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會展中心的水晶穹頂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林小滿站在香檳塔旁，粉色小禮服上的珍珠隨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輕晃。宴會廳的雕花旋轉樓梯上，幾個舉著相機的身影交頭接耳，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他們扭曲的笑臉上。

“就她也配和顧明煦同臺？不過是蹭熱度的花瓶?！?/p>

“聽說她高中都沒畢業，靠著裝可愛博眼球罷了......”

帶著惡意的議論聲裹著香檳氣泡，順著旋轉樓梯盤旋而上。林小滿低頭盯著杯中晃動的蜜桃色液體，冰涼的杯壁貼著掌心，泛起細密的水珠。她數著遠處電子鐘跳動的數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烙出月牙形的紅痕。今早化妝時，經紀人反復叮囑“千萬別出錯”的話語在耳邊回響，此刻卻化作千斤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

“怎么不喝？這是你最愛的蜜桃味香檳?！笔煜さ难┧上闼豆鼟吨鴾責岷粑u來，顧明煦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她冰涼的手背。他接過酒杯時，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盤閃過微光——那是她去年生日送的禮物，表帶內側刻著“MXL”的縮寫。

林小滿抬頭，撞進他琥珀色的眼底。宴會廳的喧囂突然變得遙遠，水晶吊燈的光芒仿佛都黯淡下來，只有他鏡片后的目光溫柔得能溺死人。當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竊竊私語的人群時，眼底的溫度驟降，像是冰川裂開鋒利的棱角。黑粉們被他的眼神震懾，抱著相機的手不自然地瑟縮，訕訕移開視線。

活動開始的鐘聲響起，林小滿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向主舞臺。水晶吊燈在頭頂明滅，聚光燈刺得她眼眶發酸。握著話筒的手心全是汗，提詞器上的字卻突然扭曲成亂碼——有人惡意涂改了演講稿，密密麻麻的紅墨水覆蓋了所有內容。她的心臟猛地一縮，耳畔傳來零星的嗤笑，前排舉著“顧明煦唯粉”燈牌的人突然站起，舉起寫著“滾下去”的燈箱。

“抱歉，我......”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顫抖著發不出完整的音節。鎂光燈瘋狂閃爍，無數鏡頭對準她漲紅的臉。林小滿感覺呼吸困難，眼前浮現出無數惡評截圖：“靠男人上位的綠茶”“演技爛還愛搶鏡頭”。記憶突然閃回練習生時期，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站在舞臺上，緊張到忘詞，躲在后臺哭了好久。

就在呼吸幾乎停滯的瞬間，黑色西裝的身影穿過重重光帶。顧明煦步伐從容，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沉穩有力。他接過她顫抖的話筒，骨節分明的手指擦過她泛紅的指尖，帶來一絲安定的溫度。他對著臺下微笑，卻讓整個會場的溫度降至冰點：“我以品牌代言人的身份宣布，終止與本次活動的合作?！?/p>

主持人踉蹌著沖上臺：“顧先生，這恐怕涉及巨額......”

“我說，終止合作?！鳖櫭黛愕穆曇魩е饘侔愕睦溆?，他轉身時，西裝下擺劃出優雅的弧度。指尖輕輕拂過林小滿眼角將落的淚珠，動作比擦拭古董還要小心翼翼，“我的女孩，不該被這樣對待。”

宴會廳陷入死寂，只有快門聲如同暴雨傾盆。品牌方負責人漲紅著臉沖上臺，胸前的名牌在燈光下晃得刺眼：“顧明煦！你知不知道這會給品牌帶來多大損失？合同里寫得清清楚楚，違約要賠償三倍代言費！這足夠毀掉你的職業生涯！”

顧明煦摘下金絲眼鏡，用手帕擦拭鏡片的動作慢條斯理。他重新戴上眼鏡時，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違約金我照賠。但有些東西，比違約金更重要。”他突然轉身面向全場媒體，黑色西裝在聚光燈下泛著冷光，“七年前，我在練習室地板上撿到她偷偷寫的歌詞本，第一頁寫著‘想成為被人認可的歌手’。那天深夜，她在舞蹈室練舞，膝蓋磨得血肉模糊，卻還在對著鏡子說‘再來一遍’?！?/p>

林小滿的睫毛劇烈顫動，記憶翻涌——那是在地下室練習的冬夜，暖氣壞掉的情況下，她凍得手指發僵，顧明煦默默把暖手寶塞進她口袋，說“別凍著，還要拿金曲獎呢”。出道后的無數個深夜，他陪著她一遍又一遍地扣舞蹈動作，耐心糾正她的每一個失誤。

“這些年，她為了練舞摔斷過鎖骨，為了拍戲三天不合眼?！鳖櫭黛愕穆曇敉蝗贿煅剩澳銈儜{什么用鍵盤否定一個人七年的努力？林小滿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她值得世間所有的鮮花與掌聲?！彼麪科鹚氖郑瑹o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與她的尾戒交相輝映，“從今天起，我會讓所有人知道，誰才配站在她身邊。就算賭上整個職業生涯，我也在所不惜?！?/p>

話音剛落，宴會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林小滿抬頭看著顧明煦堅定的側臉，淚水模糊了視線。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同臺演出的場景，那時的他也是這樣，在她緊張到忘詞時，不著痕跡地接過話筒，帶著她完成了整場表演。

當夜，#顧明煦為林小滿終止合作#的詞條以每分鐘十萬的速度攀升。熱搜廣場瞬間沸騰，有人扒出品牌方曾用低俗文案營銷，有人翻出黑粉收錢抹黑的轉賬記錄。更多人開始重溫兩人的舞臺混剪：練習生時期顧明煦偷偷給她披外套的畫面，頒獎典禮上他下意識擋住她走光的瞬間，還有無數次采訪里，他說到“小滿”時眼底藏不住的溫柔。

“原來他們是這樣一路走來的，突然懂了他的選擇?！?/p>

“顧明煦這波簡直男友力爆棚！粉了粉了！”

“真正的愛情，就是在你需要的時候，他永遠站在你身前。”

林小滿蜷縮在顧明煦的公寓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滿屏祝福。陽臺外的黃浦江波光粼粼，倒映著城市璀璨的燈火。顧明煦端來熱牛奶，手指擦過她泛紅的眼角：“還哭？再哭眼睛要腫成桃子了?！?/p>

“可是違約金......”

“傻瓜。”他將她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我早就讓律師團隊準備好了。而且，我得到了更珍貴的東西?！彼蜷_平板電腦，屏幕上是粉絲新剪輯的視頻——七年間所有他望向她的瞬間，配文是“原來愛早已藏在千萬次的注視里”。視頻里，從練習生時期青澀的相互扶持，到成名后并肩走過的紅毯，每一幀畫面都記錄著他們的成長與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