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裹著薔薇香掠過花園,花若曦赤足踩在鵝卵石小徑上,指尖輕撫過爬滿藤蔓的鐵藝圍欄。
別墅外車水馬龍的喧囂被隔絕在外,唯有噴泉叮咚作響,將她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自從被迫住進這里,她早已摸清花園每一處角落,此刻正盤算著能否從西側(cè)的矮墻翻出去。
“咔嗒——”
脆響驚得她脊背發(fā)涼,循聲望去,月光下三道黑影正利落地翻過東側(cè)院墻。
為首的男人脖頸處猙獰的刀疤在夜色中泛著青白,腰間別著的匕首寒光乍現(xiàn)。
花若曦心臟狂跳,轉(zhuǎn)身就要往別墅跑去,裙擺卻被荊棘勾住,慌亂間高跟鞋也甩飛了一只。
“小美人往哪兒跑?”刀疤男獰笑一聲,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申沉舟藏的那份商業(yè)機密,交出來饒你不死。”
他身上濃重的煙酒味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花若曦胃里一陣翻涌,強撐著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揚起巴掌就要落下,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厲喝撕破夜幕:“放開她!”
申沉舟黑色西裝翻飛如墨,領帶早已扯開,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遒勁的肌肉線條。
他身后八名保鏢呈扇形散開,手中電擊棍閃爍著幽藍電弧。刀疤男瞳孔驟縮,卻仍惡狠狠地將花若曦擋在身前,匕首抵住她的咽喉:“申總,不想她血濺當場,就把U盤交出來!”
花若曦能清晰感受到冰涼的刀刃貼著皮膚,喉間泛起鐵銹味。她望著申沉舟緊繃的下頜線,發(fā)現(xiàn)他額角青筋暴起,握成拳頭的指節(jié)泛著青白。
“放了她,我跟你走。”申沉舟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花若曦猛地抬頭,正對上他眼底翻涌的風暴。
“申總當我傻?”刀疤男嗤笑,卻沒注意到申沉舟悄然向右側(cè)移動半步。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精準釘入男人持刀的手腕!花若曦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間,踉蹌著跌向一旁,后腰重重撞在大理石花壇上。
混戰(zhàn)瞬間爆發(fā)。
申沉舟如黑豹般躍起,一記直拳狠狠砸在刀疤男面門,骨骼碎裂聲混著慘叫刺破夜空。
保鏢們訓練有素地形成合圍,電擊棍與鋼管碰撞出激烈火花。
花若曦蜷縮在角落里,看著申沉舟徒手奪過歹徒的匕首,在月光下劃出森冷弧光,他黑色襯衫不知何時被劃開幾道口子,露出緊實的腹肌,動作卻依舊行云流水。
“小心!”花若曦突然尖叫。
一名歹徒握著酒瓶從背后偷襲,申沉舟聞聲側(cè)身閃避,鋒利的玻璃碴還是擦過他的肩膀,血珠飛濺在薔薇花叢中,將粉白花瓣染成暗紅。
花若曦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攥住,喉嚨發(fā)緊得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看著申沉舟一個回旋踢將歹徒踹翻在地,自己卻單膝跪地,捂住受傷的肩膀。
刀疤男趁機爬起來,抄起地上的鋼管朝申沉舟后腦勺砸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花若曦抓起腳邊的鵝卵石沖過去,用盡全身力氣砸向歹徒后腦。男人悶哼一聲癱倒在地,她卻因慣性向前撲去,眼看就要撞上尖銳的鐵藝圍欄。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是落入一片帶著血腥味的溫熱懷抱。
申沉舟不知何時起身接住了她,蒼白的臉上卻掛著笑:“笨。”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花若曦這才發(fā)現(xiàn)他胸前大片血跡,左腹處還插著半截折斷的匕首,而他的手卻穩(wěn)穩(wěn)護著她的后腦,生怕她磕碰到分毫。
警笛聲由遠及近,保鏢們將歹徒制服在地。
花若曦望著申沉舟染血的側(cè)臉,第一次覺得他冷硬的輪廓如此動人。夜風卷起他凌亂的發(fā)絲,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想要觸碰他傷口,卻在半空被他扣住手腕。
“別看。”他聲音沙啞,帶著命令的意味,卻將她摟得更緊,仿佛失而復得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