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我先去包廂共飲一杯，鋪墊，鋪墊，之后在熱舞一曲，交給夜的浪漫。”

睿皓退了一步，忽然改口說道，語氣堅定。

“聽你的！”她的呼吸有些窘迫，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迫使她做出決定。

他滿意地笑了笑，伸手甩了甩她的一縷頭發，牽著嘉茵的手直奔一處豪華包廂，她拖拉著腳步，被動地相隨身后。

那個曾那么熟悉的睿皓，此刻在她的心里卻漸漸變得神秘、模糊、陌生。

豪包內有著一股特別氣味的芬芳，與廳內空氣中蕩漾著煙酒的味道混雜女孩子化妝品的味道，可謂云泥之別。

落坐后，不知所措的嘉茵有些后悔，此刻自己應該在校園的寢室，而不是這亂糟糟的地方。甚至有些恨自己，為什么不懂得選擇拒絕。

——

睿皓對這里環境的熟悉程度，讓嘉茵十分的驚訝。他給自己點了幾瓶啤酒，什么牌子？嘉茵掃了一眼，沒上心，故也沒記住。

服務生給嘉茵遞過來一杯顏色湛藍的雞尾酒，她詫異地看向睿皓，他微微點頭，并未言語，而是舉手示意服務生退下去。

“丫頭，這是我給你叫的酒，它的名字叫藍色瑪特麗。口感很清新，你嘗嘗。”

見她猶猶豫豫的模樣，也未伸手端杯，睿皓頓了一下，柔聲接道：“它以龍舌蘭、藍色柑香酒、砂糖、細碎冰和鹽調制而成……”

未等他說完，嘉茵便賭氣端起酒杯，一仰脖“咕……咕咕”喝了起來，直到嗆了酒——她的喉嚨仿佛被火燒灼般難受，整張臉漲得通紅。

“喀……喀……咳……”，劇烈的咳嗽讓嘉茵的眼淚不自覺地涌出，手里仍端著杯，怔怔地望著睿皓，不言不語。

“你平時都是這么喝酒嗎？”睿皓瞪大眼睛，驚詫的問道。

言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低下頭輕聲自語，“或許是你的第一次？”

二人對視的沉默中，他獨自飲盡了第三杯啤酒，此刻二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怪異。嗯，或者說，是冰點。

睿皓偷瞄了一眼嘉茵，暗自思忖，“或許跳舞是目前惟一的破冰之舉。”

拿定主意，他舉起杯，“來，丫頭，無論怎么我都是真誠，希望你不后悔認識我，也是真的快樂過。相遇已是上上簽，別辜負相遇，干了這一杯，我們用熱舞助興你的生日。”

睿皓這手以退為進的苦情告白，一命擊中嘉菌的軟協要害。瞬間讓情竇初開的嘉茵不知所措，眼眶慢慢濕潤，逐漸濕潤了眼瞼，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

舞池的中央縱情晃動著幾個流浪的舞者，隨著微顫的地板有節奏地慢搖晃著自己情難自禁的軀體。

睿皓用手臂強勢摟住嘉茵的腰，有意把她拉近自己。以至于她只能依靠他身體來保持自己的平衡。

二人的頭靠得很近，有了些許朦朦朧朧的氣息。睿皓忽得低下頭，就要吻住她的唇。嘉茵側過臉，喘著粗氣抵住他的頭，安慰式摸了摸他的唇。

“不行，睿皓。我們只能跳舞。”

她語氣堅定地說道。睿皓咄咄逼人的行為讓她很不舒服。

睿皓挑起了眉毛，語帶嗔怪，扔出兩句疑問，“我正在做的，難道不是你所渴望的嗎？我們只是跳舞嗎？

“不，睿皓，我累了。”

嘉茵隨意找了一個牽強的借口，想緩解彼此的尷尬。并試圖想把他的手從她身上推開。

睿皓報復性地故意幾次碰撞一個獨舞的短裙女孩，女孩停止了舞動，目光咄咄的逼視著二人，嘉茵見狀，急忙低聲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

女孩表情復雜地盯了一眼嘉茵，不情愿地退出的舞池。

“聽我說！接吻是每一對情侶正常功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稱得上是一對真正的情侶。”

他表情決絕，咆哮著……突然用力地將嘴抵在了她那雙鮮紅的唇。并伸出舌激情吸吮。

嘉茵纖巧的手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想著用力推開他，但在絕對的懸殊力量下，一切都是無濟于事。

“不，睿皓，不可以這樣！”

她的指甲已挖進了他胳膊的肉里，拼著全力才勉強推開他。

“嘉茵，這是我給你的珍貴生日禮物，你應該享受它。”

話音剛落，他的嘴唇再次猛烈地侵在她的唇上。

嘉茵劇烈的扭動著身子，想要逃脫這牢籠般的窒息，她知道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呦~”睿皓向后猛的一縮，大叫起來，“這是為了什么，嘉茵！”

他的聲音比音樂還高出一個八度，幾個坐在舞池旁卡座的人吵吵嚷嚷的站起來，目光也隨即瞥了過來……

“我不想接吻，睿皓。”

她哭了起來，毛茸茸的恐懼在她心中升起。她盯著睿皓變得堅硬的脖子，那里的血管因憤怒而暴出跳動著。她倒吸一口涼氣，害怕他會打她。

睿皓把手從自己嘴唇上拿開，展開手指，手指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點。他被激怒了，“你做的！”

言罷，緊緊的攥起拳頭，惡狠狠地盯著她。

時間慢慢地沉淀下來。卡座站起來的那幾個年輕人，也都再次坐下飲酒，一切仿佛如初，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不起，我是情難自禁，我不該喝這么多酒，你知道我愛你。”

睿皓沮喪地道歉，試圖說服她，他輕輕地撫摸著嘉茵的臉頰，拇指滾過她的嘴唇……

自從他們開始交往不久，嘉茵總是希望能夠幫助他。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她很難找到辦法。尤其是睿皓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對她大發脾氣，大聲喊叫，然后又是好不吝嗇的道歉，試圖用借口抹去它。但他做得越多，嘉茵就越不愿意相信他

嘉茵的善良和柔弱的性格讓她反反復復的難以了斷。

——

自從父親病逝，幼小懵懂的嘉茵隨改嫁的母親來到臺南繼父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家。

在她成長的記憶中，似乎就沒過幾天值的欣喜的日子。

愛打麻將的母親加劇了繼父對她的反感。尤其是看見繼父喝酒，嘉茵更是匆匆吃幾口飯，便躲得遠遠的。乃至早早上床，躲進被窩，免得礙眼。唯一寬慰的是同母異父的弟弟還是蠻喜歡自己的。

她討厭生活在憂懼中，現如今已經成長為大女孩的她，對母親和繼父漸漸滋生的是憫切。

——

“難道這就是你的愛嗎？”

她的眼里噙著淚水，喃喃說道。情竇初開的她，腦補過無數初吻的場景，但絕不是今晚的這個樣子。

“哦，不，不是那樣的。我真的很愛你，你會原諒我的？”

他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怒意。

“我原諒你，睿皓。”

她撒謊了。

她看著他，盡力想真正地原諒他。可眼睛被噙滿的淚水刺痛，她在與眼淚抗爭。

睿皓滿意地笑了笑。他至少讓她假裝原諒了他，這讓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