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透著幾分心虛。郎小毅母親冷哼一聲,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是在為這場對峙敲打著節拍:“和其他人在一起?玉菊,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這‘其他人’究竟是誰?”
“就只有一個人?”郎小毅的母親眼神犀利如刀,語氣里滿是嘲諷與懷疑,那審視的目光,仿佛是在審訊犯人,讓人不寒而栗。
玉菊攥著衣角的手指關節泛白,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她低垂著眼簾,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目光,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許久才用顫抖的聲音囁嚅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的睫毛劇烈顫動著,冷汗順著鬢角滑進衣領,在寂靜的房間里,連吞咽口水的聲音都格外清晰。四周投來的目光如芒在背,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卻又逃無可逃,只能在這令人窒息的壓力下,等待著內心防線徹底崩塌的那一刻。
在婆婆威嚴目光的逼視下,玉菊再也無法隱瞞,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事情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還有那個讓我懷孕的前男友,另外還有一個通過朋友認識的人。”話語里滿是無奈與絕望。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玉菊父親重重捶了下大腿,別過臉去不忍再看女兒;郎小毅的父親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擱在桌上,茶水濺出,在桌面上暈開深色水痕。
玉菊癱坐在椅子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眼淚順著下頜線不斷墜落,將前襟洇出大片深色痕跡。
郎小毅再次震驚不已,之前跟蹤只發現了兩個人,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他不得不暗自佩服母親的厲害,僅僅一個問題,就又挖出了一個隱秘。
郎小毅的母親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失望與痛心:“唉,我真是無話可說了。說句實在話,自從你嫁進我們郎家,我們全家上上下下,從來沒對你說過重話。你想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你需要錢,我們也從不吝嗇,郎家自問沒有虧待過你。就說最近的事,你說閨蜜朋友都有車開,你既不會開車,也沒有車,我們二話不說,馬上送你去駕校學開車。等你拿到駕照,又立刻給你買了一輛五十多萬的車。雖說這不算什么頂級豪車,但開出去也絕對不會丟面子。我實在不明白,我們還能怎么做,才能算得上對你好。這可不是我們自夸,郎家對你的好,都是實實在在的。可你呢?給小毅戴一頂綠帽子還不夠,竟然接連戴了三頂!要是換作是你,你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玉菊的母親聽著這些指責,突然從椅子上跌落在地,雙手合十,對著郎小毅一家不停地磕頭,額角很快腫起青紫的包:“求求你們,饒了玉菊吧!她年輕不懂事,都是我們沒教好啊!”
郎小毅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眼神冰冷地看向玉菊:“離婚吧,明天就去辦手續。”
屋內壓抑的氣氛達到頂點,唯有玉菊母親斷斷續續的哭求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
郎小毅的母親說起話來始終語調平緩,語氣里不見分毫怒意,甚至連一句指責玉菊的重話都沒說出口。
玉菊的閨蜜們站在一旁,忍不住暗自感嘆:這世上,像這樣通情達理的好婆婆,實在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再想到郎家平日里對玉菊無微不至的照顧,眾人愈發覺得,玉菊這次的所作所為實在辜負了這份真心。
玉菊垂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周遭無聲的壓力下,脖頸后的冷汗順著脊椎蜿蜒而下。她何嘗不明白,郎家的寬容此刻像一張越收越緊的網,而自己早已是網中困獸。
空氣仿佛凝固成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玉菊的耳中嗡嗡作響,周遭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混著閨蜜們失望的嘆息,像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扎在心頭。她垂落的發絲下,一張臉漲得通紅又迅速褪去血色,直到聽到郎小毅母親那看似隨意的問話,渾身猛地一顫。
在眾人的目光下,玉菊咬了咬嘴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是,是我對不起小毅。”
話音剛落,房間里驟然陷入死寂。
郎小毅母親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旗袍盤扣,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下,眼底泛起暗沉沉的光,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壓抑的云層。
她忽然輕笑一聲,聲音輕飄飄落在玉菊頭頂:“不過是一句對不起,倒把我這當婆婆的弄糊涂了——你到底是對不起小毅,還是對不起我們郎家?”
玉菊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被塞進團浸了水的棉花,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不敢抬頭,卻能清晰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有鄙夷,有失望,還有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就在她絞盡腦汁不知如何作答時,郎小毅的母親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小毅給你的錢可不少,照理說,你一個人應該花不完吧?”
玉菊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肉上留下月牙狀的血痕。她忽然想起上個月小毅往她卡里轉賬時,眼神里帶著的溫柔與信任,此刻卻像淬了毒的針,一下下扎進心臟。空氣愈發凝滯,她聽見自己急促又紊亂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聽到這話,郎小毅瞬間愣住了,心里滿是疑惑:母親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他哪里曉得,自己一手創辦的公司,背后全靠父母的資金與資源扶持。公司的財務主管,更是母親特意安排的心腹,他每一筆資金的進出,都逃不過母親的眼睛。這些日子,他從公司支取了不少錢,一部分拿去貼補岳母家,剩下的大多都給了玉菊。
作為母親,又怎會不了解兒子的品性?稍加思索,她便猜到這些錢的去向。平日里,玉菊的衣食住行都由公婆負擔,那額外的錢財,自然是花在了別的男人身上。
玉菊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眼前浮現出那三個男人討好的笑臉,以及他們拿著錢時眼中閃爍的貪婪。她知道,此刻再怎么狡辯都是徒勞,可心底殘存的僥幸仍在掙扎,就在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時,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