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會在圖書館二樓靠窗的位置讀詩集。那天我蜷在角落翻《物種起源》,突然聽見紙頁摩挲的簌簌聲——一本泛黃的《草葉集》滑落在地,露出了她夾在書頁間的幾行批注。
兩個禮拜后的雨天,我在同一張桌子發現那本詩集,扉頁夾著張褪色的信箋,上面寫著亨德里克斯的歌詞:“當鴿子學會捕魚,我也會寫下情詩?!弊舟E被水漬洇得像暈開的墨荷。我順手折了頁空白稿紙,寫上惠特曼的句子:“我相信一片草葉能和星辰媲美。”
第三周的午后,我正把《草葉集》放回原位,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嘆息。她學著我上次的樣子,把一本莫奈傳記放在詩集旁邊,透明書簽垂在書脊,恰好掃過我的掌心。窗外梧桐葉落了滿肩,我看見她裙擺上繡著的鳶尾花。暮色漫過閱覽室時,玻璃窗上多了兩道并排的呼吸霧氣。我用指尖畫了三個月亮,她補上兩行水紋:“第三個是火星,我會帶你去數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