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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茅山詭秘

第5章蛟鱗變?出馬劫

寅時,凜冽的山風如鬼魅般呼嘯著,裹挾著紙錢灰,輕輕掠過沈寧的眉梢。她死死盯著掌心,那蔓延開來的鱗狀紋路,青黑色的斑紋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水光。水庫邊的老槐樹上,夜貓子發出嬰啼般的叫聲,樹皮褶皺里滲出暗紅汁液——這是百年樹精泣血的征兆。

“灰三爺,勞您掌個眼。”沈寧聲音低沉,從法袋中取出用黃鼠狼尾毛扎成的令旗,小心翼翼地插進裝滿五谷的陶碗。這是東北出馬仙問路的獨特法子,本應能指引方向,可碗中突然騰起的青煙,卻詭異地盤成蛇形。沈寧臉色一變,這意味著當地地仙不肯接這趟棘手的活,前路仿佛被重重迷霧籠罩,危機四伏。

羅盤磁針在水汽侵蝕下生出銅綠,沈寧用舌尖血在盤面畫出解穢符。血珠滲進刻度的剎那,指針突然垂直指向水下,天池里的浮針竟凝出冰晶——正北坎水位藏著極陰之物。

水面毫無征兆地沸騰,無數氣泡托著具纏滿水草的浮棺升起。棺槨表面的鎮水獸浮雕雙目泣血,八根鎖鏈穿透棺身,鏈尾拴著的石龜背甲上刻著“永鎮水患”四個篆字。沈寧認出這是乾隆年間治理黃河用的鎮河棺,本該埋在開封府地界。

“咔——”棺蓋突然裂開縫隙,鉆出的卻不是尸氣,而是大團柳絮般的白色絨毛。沈寧甩出三道陽火符,火焰觸及絨毛卻瞬間熄滅,飄落的灰燼里裹著未燃盡的符紙碎片——分明是師父去年重陽節畫的五雷符。

“沈姑娘,別來無恙?”沙啞的嗓音從棺中傳出,爬出的老者道袍殘破,腰間懸著的趕尸鈴竟與沈寧的制式相同。他左臉布滿鱗片,右臉卻光滑如青年,脖頸處露出的皮膚上,赫然紋著茅山派嫡傳的北斗云篆。

沈寧瞳孔驟縮,桃木劍穗上的五帝錢叮當作響:“玄青師叔?”記憶閃回十二歲那年的中元節,這位最擅水陸道場的師叔在黃河邊失蹤,只留下一只浸血的十方鞋。

老者抬手露出腕間青銅鐲,鐲身睚眥紋與棺中道士面具如出一轍:“難為你還記得,且看師叔這手'蛟龍變'如何?”他忽然撕開道袍,心口嵌著的青銅燈盞里,七點鬼火正舔舐著半顆鮮活心臟。

水面炸開七道水柱,每個水柱頂端都立著具童尸。沈寧腕間紅繩突然繃斷,本命銅錢在掌心燙出焦痕——這些童尸的生辰八字,竟與她錯骨洗髓時用的替身紙人完全相同。

“當年師父替你逆天改命,用的可都是這些水靈靈的童男童女。”玄青獰笑著叩響趕尸鈴,童尸關節發出竹節爆裂聲,指尖暴長的指甲泛著青黑毒光。沈寧疾退三步,法袋里突然滾出個陶罐——正是老宅挖出的骨灰壇。

壇口封印破裂的剎那,穿碎花襖的小女孩怨靈呼嘯而出,卻在觸及童尸時突然溫順如貓。玄青臉色驟變:“你竟敢養鬼童?!”沈寧趁機咬破中指,在陶罐表面畫出酆都召鬼符。

方圓百里的游魂野鬼從水底涌出,陰氣凝結的濃霧中,七個無頭轎夫抬著紙扎花轎破水而出。沈寧躍上轎頂,指尖血滴入水中化作引路紅蓮:“塵歸塵,土歸土,諸位且隨我踏趟黃泉路!”

玄青的道冠突然炸裂,露出頭頂碗口大的肉瘤。瘤體表面血管突跳,竟睜開只布滿血絲的眼睛:“雕蟲小技!”他扯斷青銅手鐲,鐲身落地化作三丈青鱗巨蟒。蟒尾掃過處,紙轎瞬間化作碎片,轎夫的無頭軀體竟重新長出劉氏族人的頭顱。

沈寧凌空擲出三十六枚棗核釘,釘身刻著的往生咒文亮如烙鐵。巨蟒吃痛翻滾,掀起的浪濤里裹著森森白骨。她趁機摸出湘西趕尸匠送的陰鑼,銅鑼背面斑駁的血跡遇陰氣泛出青光。

“天清地靈,血尸聽令!”三長兩短的鑼聲驚起夜梟,水底突然伸出數十雙浮腫鬼手。這些被玄青煉化的水鬼反噬舊主,抓住蟒身瘋狂撕咬。玄青額間肉瘤迸出血箭,厲喝道:“蛟龍翻身!”

整座水庫突然傾斜,沈寧腳下青石板化作泥沼。童尸趁機合圍,指尖離她咽喉僅剩半寸。千鈞一發之際,懷中骨灰壇突然滾燙,小女孩怨靈尖叫著鉆入沈寧體內。鱗狀紋路瞬間爬滿全身,指尖暴長的青黑指甲竟與童尸如出一轍。

“你瘋了?!”玄青的驚呼中帶著恐懼。沈寧咧嘴露出尖牙,瞳孔縮成豎線:“師叔可知,'蛟鱗變'要配什么藥引?”她反手掏出插入自己心口的桃木劍,劍尖挑著滴金紅心頭血——正是修煉尸解仙必需的至陽之物。

血珠落入水面的剎那,三百里水域同時沸騰。鎖著鎮河棺的石龜突然活過來,龜甲符文亮如熔巖。玄青胸口青銅燈盞應聲炸裂,七點鬼火慘叫著被吸入龜口。沈寧渾身鱗片剝落,每片落鱗都化作符紙,在水面拼出巨大的破穢符。

晨光刺破烏云時,玄青已化作具焦尸。沈寧跪在岸邊嘔出黑血,血泊里游動著透明蠱蟲。她顫抖著扒開衣襟,心口處的鱗片紋路已結成北斗形狀。遠處山路上,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車窗后閃過的翡翠扳指,與老尸手上的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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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煙沒有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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