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蹲在菜市場挑蓮藕,手指剛碰到裹著泥的藕節,背后突然傳來“啪嗒”一聲。轉頭就看見念櫻踮著腳尖,手里攥著半根融化的冰淇淋,奶油順著指尖滴在她小花裙上。
“媽媽我幫你剝蒜!”她眼睛亮晶晶地舉著沾滿奶油的手,腳邊還躺著被她啃得七歪八扭的雪糕棍。賣菜大娘樂得直不起腰:“這丫頭連你媽錢包都掏干凈了,剛才搶著付錢呢!”
我正要訓她,忽然瞥見冰柜玻璃倒映里的身影——陸時硯正站在三米外,西裝革履卻抱著個粉紅棉花糖,發梢還沾著便利店的霧氣。他快步走過來,把棉花糖懟到女兒面前:“櫻老板,買糖找零嗎?”
念櫻立馬把手藏背后,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不、不賣了!爸爸最貴!”逗得周圍人全笑起來。陸時硯彎腰扛起女兒,扭頭沖我眨眼:“老板娘,今晚想吃糖醋藕?”
晚上安安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媽,我懷疑我爸是重生的。”我正改他數學卷子,筆尖一頓:“胡說什么?”他扒著門框探半個腦袋:“你記得上回妹妹把蝸牛放你枕頭上嗎?爸那天提前買了殺蟲劑,結果噴自己被嗆得打噴嚏……”
話沒說完,陸時硯端著冰鎮楊梅進來,涼絲絲的玻璃碗差點懟到兒子腦門上:“小叛徒,吃不吃楊梅了?”安安吐吐舌頭跑了,我看著丈夫泛紅的耳尖直憋笑。等他轉身,我發現他襯衫領口還別著女兒早上硬塞給他的粉色櫻桃發卡。
半夜熱醒,發現身邊位置空著。摸黑推開陽臺門,月光下陸時硯正對著晾衣繩發呆。我赤腳踩上他影子:“大半夜數內褲呢?”他慌忙把手里東西藏背后,露出半截碎花布料。
“這是媽當年給櫻櫻縫口水巾的布……”他喉結動了動,“今天收拾柜子翻出來,想著給你裁條新圍裙。”夏夜蟬鳴突然靜了,只剩他指尖摩挲布料的沙沙聲。
周末帶倆娃去公園劃船,安安搶著要當船長。他攥著槳柄憋得滿臉通紅,船在湖里直打轉,念櫻蹲船頭揪他衣角:“哥哥慢點!妹妹要掉下去啦!”
陸時硯突然從岸邊柳樹下冒出來,手里舉著個皺巴巴的冰淇淋:“航海長需要補給嗎?”我扶額想罵,這小子上個月才說公司忙得腳不沾地,今兒卻穿個花襯衫翹班。他翻身上船時差點踩翻木板,嚇得念櫻“哇”地哭出聲,又被他變戲法似的摸出根彩虹糖哄好。
晚上洗澡發現安安后頸曬脫皮了,我正要戳他腦門,陸時硯默默遞來蘆薈膠。孩子爸蹲在那給兒子涂藥,指尖比棉簽還輕,安安卻突然縮脖子:“爸你手別抖啊!”我瞪他:“沒看見你媽當年曬成蝦子都沒吭聲?”這話一出,浴室鏡子里映出三張一模一樣的憋笑臉。
婆婆最近總往學校跑,有天逮著正在樹蔭下寫作業的念櫻,硬塞給她一包山楂片。小姑娘叼著糖棍歪頭問:“奶奶明天還來嗎?”老太太板著臉:“不來!但張奶奶家烏龜下蛋了,你得替我看著。”話沒說完自己先繃不住笑,眼角紋路里藏著得意。
那天暴雨突至,我去接安安放學。隔著雨幕就見他縮在屋檐下,懷里緊緊護著個紙盒子。“媽媽快看!”他掀開盒蓋,六只濕漉漉的小奶貓擠成一團,“工友說母貓被車撞了……”話音未落,陸時硯的傘已經罩住我們頭頂。他單手抱起兒子,另只手把傘往我這邊斜,自己半個身子淋得透濕。
夜里兩個孩子非要挨著貓窩睡,陸時硯等他們呼吸勻了,輕輕把安安踢開的被子掖好。月光落在他泛青的下巴上。
安安最近像吃了火藥。有天我撞見他蹲在巷口喂流浪貓,腳邊散落著撕碎的奧數卷子:“媽!考砸了還不能吃貓嗎?”話沒說完,陸時硯的皮鞋“噠噠”響過來,他立刻把貓糧藏身后。
男人彎腰拎起兒子后領,鼻尖蹭到安安耳根:“上次誰說考進前十就給買滑板?”少年脖子擰成麻花:“我現在是第……十一!”忽然瞥見垃圾桶里露出半截試卷,我瞇眼冷笑:“趙安安,你最好藏著的不是空白卷。”
晚上書房燈亮到十一點。陸時硯送夜宵進來時,我發現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全是貓爪印——這小子把橘貓按在習題冊上當橡皮。他爸氣笑:“明天開始,錯一道題加鏟十次貓砂!”
念櫻最近學會告狀了。有天下午她舉著被咬半口的冰淇淋沖我喊:“哥哥吃獨食!”追到院里看見安安蹲在槐樹下,正用樹枝給流浪貓搭窩。他耳朵紅得滴血:“妹妹要中暑了關禁閉嗎?!”
陸時硯下班回來撞見這出,默默摸出兩根冰棍。安安突然把貓塞我懷里,轉身就跑:“爸你管管,媽要搶我房間養貓!”男人拎著他后脖領往屋里拖,背影活像抓偷米老鼠的貓。
有天我瞅見安安蹲在巷子口,正偷偷摸摸給那群流浪貓投喂貓糧。腳邊散落著撕得稀巴爛的奧數卷子,他脖子一揚:“媽!考砸了還不許我喂貓啊?”
話剛出口,陸時硯的皮鞋就“咔咔”響了過來。安安麻溜地把貓糧藏身后,那速度,跟變戲法似的。陸時硯彎腰,拎起兒子后領,鼻尖差點懟到安安耳朵上:“上次是誰拍胸脯保證,考進前十就給買滑板?嗯?”安安脖子擰成個麻花,嘴硬得很:“我現在是第……十一!”眼睛還偷偷瞄了眼垃圾桶里露出來的半截試卷。我雙手抱臂,冷笑一聲:“趙安安,你最好能解釋清楚,這藏著的不是空白卷。”
夜里,書房的燈亮得像白天。陸時硯送夜宵進來,我一看,好家伙,草稿紙上全是貓爪印。原來這小子把橘貓按在習題冊上當橡皮使了。陸時硯氣笑了:“明天開始,錯一道題,加鏟十次貓砂!”
噎得直翻白眼,低頭扒拉兩粒米,過會兒又夾塊紅燒肉放我碗里:“多吃點,奶水足才能罵得響亮。”
那天暴雨說來就來,我跑去接安安放學。隔著雨幕,就看見這小子縮在屋檐下,懷里緊緊護著個紙盒子。“媽媽快看!”他掀開盒蓋,六只濕漉漉的小奶貓擠成一團,“工友說母貓被車撞了……”話還沒說完,陸時硯的傘就罩住了我們仨。他單手抱起兒子,另一只手把傘往我這邊斜,自己半個身子淋得透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