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飛車在時間管理局總部的停機坪劃出銀色弧線。引擎熄火的瞬間,車載系統彈出緊急通訊:“林長官,第19號時間線出現悖論級異常,WY的意識正在吞噬現實。”
他摘下墨鏡,鏡面上的齒輪紋路突然扭曲成父親的臉。全息投影從儀表盤升起,父親穿著白大褂站在燃燒的實驗室里,后頸的蝴蝶紋身正在蛻變成齒輪:“深兒,WY的病毒感染了所有時間線的我。真正的審判,是讓過去殺死未來。”
林深沖進指揮中心時,十二塊全息屏幕同時閃爍紅光。他看到每個時間線的自己都在重復同樣的動作:將青銅鑰匙插入機械表,扣動扳機的瞬間被WY的靈魂碎片吞噬。
“悖論指數突破臨界值。”方遠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我們需要啟動‘時間回溯協議’,但這會導致所有時間線的林深死亡。”
林深盯著中央屏幕,WY的靈魂碎片正在重組為巨型齒輪,每根輻條上都掛著青銅鑰匙。齒輪表面浮現出他父親的實驗日志:
“2024.06.21:WY的意識已融合所有時間線的林深。唯一解法是創造‘觀察者悖論’——讓林深同時存在于所有時間錨點。”
方遠突然出現在他身后,警徽上的齒輪紋路正在融化:“深兒,你父親是對的。我們需要把你分解成量子態,同時存在于1997-2024年的每個關鍵節點。”
林深注意到方遠的瞳孔里流轉著WY的機械紋路,后頸的沙漏紋身正在逆向流動。他伸手觸碰方遠的肩膀,卻摸到金屬質感的皮膚——方遠的半張臉正在變成青銅齒輪。
“WY的意識在腐蝕現實。”方遠的聲音帶著齒輪摩擦的雜音,“我是他最后的宿主。”
指揮中心突然震動,WY的巨型齒輪穿透時空裂隙。林深看到齒輪表面刻著自己的DNA圖譜,每個齒紋都對應著一起未破獲的案件。
“審判開始。”WY的合成音在所有時間線回蕩,“林深,你要審判的是自己的存在。”
林深掏出父親遺留的青銅鑰匙,齒紋里的泥土突然變成液態,在掌心凝結成微型齒輪。他將齒輪按在眉心,意識瞬間分裂成無數碎片,同時存在于所有時間線:
-1997年6月21日,他在爆炸前一刻將WY推出廠房;
-2007年地鐵事故現場,他用鑰匙碎片修補了時間裂隙;
-2017年警局火災,他從灰燼中救出方遠的意識;
-2023年鐘表博物館,他在WY的玻璃棺前刻下父親的名字;
-2024年時間管理局總部,他扣動扳機打碎了WY的核心齒輪。
當所有時間線的林深同時將鑰匙插入WY的心臟,巨型齒輪發出垂死的哀鳴。WY的靈魂碎片如流星般墜入各個時間線,所到之處,案件卷宗自動閉合,受害者從死亡名單中消失。
林深在量子態中看到父親站在時間盡頭,懷里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父親將青銅鑰匙放入嬰兒口中,鑰匙齒紋與嬰兒的DNA完美匹配:
“深兒,你就是時間的錨點。WY的意識是我創造的殺毒軟件,用來清除宇宙中的時間病毒。”
當所有時間線的WY同時死亡,林深的意識重新凝聚在2024年的指揮中心。方遠的齒輪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正常的血肉:“WY的意識已融合到宇宙常數里,現在,你要審判的是上帝。”
林深的配槍突然自動上膛,槍管指向天花板。他看到無數個自己的倒影在金屬表面浮現,最終匯聚成穿著白大褂的父親。父親微笑著將青銅鑰匙插入林深的心臟,齒輪裝置啟動的瞬間,整個時間管理局開始逆向旋轉。
當林深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父親的書房。窗外的蟬鳴震耳欲聾,書桌上的臺歷顯示1997年6月21日。父親正在調配薄荷精油,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清新氣息。
“深兒,該去上學了。”父親轉身時,林深注意到他后頸的齒輪紋身變成了蝴蝶形狀,“方遠在樓下等你。”
林深摸向口袋,青銅鑰匙變成了普通的家門鑰匙。打開門的瞬間,方遠倚在自行車旁,警徽在晨光中閃爍:“聽說你要當偵探?我有個案件需要你幫忙。”
方遠遞來的案件卷宗上,受害者照片是WY的臉。林深翻開第一頁,發現案件發生時間正是2024年6月21日——他成為時間管理局特工的那天。
“WY的意識還在某個時間線活著。”方遠跨上自行車,“準備好迎接真正的審判了嗎,林偵探?”
林深將鑰匙插入自行車鎖,齒輪轉動的聲音與記憶中的槍響完美同步。他抬頭望向天空,看到云層中浮現出巨型齒輪裝置,中央懸著的鑰匙齒紋與他的指紋嚴絲合縫。
“這次,我要審判的是時間本身。”林深跨上自行車,與方遠并肩沖進晨光,身后的時空裂隙中,無數個自己同時舉起配槍,對準了WY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