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壯漢只當這小子是杏風黔驢技窮,隨意拉來充數(shù)的幌子,一時瞬間爆發(fā)。
碩大的拳頭直直轟向若棠那張俊秀的面門。
“東家——!!”杏風駭?shù)没觑w魄散,腦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猛地站起,竟是不顧自身安危,想用單薄的身體撲擋在若棠身前!
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那始終含笑、氣定神閑的少年郎,嘴角弧度竟絲毫未變。
他非但不退,反而迎著那狂暴的拳風微微向前踏出了一步!
“砰——!”
一聲沉悶至極的撞擊聲!
眾目睽睽下,那少年僅憑一只看似纖秀,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竟然輕描淡寫地抵住了那碩大的拳頭!
壯漢掌柜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中寫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明顯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毛頭小子擋住。
“怎么可能?!老子這一拳,牛都能打死!竟被這小子單手接住了?!”他心下覺得那小子純粹是走大運了。
隨即另外一拳再度擊過去:“小崽子——找死!!!”
若棠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輕飄飄的攔下了壯漢的另一拳。
“老郭,你這就過分了吧,看了這么久,原來你也是這青長樓的托!”百花樓的龜公冷哼一聲,手里搖著扇子,一雙細眼斜睨著郭宇。
“你放屁——!!”壯漢氣不過,正準備打出第三拳,若棠忽然死死鉗住他的手,然后——
“咔嚓!”一聲脆響,郭宇那條粗壯的胳膊竟生生被若棠擰轉(zhuǎn)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脫臼了!
郭宇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狂怒先是被一片空白的茫然取代,下一秒:“嗷——!!!”
殺豬般的凄厲慘嚎猛地從他喉嚨里爆發(fā)出來,響徹云霄。
再下一秒——
“咔!”又是一聲干脆利落的輕響,若棠又給那條胳膊安了回去。
郭宇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如同瀕死老牛般的粗重喘息,還有眼睛里尚未散盡的巨大恐懼。
郭宇是不敢對著若棠說什么“毛頭小子”之類的話了。
剛剛還在說郭宇演戲而出言諷刺的蘇峻此刻已是瞠目結(jié)舌,手中的描金扇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各位,咱們還是聊聊正事吧。”若棠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對著滿場驚魂未定,鴉雀無聲的掌柜們含笑拱手。
眾人心中一半忌憚,一半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若棠身居上位,目光掃過下方一張張驚疑不定且各懷心思的臉,開門見山,語出驚人:“各位,與青長樓合作,在下保證,各位一個月的流水,至少翻上五倍!”
“嘶——!”一片倒吸冷氣聲,眾人眼睛瞪得溜圓。驚疑、貪婪、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在臉上交織。
“哈哈……”一聲清越的笑聲打破了寂靜。
一直端坐未動,冷眼旁觀的翠香樓東家——寶凝珍,終于開口。
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雍容而世故的微笑,上下打量著若棠:“果然英雄出少年,沒想到,這青長樓幕后真正的東家,竟是如此年少有為。失敬失敬!”
而她話鋒忽然一轉(zhuǎn):“不過生意場上空口白話可做不得。既是‘分一杯羹’敢問公子有什么憑證,或者說,為什么樂意分一杯羹給我們,你又所圖為何?”
“哈哈,不愧是翠香樓的寶姐姐,說話就是一針見血。”若棠朗聲笑著,毫不意外。
她輕輕擊掌——
幾個小廝應聲抬入一個巨大的覆蓋著厚厚紅綢的托盤。
那托盤顯然極沉,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抬得腳步踉蹌,額頭青筋暴起。
眾人的眼追隨著這小山一樣的托盤。
若棠看了看大家,起身走到托盤邊上,然后手臂一揚,一把扯下蓋在上面的布料。
“唰——!”
紅綢應聲滑落,霎時間,金光暴射而出!
“這!”眾人的眼直勾勾地看著面前明晃晃金燦燦的小山。
“諸位,這……夠不夠誠意?”若棠笑瞇瞇的對著眾人道。
郭宇下意識地想去觸碰那抹金黃,卻被若棠一把扇子擋在眼前。
“哎,掌柜的,別急啊,”若棠坐在郭宇身邊的位置,“我們談談條件。”
“這是這幾天青長樓的收成,黃金……萬兩!”
眾人倒吸一口氣,老天爺,這才幾天,青長樓就賺了這么多!
“小友好手段,”只有寶凝珍那雙閱盡千帆的眼依舊沉靜如水,“不過,這黃金……是你的,可不是我們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黃金又不是他們的。
“哎,寶姐姐此言差矣,既然說了是分杯羹,這萬兩黃金,當然是大家的!”
“自然是……人人有份!”
“!”巨大的狂喜瞬間沖擊得眾人頭暈目眩,大家?guī)缀跻詾樽约撼霈F(xiàn)了幻聽!
“不過……”若棠話鋒陡轉(zhuǎn),“我要你們七成的調(diào)度權(quán)!”
“不可能!”寶凝珍第一個拒絕,回答的斬釘截鐵。
其他人臉上閃過劇烈的掙扎,七成調(diào)度權(quán)……這等于把命脈拱手讓人,但這可是……萬兩黃金啊!
“寶姐姐,先別急著拒絕。”若棠之前打聽過這個寶凝珍,她可是這幾個大家里面最有城府的人,如果說杏風是仁慈細致能主內(nèi)的人,喬重是有江湖氣息能應付臺面的人,而這個寶凝珍,就是女子中的奇人,商人中的商人,她有雷霆手段,從不會講什么仁慈。
“寶姐姐,我只要調(diào)度權(quán),所有賺來的錢,我一個銅板都不會要的。”
若棠說完,別的幾家掌柜的動搖了。
“不行,萬一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故意搞垮我們幾家,想要一家獨大呢?”寶凝珍瞇起眼睛,表示懷疑。
“我何苦花萬兩黃金去討個不痛快呢?”
“呵,那可不一定,這萬兩黃金不過是你青長樓幾天的收成,搞垮我們其他幾家,你依然幾天就能賺回來,對你也不是什么損失。”寶凝珍冷哼道。
其他幾家人本來已經(jīng)心動,聽寶凝珍這么一說,倒覺得也有些道理,一時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