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在狀元府養(yǎng)傷的第五日,終于按捺不住,拖著尚未痊愈的身子,來到了書房外。
門虛掩著,她看到霍奕安坐在案前,眉目沉靜,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公文,燭火映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一道令人心醉的輪廓。
她倚在門邊,癡癡地望著,她甚至幻想著婚后,他處理著公務,她站在一旁,為他研墨
直到...
“看夠了嗎?”
冷冽的聲音驟然響起,霍奕安抬起頭,目光如刀。
慕容雪猛然回神,勉強扯出一抹笑:“看來……紙鳶妹妹不太喜歡我,我還是走吧。”
“好?!被艮劝埠敛华q豫。回答的一個干脆!
慕容雪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霍奕安放下卷宗,神色淡漠:“你會說嗎?”
“我可以告訴你一切!”
她突然激動起來,“宇珩的下落,楚恒的陰謀……只要你給我一個名分!”
她聲音顫抖,“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我只要一個小小的位置……”
霍奕安眸色驟冷,強壓怒火:“慕容雪,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你見過我失去她會發(fā)瘋的樣子,也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就因為你一句‘想要’,就妄想插足我們之間?”
慕容雪臉色慘白,胸口劇烈起伏。
“跟她相比,你那些所謂的秘密,不值一提?!被艮劝怖淅涞?,“你走吧。”
“可我救了你!”慕容雪崩潰大喊。
“慕容雪,當時我完全可以躲開暗器,你的這出苦肉計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霍奕安冷笑,抬手拿起桌上的匕首,徑直走向她:“你若覺得吃虧,來,還你?!?/p>
慕容雪顫抖著接過刀,眼神近乎癲狂:“你寧愿死……都不愿意娶我?”
寒光一閃,刀尖直刺心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紙鳶突然沖進來,一把推開慕容雪!
“嗤——”
刀刃劃過霍奕安的手臂,鮮血瞬間染紅衣袖。
慕容雪癱坐在地,忽然笑出眼淚。
紙鳶回頭看著奕安滲血的傷口,手止不住發(fā)抖:
“慕容雪,今日若他霍奕安說一句心里有你,愿意娶你,和離書我夏紙鳶雙手奉上,絕不糾纏!”
霍奕安猛地抓住她手腕:“胡說什么?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慕容雪看著二人,笑得凄慘,踉蹌著爬起身,默默離去。
“砰!”
霍奕安回手一掃,案上筆墨紙硯盡數(shù)落地!
他一把將紙鳶提到桌案上,不由分說吻了上去,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夏紙鳶!”他喘息著咬她耳垂,“不管是你開玩笑還是怎樣?不許再提和離的字眼,聽見沒有?”
紙鳶在他懷里顫抖,淚眼朦朧:“哥哥,我……”
“你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他聲音沙啞,“這輩子都別想逃。”
直到她哭著求饒,他才勉強放開。
紙鳶拾起一旁散落的衣裳,小聲道:“我知道哥哥心里只有我……才那么說的。”
霍奕安將她摟進懷里,下頜抵在她發(fā)頂,呼吸漸漸平穩(wěn)。
紙鳶剛想下地,突然“嘶”了一聲。
“剛剛弄疼你了?”霍奕安皺眉。
紙鳶耳尖通紅,嗔怪地瞪他:“看來哥哥得送我回去才行”
霍奕安低笑,打橫抱起她:“遵命,夫人?!?/p>
院外陰影里,慕容雪攥緊染血的帕子,眼中最后一絲光亮,徹底熄滅。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半月前!
昏暗的密室里,慕容雪雙膝跪地,額頭抵在冰冷的地磚上。楚恒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讓你潛伏在他們身邊,你倒好……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緩步走下臺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慕容雪瞳孔渙散,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霍奕安看紙鳶時的眼神...溫柔得仿佛能融化冬雪。
她鬼使神差地將那張臉替換成了自己。
“看你那副缺愛的樣子,果然是個男人都行?!背憷湫?,突然一把將她掀倒在地!
“不……!”慕容雪驚慌地拽緊衣襟,卻抵不過他的蠻力。
衣衫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密室里格外刺耳。一滴淚無聲滑落,沒入鬢發(fā)。
半個時辰后,慕容雪踉蹌著爬起來,裙擺上刺目的鮮紅讓楚恒皺了皺眉。
“再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袖口,“你知道,我楚府不養(yǎng)閑人?!?/p>
她怔怔地轉(zhuǎn)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體疼,心更疼。
思緒拉回現(xiàn)在,慕容雪站在狀元府外的巷子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本以為,豁出性命救霍奕安,就能換來他一絲憐惜。
她本以為,卑微乞求一個名分,就能擺脫楚恒的掌控。
可最終……
她不過是個笑話。
夜風呼嘯,慕容雪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凄厲如鬼泣。
“霍奕安,你說我不懂愛……”她抹去眼角血淚,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瘋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