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案上,奕安修長的手指輕輕拆開那封來自老家的信箋。
紙頁展開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怎么了?“弈星察覺到異樣,快步上前。
待看清信中內容,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踉蹌著后退兩步,撞翻了身后的茶盞。
“當晚就該帶干娘一起走的......”奕安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拳頭狠狠砸向自己的太陽穴,
“是我害了她......”
“信封里還有東西。”弈星顫抖著手指,從信封底部倒出一枚青銅腰牌——上面赫然刻著一個“楚“字。
“這是在現場發現的,難道是楚恒?”
弈星倒吸一口涼氣。
奕安死死攥著腰牌,指節泛白,眼中翻涌著滔天殺意。
奕安只覺得心情憋悶的狠,他獨自走在廊下。
卻見紙鳶正踮著腳晾曬衣物,水珠從布料上飛濺而起,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有幾滴調皮地落在她臉上。
她瞇起眼睛笑著,兩個深深的酒窩盛滿了甜意。
“哥哥!”
看到奕安的身影,她立即拎起裙擺小跑過來。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栽去——
電光火石間,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接住了她。
“怎么總是自己動手洗衣服?”
“哥哥的衣服,我要洗”
看著奕安神情恍惚的樣子,
她順勢環住奕安的脖頸,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對了...哥哥,你好久沒陪我了,我想去抓魚。”
奕安望著她明亮的眼眸,喉結滾動:“好。”
郊外的小溪清澈見底,奕安靜坐在岸邊垂釣,目光卻始終追隨著水中嬉戲的身影。
紙鳶將裙擺挽到膝蓋以上,赤著腳在溪水中摸索,時不時發出驚喜的輕呼。
“哥哥,你看那邊!”她突然指向遠處。
就在奕安轉頭的瞬間,紙鳶飛快地從他的魚簍里想要偷走一條最肥美的鯉魚,
那條魚卻掙扎的厲害,不愿跟她走。
她又換了一條,緊緊抱在懷里:“這是我抓的!”
看著她得意的小表情,奕安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紙鳶湊近他,濕漉漉的發梢還滴著水,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奕安突然將她摟進懷里,他把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鳶兒,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哥哥,我喘不過氣了......”
他這才如夢初醒般松開手。
沉默許久!
“干娘......出事了。”奕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紙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看著奕安通紅的眼眶,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
“如果當晚我帶她回家,就不會......”
“不怪哥哥。”
紙鳶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我們沒有上帝視角,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干娘的后事...?”
“岳父和娘親已經妥善安排好了......”
她學著奕安平時安慰她的樣子,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發頂:“沒事了,都會過去的......”
夜色漸濃時,春桃急匆匆跑來:“宇珩少爺醒了!”
臥房內,宇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帳頂。暮云清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碗已經涼透的湯藥。
“他還是不肯吃藥?”弈星皺眉問道。
暮云清搖搖頭,眼中滿是憂慮。
“當日我們到的及時,你娘的遺體......”奕安走到床前,聲音平靜,
“我們找了一處風水寶地安葬,就在南山腳下,那里陽光很好。你隨時可以去看她”
宇珩的眼珠動了動,干裂的嘴唇輕啟:“......謝謝。”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停留在紙鳶身上。片刻后,又移回奕安臉上。
“我能......抱抱小紙鳶嗎?”
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奕安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卻沉默不語。
紙鳶卻慢慢的走到宇珩的身側,奕安眉頭緊蹙,不自在的別向一邊。
“當然不行!”
紙鳶接茬道“總想著抱別人娘子是怎么回事?”
她故意板起小臉,“你小子好好養傷,有能耐自己娶一個去!”
這突如其來的玩笑讓凝重的氣氛為之一松。宇珩忍不住勾起嘴角,卻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奕安望著自家娘子嬌俏的模樣,眼中的冰霜漸漸融化,化作一池春水。
翌日宇珩坐在窗邊,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眼神空洞而遙遠。
“霍奕安,跟你說個秘密吧。”
奕安抬眸,靜待下文。
“我也有個妹妹。”
宇珩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溫柔,“她叫小諾諾,和小紙鳶一樣可愛,一樣純真。”
提到她時,他死寂的眸子倏然亮起微光——
“她會圍著我跑來跑去,摔倒時會伸手要抱抱,還會把最喜歡的糕點偷偷藏起來留給我......”
奕安皺眉:“那她現在......?”
“被我父王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做妾了。”
宇珩的笑驟然扭曲,“就因那人官居一品,日后能助他”
他的指節捏得發白:“我拼死帶她逃,被父王打得半死。最后......她還是被塞進了花轎。”
“那老畜生折磨她......”宇珩的嗓音嘶啞得可怕,“她死的時候,才十六歲。
你以為父王帶我回京是因為我最受寵?”
他嗤笑著搖頭,“我不過是餌,替他最疼愛的長子宇軒鋪路的棋子”
燭光在他眼底投下猙獰的陰影:“現在,我在乎的人都死了,沒了軟肋,便沒了束縛...”
他忽然抬眸,眼中翻涌著瘋狂,“霍奕安,我要權!要那些欺辱過我的人——生不如死”
奕安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先養傷。”
“哥哥!”紙鳶提著裙擺跑來,發間珠釵叮咚作響。
宇珩望著她的笑靨,眼神恍惚:“你......真像她。”
“像誰?”她詫異的問
“我妹妹”
“可我不是她”紙鳶認真道,
“你不該把給她的愛轉給我——這對她不公平。”
“那你認我當哥哥吧?”宇珩不依不饒。
“不行。”奕安斬釘截鐵,“她只能叫我哥哥。”
“你對她占有欲太強了吧?”
宇珩翻白眼,“我在圣上面前都說她是我干妹妹了!”他轉向紙鳶,放軟聲音,“來,叫聲哥哥聽聽?”
紙鳶偷瞄奕安緊繃的下頜
“哥哥”
“別看他,看我”
紙鳶小聲囁嚅“哥...哥哥”
“轟!”
奕安一把將人拽到身后,眼底暗潮洶涌:“這個稱呼,我不接受。她只能這么喚我”
宇珩滿臉黑線!
“大哥!一個稱呼而已,有那么難嗎?你們該趁早習慣,別被老皇帝看破才行,算了算了,叫宇珩哥總行了吧”
奕安這才勉強同意!
回去的路上,奕安一言不發,紙鳶屁顛顛的跟在他身后
臥房門被狠狠關上。
奕安將紙鳶抵在雕花屏風上,指尖摩挲她方才喚過別人的唇:“再叫一聲?”
“哥哥......唔!“
懲罰性的吻落下來,帶著近乎暴戾的占有欲。羅裳委地時,她帶著哭腔的“哥哥”一聲比一聲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