了天齊國和親的請求,眼下兩國已開戰(zhàn)。”
男子頓了頓,似是給楚歡靈消化的時間。
“離月國形勢不容樂觀,舉國青壯年幾乎都上了戰(zhàn)場,所以剛才那丫鬟才會對你如此請求。”
被這個消息震動的楚歡靈呆愣住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是誰,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