鈔票上的油墨味混著皮革座椅的氣息，嗆得劉國軒胃部翻涌，他機械地接過錢，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打火機——那是老板娘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眼眶發酸。
老板臉上堆滿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語氣輕快地說道：“那好，你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說服她跟我離婚，然后你就娶她為妻。”
劉國軒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呆呆地望著老板，喉結上下滾動，想要拒絕，卻又被這荒謬提議帶來的震撼堵得說不出話。
劉國軒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型，滿臉震驚。他怎么也沒料到，老板提出的第二個辦法竟然如此離譜，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呆愣在原地，半響說不出話來。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劉國軒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車窗外的風聲突然變得刺耳，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般發不出聲音，只能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侃侃而談的老板。
老板見他這幅模樣，微微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怎么，她不夠漂亮？”
劉國軒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機械般地回答：“漂亮。”老板娘的美貌確實無可挑剔，這是公司上下公認的事實。
老板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緊繃的表情，突然嗤笑出聲：“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喜歡還扭扭捏捏。”他隨手扯松領帶，靠在真皮座椅上，皮鞋尖不耐煩地叩著前排椅背，“我還能害你不成？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老板往前湊了湊，緊盯著他的眼睛追問：“你不喜歡？”他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磨損的皮鞋尖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讓疼痛驅散內心的混亂。可老板灼熱的視線如芒在背，仿佛要將他看穿，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抬起頭。
劉國軒有些慌亂，眼神躲閃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應道：“喜歡。”他不得不承認，老板娘身上的魅力確實讓人心動，但這份心動在如今的情境下卻顯得如此荒誕。
老板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大得讓他肩膀一沉：“別給我裝慫，你在部隊練的膽量都喂狗了？”
劉國軒被拍得晃了晃，指甲幾乎要摳破掌心的皮膚，喉嚨里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咽，卻在老板驟然變冷的目光下，生生把拒絕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老板雙手抱胸，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既然她又漂亮，你又喜歡，也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那你娶了她，不正好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劉國軒心上，他盯著老板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對方早就把他的經濟狀況、情感經歷摸得一清二楚。此刻對方拋出的每一個條件，都精準戳中他最脆弱的軟肋，那些藏在心底的自卑與渴望，正被老板用金錢與美色一點點撕開。
劉國軒滿臉為難，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可是，她是嫂子呀。”倫理道德的約束，讓他對這個提議本能地抗拒。
老板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少拿倫理道德當借口，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人活一輩子，不就圖個活得舒坦？”他從西裝內袋掏出支票本，筆尖重重戳在劉國軒面前，“只要你辦成這事，這里面的數字，隨你填。”
金錢的誘惑裹挾著威壓撲面而來，劉國軒看著支票本上晃動的虛影，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腔。
劉國軒的手指死死摳住座椅邊緣，掌心沁出的冷汗在皮革上暈開深色痕跡。他望著支票本上空白的金額欄，眼前卻不斷浮現出老板娘溫柔淺笑的模樣，那畫面與老板口中冰冷的交易條件激烈碰撞，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老板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開始利誘：“我跟她離了，她就不是你嫂子了。干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吧，只要她答應跟我離婚，現在的房子歸你們，我還會給她一筆錢，足夠你們過日子了。你小子白白撿了個漂亮的老婆，還啥都有，如果不是我要跟她離婚，憑你小子能給她這一切？”
老板的話語中充滿了誘惑，這些條件對一個普通的小司機來說，確實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他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月牙形疤痕里，那是新兵訓練時留下的印記，此刻卻灼燒般刺痛。
窗外霓虹在玻璃上扭曲成破碎的光斑，恍惚間化作銀行存款單上永遠觸不可及的數字。劉國軒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干澀的氣音，像老舊風扇轉動時的嗚咽，“可這......這不合規矩啊......”尾音消散在空調出風口的嗡鳴里，輕飄飄得連他自己都抓不住。
劉國軒心里開始天人交戰。老板沒說錯，老板娘確實長得傾國傾城，而自己每月幾千塊錢的收入，想要娶到這樣漂亮的老婆，簡直是天方夜譚。更別提老板口中那套二百多平的躍層房子，以他的經濟實力，哪怕不吃不喝一輩子，也難以企及。
他咬了咬嘴唇，滿臉愁容地說：“可是，老板，我怎么做嫂子的工作呀？”
劉國軒心里清楚，自己在感情方面幾乎是一張白紙。以前服役時談的那次戀愛，也不過是偶爾通個電話，連手都沒牽過。如今要他去說服老板娘，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就像讓旱鴨子去深海遨游一樣。
老板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皮鞋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著，眼神里滿是不耐煩：“少廢話，你別給我找借口。你不是說喜歡她？連追女人這點事都辦不好，我看你這兵真是白當了。”他掏出根雪茄點燃，煙霧在狹小的車廂里彌漫開來，嗆得劉國軒直皺眉，“我既然把這事兒交給你，就沒打算聽你說難。”
老板卻絲毫不理會他的為難，臉色一沉，語氣變得強硬起來：“至于怎么做她的工作，那是你的事。而且，這事還得抓緊，那邊成天尋死覓活的要跟我結婚，我可沒那么多時間讓你慢慢泡蘑菇。三個月，最多三個月，你得把事情搞定。”老板吐出的煙圈在兩人之間翻滾，像一團解不開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