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簡照舊提前半小時到了教室。

班級還空蕩蕩的，只有窗邊坐著季惟舟，耳機一只戴著，另一只垂在襯衫前襟。他手上攤開一本物理練習冊，筆尖在紙上輕點幾下，神情帶著點專注的疲倦。

林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空氣里還有清晨未散盡的涼意。她剛拉開椅子坐下，便聽到一聲不輕不重的問候：“你昨天做的題，批改得挺細。”

林簡一怔，抬頭看他。

“你看到了？”

“嗯。”他沒看她，只是繼續(xù)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你坐我旁邊，寫得認真我聽得出來。”

林簡沒說話，低頭打開了數(shù)學卷子，翻到昨晚沒解出來的那道壓軸題。

“其實那題可以從條件三開始簡化。”季惟舟忽然出聲。

她再次一愣。

“你做過？”

“上個月競賽練習卷里有一道幾乎一樣的。”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你寫第三遍的時候推理變順了。”

林簡沉默片刻，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沒再說話。

早自習的鐘聲響起，教室里人陸續(xù)多了起來。

而林簡的注意力卻莫名有些分散。

原來他真的在看她。

或者說，在留意她的努力。

她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被這樣“看見”是什么時候了。

中午吃飯時，她和姜瑤一同排隊。

“你昨晚是不是又學到十一點了？”姜瑤壓低聲音，“季惟舟都說你筆記記得整齊。”

“他跟你說的？”

“沒，他跟我哥一班。今天早上我哥說的，說你們兩個都屬于‘不合群’那類，特好辨認。”

林簡一邊接過飯盤一邊笑了下，“不合群”三個字卻在心里留了好久。

不合群，真的是缺點嗎？

她記得有句演講里說：“有些人不是孤獨，是在和未來對齊。”

她也想相信，自己正在朝某種光亮的方向靠近，而不是一個人白白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