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后的槐樹林浸在霧里，徐菲的傀儡線剛纏住第三只殺手的咽喉，后心突然撞上冰涼的樹干。頸間的血契鏈殘片發出悲鳴，她望著刺穿胸口的透骨釘——釘頭刻著的“影”字，比楚辰的腐骨毒更冷三分。
“通天宗的‘廢柴’，也配參加大典？”為首的殺手掀開兜帽，露出與薛懷儀同款的血蝶紋身，“靈王府的影子，該去死了！”
魂火在傷口處凝成痂，徐菲借著樹干滑跪在地，看殺手們甩出的不是刀劍，而是織著時空亂流的銀線——那是能絞碎魂火的“噬靈網”。她摸出藏在齒間的腐骨散，卻在觸及對方靈血時頓住——那血里混著長生族的“延壽丹”氣息，與父親書房的味道一模一樣。
“你們是誰的人？”她的傀儡線纏住透骨釘，卻在用力時聽見骨骼摩擦聲，“是寧昭臨？還是...”
回答她的是漫天噬靈網，銀線割破她臉頰，竟在傷口處激起與楚毅神眸相同的微光。徐菲終于驚覺，這些殺手的目標不是殺她，而是取她的“帝族血”——用離天蠶絲做的透骨釘，正是為了完整保存血液。
天命劍劈開噬靈網的瞬間，徐菲看見楚毅的神眸亮如白晝，星軌般的光芒掃過殺手們的眉心。他的鎖魂鏈纏上她腰際，卻在觸及透骨釘時，突然用劍柄砸向她傷口——那力道不是救治，而是逼出釘頭的毒。
“別動。”他的聲音混著劍鳴，“釘頭有‘離天蝕骨毒’，沾到靈臺就完了。”
徐菲咬碎腐骨散噴向殺手，卻在看見楚毅扯開她衣襟時，魂火驟然暴走。他的掌心按在她心口，神眸的微光裹著毒血向外涌，而她的鱗紋在接觸他靈氣的瞬間，竟溫順地退避三分——像極了當年在煉魂城，他替她擋下致命一擊的模樣。
“滾...開...”她的傀儡線纏住他手腕，卻被他反手扣在樹上，“誰讓你...”
楚毅的鎖魂鏈突然繃直，擋住背后襲來的銀線，鏈尾的蝶形墜飾碎成粉末，露出里面藏著的、她十二歲時畫的傀儡線草圖：“再廢話，毒就攻心了。”他的指尖凝出離天神女的星軌，竟用來壓制她的魂火反噬，“當年你替我擋咒印時，我也沒問過你意見。”
晨霧漫過槐樹林時，徐菲裹著楚毅的外袍坐在樹下，看他用神眸灼燒透骨釘上的“影”字。傷口處的鱗紋已恢復如常，卻在心跳加速時，隱隱發燙——那是他的靈氣殘留在體內的痕跡。
“看夠了？”她扯過外袍領口，卻在觸及他體溫時，想起昨夜話本里的污言穢語，“下次再擅自脫我衣服...我就把你的神眸，煉成傀儡的燈油！”
楚毅的天命劍突然插入泥土，劍柄上纏著的、是她被扯碎的紗衣殘片：“若我想對你做什么，昨夜在繡春閣就做了。”他甩袖祭出片記憶碎片——畫面里，父親與寧昭臨正用她的血契鏈殘片煉制“影身誘餌”，“他們想借你的血，引出靈王府的‘真正影子’。”
徐菲望著碎片里的“影子計劃”全圖，忽然想起薛懷儀臨終時的警告。楚毅的神眸在此時蒙上灰霧，他摸出離天神女給的星紋香囊，里面掉出的不是香料，而是她三年前送的、繡著傀儡線的帕子。
“為何救我？”她的傀儡線纏住他鎖魂鏈，卻在觸到“菲”字刻痕時，再也下不了手，“你不是有離天神女？”
楚毅的鎖魂鏈突然斷裂，鏈身化作光點涌入她傷口，竟治好了最后一絲毒：“因為你是這世上...唯一能讓我的神眸，看見‘變數’的人。”他轉身時，徐菲看見他發間新添的白發——那是為她透支神眸的代價。
晨露滴在透骨釘上，映出兩人交纏的影子。徐菲摸著心口殘留的他的靈氣，忽然覺得這疼痛不再灼人，反而帶著幾分七琉璃式的瘋癲暖意——原來在這吃人的世道里，真心或許存在，只是被層層算計包裹，需要用瘋癲做刀，才能剖開來看。
“楚毅，”她對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鎖魂鏈殘片在掌心凝成蝴蝶形狀，“下次再救我...至少先問一句‘我可以嗎’。”
他的腳步頓了頓，神眸的微光掃過她藏在袖口的琉璃鈴鐺：“下次你快死的時候，我會記得。”
徐菲望著他消失在霧中的背影，忽然輕笑出聲。或許他的真心摻著算計，或許她的執念藏著利用，但至少此刻，她愿意相信——在這被影子與天道支配的世道里，他們仍是彼此最特別的“變數”，而這份變數，終將成為劈開所有虛偽的、最鋒利的刃。
仙臺大典的煉丹區飄著硫磺味，徐菲剛把旺財的屁收集進丹爐，青鋒的離火扇就“不小心”掃過她的藥材堆。千年雪參滾進炭灰里，她望著對方袖中露出的靈王府“影”字紋身，傀儡線悄悄纏上對方爐蓋。
“呀，徐姑娘的藥材...好像臟了呢。”青鋒的丹爐騰起正陽火，映著她腕間的長生族靈蝶鐲，“要不要借我的雪參？不過嘛...”
旺財突然對著她的丹爐放了個響屁，粉色絨毛上的魔界沉水香與硫磺混合，竟凝成骷髏形狀。青鋒的離火扇差點脫手，徐菲趁機將混著狗毛的雪參扔進自己爐中，魂火裹著屁煙轟然炸開。
監考官的算籌剛要判她“污染丹爐”，徐菲的丹爐突然噴出七彩煙霧，里面裹著的不是普通丹香，而是混著糖霜糕味的屁香。旺財驕傲地搖著尾巴，粉色瞳孔里映著青鋒鐵青的臉。
“這是...‘通神散’？”離天神女的星軌凝在丹丸上，“用靈獸濁氣破正陽火壁壘，的確是四品丹的解法。”
青鋒的離火扇“啪”地合上，扇面“影衛”二字被魂火烤得發焦：“作弊！靈獸屁算什么藥材？！”
徐菲甩袖亮出丹方——用炭灰寫著的《瘋女煉丹手札》，最后一頁粘著旺財的狗毛：“大典規條哪條寫了‘不許用屁’？倒是青鋒姑娘...離火扇里藏著的‘腐骨散’，該解釋解釋吧？”
青鋒的丹爐在眾目睽睽下炸開，露出里面藏著的、楚辰影身的腐骨毒。徐菲的“通神散”卻在此時化作蝴蝶形態，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印著“影衛滾出”的墨字——那是用寧昭臨的算籌紙燒的。
“徐姑娘這丹...雖臭，但解法奇詭，可算四品。”主考官捏著鼻子蓋章，算籌光里藏著對靈王府的忌憚，“下不為例。”
旺財叼著丹丸蹦上評委席，粉色尾巴掃落青鋒的靈蝶鐲，鐲子里滾出的竟是薛懷儀的血蝶帕子殘片。徐菲望著碎片上的“儀”字，忽然想起七琉璃的鎏金鞭——原來這青鋒，竟是靈王府派來滅口的影衛。
仙臺外傳來百姓的笑鬧聲，有人舉著新出的話本《瘋女屁震煉丹場》。徐菲望著丹爐里殘留的屁煙，忽然輕笑出聲，魂火裹著旺財騰空而起，在眾人頭頂炸出個巨大的骷髏形狀——那骷髏的嘴里，還叼著根狗尾巴草。
“記住了，”她踩著丹爐邊緣，鎏金鞭殘片甩出清響，“我徐菲的丹爐，連狗屁都能成丹，更別說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影子！”
青鋒的影身術剛要發動，就被旺財的屁熏得顯形。徐菲的傀儡線趁機纏住她咽喉，卻在觸到對方靈臺時，驚覺里面藏著的竟是楚辰的“影子核心”——原來靈王府不僅用執念煉影身，更用活人當容器。
“七琉璃，薛懷儀，”她望著青鋒逐漸透明的身影，魂火在掌心凝成利劍形狀，“你們看，這世道的腌臜，連狗屁都比它干凈。而我的瘋道...終將如這屁香，臭得影子們睡不著覺，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我，就是這上界最瘋、也最真的變數！”
旺財在她懷里“汪”出火星，徐菲望著手中的四品丹丸——丸體上還沾著幾根狗毛。她知道，這顆帶著屁香的丹藥，終將成為她瘋道上的里程碑，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明白：在這吃人的世道里，瘋癲從來不是弱點，而是最鋒利的、劈開虛妄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