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杳杳想到了駱駝鎮的水也不是凡水,如果用駱駝鎮的水浸濕衣物再回去能不能抵御雪積山散發的寒氣。說干就干,張杳杳立馬出發趕往駱駝鎮。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張杳杳終于回到駱駝鎮,這一次是她自己打開的怨門結界,她把師叔給她的銀票全用了,在沙漠邊的器物販子那里買了一個聲稱是天界爐火練就的儲物戒。
三天前,張杳杳牽著馬到了沙漠邊的客棧暫時休整,她在二樓開了一間上好的客房。因為從小錦衣玉食,她沒有什么金錢的概念,有錢就花,沒錢就沒錢了。
(早期她外出歷練通常揮金如土,直到被搶劫死里逃生,被偷盡盤纏,一路風餐露宿捕魚摘果子勉強飽腹,才明白師父說的財不露眼,開始有所收斂。
被搶劫那次倒沒有風餐露宿,她被搶的時候,知道眼前的人有點術法,而且打家劫舍的活沒少干,果斷向四周拋灑錢財,即刻用瞬移訣跑路。等他們爭搶地上的盤纏,她已經一跑老遠了。她根據自己在財物上做的不顯眼的術法標記,一路摸找到他們的老巢所在的山頭,用倜石炸了。
那些強盜全被炸死了。她等爆炸產生的熱潮散去就去賊匪的老窩,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漏網之魚,地面已經被炸平了,找不到活人的蹤跡。她沿著被炸平的地面望去,發現了他們藏于地下的倉庫,雖然已經被埋得差不多,但依稀能看到財富的影子,她拿佩劍掘了一些在上頭冷卻成型的“一灘”銀子,用發簪剔去砂石到河邊洗了洗留做盤纏。
接著到當地官府報案稱山匪被天火所滅,官府可上山拿回鎮上被掠奪的財產。當地長官苦山匪久矣,多次剿匪折了不少官兵。因為匪徒過于強悍,束手無策。長官聽到這個消息大喜過望。立馬帶兵上山,核實之后給了張杳杳五兩銀子當告知獎勵。
至于被偷的那次,那個小賊腳底抹油,張杳杳追不上,財物又沒有做標記,好在歷練已經結束,只能風餐露宿回宗門。)
這時,客棧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上門推銷,張杳杳對他的貨物不感興趣,倒是好奇他手上戴的戒指,那材質非同尋常。那人說不買,是祖上傳下來的珍寶。張杳杳把他拉到偏僻處比劃了個數,那人財迷心竅,就把戒指摘下來賣給她了。那人拿了一疊銀票,連忙揣進懷中,摘戒指遞給張杳杳。
他開始老實介紹了戒指的來歷,他說他祖上也是富過的,據說當年仙人下凡,他們一家禮待之,希望得到修仙的機緣。可惜仙人測出他們一家并無慧根,搖頭嘆息,投桃報李,仙人摘下戒指作為報答。往后幾代,家族敗落,也沒有出修仙者,這枚戒指也沒有人發現它的用處,于是作為傳家寶傳了下來。然而在凡間,戒指平平無奇,有不似寶物,根本沒有人在意。
張杳杳聽了連連搖頭嘆息:“對呀,太可惜了。”
那人聽了,連忙捂住懷里的銀票:“你不會是后悔了吧。我這里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說完就小跑離開了。
張杳杳搖頭笑了笑,隨后收拾包袱離開了客棧。她覺得可惜的是,這個儲物戒根本就不需要靈力開啟,只需念訣,用口訣的符篆就刻在戒指內側,只是他們一家幾代人都無機緣修仙,更沒有在意上頭的符篆,也不會用。只是那仙人有點缺心眼了,這戒指是貴重,但對凡人來說沒什么用,凡間的物品裝進去會頃刻化為烏有。
張杳杳打量著這個儲物戒,心想,當個紀念品都嫌丑,為什么仙人的審美這么差?不過,這戒指對她來說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存在了,她正愁凡間的器皿如何裝天水,這時就有天上戒指送來。她對天拜了拜,感激上天的恩賜,感激剛剛那個商人。
能讓人財迷心竅的錢財數目,自然用盡了她的錢財,她只能把馬賣了換錢進沙漠。
張杳杳進去直奔功法泉裝了水就走。
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那“頭”打和順門青衣弟子的橫肉大漢,她冷哼一聲,想要離開,那人卻認出她來,上前攔住她。她后退幾步,警覺地看著大漢。
大漢粗獷的聲音喊著:“老子因為你被趕了出來。”
張杳杳心想,他不會知道是自己搖響了尋理鈴要找茬吧?她想著怎么脫身。
大漢突然說道:“你不是說白山羽耍的招式是你們和順門的嗎?你耍一遍給我看,我就信你。”
張杳杳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又不敢得罪眼前這個人,只能虛與委蛇。
“好啊!”
她把大漢帶到不遠處的綠洲,在綠洲下找到一棵樹,樹下是掉落一地的樹葉。她右手手指旋了一圈,隔空捻起一片樹葉,扎馬步,起勢,念咒帶動一地的樹葉飄了起來,樹葉隨著她的手勢下沉,上浮,然后變成球形繞著大漢飄轉,上方的樹葉突然下沉收緊,變成圓筒形狀圍著大漢約繞約快,甚至帶來了風,她立馬跑遠,中氣十足地念出一聲:“出風送客。”樹葉就洋洋灑灑地變成一陣風對著大漢撲面而來。
等大漢從樹葉中脫身,張杳杳已經跑遠了,留下空中一句:“耍完了,告辭。”
大漢望著空中漂浮樹葉成的字,一陣風吹來,盡數落回地上。他怔怔道:“這丫頭的確耍得比那小子好看。”
張杳杳日月兼程趕到樺樹鎮,這時樺樹鎮方圓百里都被凍上了。
她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忍著寒冷走了進去,一路施法御寒,等趕到鎮子里找到寒源,已經幾近力竭。她顧不了那么多,用布料把自己從頭裹到腳,像個木乃伊,只露眼睛的兩個洞,讓儲物戒中的天水,從頭到尾把她澆個透。
等她濕透,眼前竟浮現一個山坡,她也不感到冷了,疲憊也一掃而空,還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她爬了上去,見到了書中所說的萬物都覆蓋著雪,她繼續往上爬,不知疲倦,直到山頂。她發現山頂有一座斷開的索橋,橋像是被雷劈斷的。兩山中其實就是一個緩坡,卻有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一邊是白色的雪,一邊是耀眼的火光,橋的山那邊燃著熊熊烈火。她想起了書中記載,知道那座山是火停嶺。她走下緩坡,把手伸到對面,發現手好像被灼燒,靠近那頭的濕衣服被烘烤掉一些水分。
她退回來,看著對面另一半的斷橋,總感覺雪積山的出現跟斷橋有關,但是她又不能在兩山上施法。
她停在原地觀察了一陣子,發現索橋是山上的植物藤蔓擰在一起做成的,她研究著斷口處,在雪積山上找材料,卻始終找不齊。她停下來抬頭望向了對面,恍然大悟,原來索橋是兩座山上的藤蔓擰在一起做成的。她只能從儲物戒中再倒出水,讓自己浸得更濕,小心翼翼地走向對面,快速地扯下早就瞄定好的植物藤蔓。她盡量多地拔起,然后飛快跑回雪積山,沒想到火停嶺的藤蔓一過邊界就頃刻凍成冰屑碎掉。她只能把剩下的放到邊界旁邊屬于火停嶺的范圍。
張杳杳跑上坡去,把雪積山的藤蔓也放到邊界,她拿上一小根試探越界,手中過界部分立馬化成灰燼。她嘆了口氣:“還真是水火不容,那怎么辦?”
她想了想,于是再一次把自己澆濕,在兩邊理了理藤蔓,使它們靠近邊界線且不越過邊界線,藤蔓與邊界線平行且無限接近,她嘗試了很多種編織辦法。只有雙腳跨立兩邊編織繩索,繩索才會成型,于是她不斷變換自己的朝向開始編織,編一陣子又停下澆水直到編出足夠長的繩索。但是手上纏著布條干活真的很不方便,她只能慢慢適應。
很多次她累得想停下來,但又想起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于是提起一股靈力強撐起精神繼續。
她發現繩索在兩邊都能存在,不會消失,她松下了一口氣。
張杳杳再一次給自己澆水,然后走到火停嶺修補索橋。經過幾天的努力,她終于修補好兩座山中間的橋了。這幾天,她不眠不休,靠著丹田的靈氣支撐自己。接下來是走下山驗證樺樹鎮的冰凍有沒有解除就知道這幾天的努力有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