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線:抉擇時刻
廢棄化工廠里,硫酸池不斷升騰著熱氣,宋野的臉被熏得慘白。他嘴里塞著抹布,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林深站在不遠處,身影在熱氣中扭曲晃動,掌心止不住地顫抖。林小婉坐在輪椅上,緩緩碾過滿地的丁香花瓣,手里的遙控器泛著冷光,就像一條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毒蛇。
“十年前,在實驗室里,你不小心打翻的那瓶硫酸,”林小婉語氣平靜,仿佛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它燒斷了我姐姐的跟腱。可誰能想到,這竟然成了周明遠的‘好機會’——他打著‘意外毀容者自愿參與修復研究’的幌子,堂而皇之地開展人體實驗。”
林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往事如潮水般涌來。他終于想起來了,十年前那場讓林小婉“喪命”的爆炸,現場彌漫的根本不是汽油味,而是東莨菪堿那股刺鼻的苦杏仁氣息。當時他滿心自責,以為是自己的疏忽引發了火災,卻不知道,那不過是周明遠為了銷毀實驗證據,精心策劃的一場戲。
“選吧。”林小婉按下遙控器上的另一個按鈕,廠房另一側隱隱傳來ICU監護儀的蜂鳴聲,“302病房的那位老人,可是知道許曼刪掉的檔案藏在哪里哦。”
就在這時,宋野手腕上的手表突然發出紅光——那是警隊緊急呼叫的信號。林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舊傷疤的疼痛和新傷口的刺痛交織在一起。他想起宋野剛入職時說過的話:“我父親總說,真相就像丁香花,表面看著純潔美麗,湊近聞才發現,里面藏著腐爛的味道。”
突然,林深抓起鐵架上的白大褂,猛地朝林小婉扔了過去。揚起的布料和粉塵瞬間迷住了她的視線。林深趁機沖向硫酸池旁的控制臺,可就在他按下暫停鍵的那一刻,他在宋野的眼中看到了復雜的情緒——有愧疚,也有解脫。
“對不起,師傅。”宋野淚流滿面,聲音哽咽,“周明遠跟我說,只要我拿到那份檔案,就告訴我母親真正的死因……”
話音未落,天花板突然轟然坍塌,一根鋼筋擦著林深的耳邊墜落。他抬頭一看,只見蘇晚晴站在廢墟上方,手中的獵槍還冒著煙。她的翡翠戒指在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和林小婉的銀戒指形成了詭異的呼應。
“雙胞胎最大的好處,”蘇晚晴一邊笑著換子彈,一邊說道,“就是可以同時扮演受害者和兇手。阿遠以為我在幫他掩蓋實驗的丑事,其實……”她突然把槍口轉向林小婉,“我們都在等一個讓他身敗名裂的機會。”
回憶線:鏡像真相
時間回到2015年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在星芒實驗室的角落里,林小婉蜷縮著身體,驚恐地看著姐姐蘇晚晴用編織手繩勒住陳雨彤的脖頸。白丁香從實驗臺上滑落,掉進裝著橄欖油的燒杯里,瞬間泛起詭異的泡沫——那正是新型迷藥最好的溶劑。
“記住,”蘇晚晴擦了擦手繩上的血跡,冷冷地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周明遠的新藥需要更多實驗對象,而那個叫林深的警察……”她冷笑一聲,“他愛上的,不過是我的影子罷了。”
三天后,實驗室突然起火。林小婉躲在通風管道里,看著周明遠一把將真正的蘇晚晴推下樓梯,然后偽裝成“救人重傷”的現場。彌漫在空氣中的東莨菪堿混著汽油味,讓她突然明白:原來自己和姐姐,不過是資本家棋盤上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阿深,”她在火場中毅然按下爆炸開關,“這次,換我來改寫真相。”
現實線:三重陷阱
在ICU的302病房里,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屏幕上顯示出一條直線。林深心急如焚地沖進病房,卻看到周明遠正將一支注射器插進昏迷老人的靜脈。床頭柜上,許曼的手機屏幕亮著,停留在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標注著“丁香計劃”的人體實驗報告。
“很遺憾,偵探先生。”周明遠扯開老人的病號服,老人胸前密密麻麻的針孔觸目驚心,“你以為許曼是在救人?錯了,她其實是在殺人!這些重癥患者所謂的‘自然死亡’,不過是我們藥物效果測試的結果罷了。”
林深剛想伸手去摸腰間的錄音筆,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宋野捂著流血的肩膀,腳步踉蹌地沖進病房,他手中的槍還冒著煙,而周明遠的胸口已經綻開了一朵鮮紅的血花。
“他……他要殺你……”宋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這時,一部手機從他口袋里滑落出來,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發送的短信:【去殺了林深,我就給你母親的死亡證明】
就在這時,監護儀的警報聲突然變了調。林深轉頭一看,只見老人手腕內側赫然有個刺青——藤蔓纏繞的“ICU”,和蘇晚晴的一模一樣!他猛地想起許曼指甲縫里的香薰精油,那氣味,和老人床頭的熏香竟然完全相同!
“他們都是……實驗體……”老人突然睜開渾濁的眼睛,枯槁的手指緊緊抓住林深的手腕,“白丁香……是我們的求救信號……每朵花代表一個編號……”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林小婉的輕笑。林深望向窗外,看見林小婉坐在輪椅上,手中舉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動著數百個生命體征數據——那是恒遠集團分布在各個醫院的“丁香病房”。
“現在,”她毫不猶豫地按下回車鍵,所有屏幕瞬間變黑,“這場戲也該落幕了。周明遠的臟錢都存在瑞士賬戶里,而我和姐姐……”說著,蘇晚晴推著行李箱走了過來,姐妹倆臉上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我們要去享受陽光下的新生活了。至于你,林深哥哥——”
姐妹倆轉身離開時,一枚翡翠戒指和一枚銀戒指同時掉落在地上。林深撿起戒指,發現內側都刻著相同的字母:【LY】(林小婉/蘇晚晴)。
就在這時,林深的手機響了,是國際刑警打來的電話:“林偵探,我們在公海郵輪上發現了疑似‘丁香殺手’的雙胞胎女性,她們攜帶的文件里有關于你的……”
話還沒說完,整棟醫院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林深聽見無數白丁香從通風口飄落的聲音,就像十年前那個雨夜的雨滴。當應急燈亮起時,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宋野,還有老人手中緊攥著的半朵丁香花——花瓣上,用血跡寫著一個字母:【W】(林小婉)。
這場被丁香花籠罩的迷局,看似有了結局,卻又好像只是另一個未知真相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