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安全屋位于城市南端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內。確認沒有被跟蹤后，他帶著劉師傅和小杰進入這個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間。

小杰服下鎮靜劑后終于睡去，劉師傅則捧著熱茶，雙手仍止不住顫抖。

“現在，請告訴我全部真相。“零坐在老人對面，聲音平靜但不容拒絕。

劉師傅長嘆一口氣：“三年前...祁老爺找到我，要我復制一個古董鐘。那是個很特別的鐘，底部刻著'午夜鐘聲永不忘'。“

零瞳孔微縮——這與“午夜鐘聲“連環殺人案現場留下的字條一模一樣。

“他要復制品做什么？“

“不知道...但很著急，出價很高。“劉師傅搖頭，“我做了復制品，原件還給他。一個月后...連環殺人案就開始了。“

零想起案件檔案中每個現場都有一個被撥快十分鐘的鐘：“那些兇案現場的鐘...“

“是我的復制品。“老人痛苦地承認，“但我不知道會被用來...直到第三起案子上了新聞，我才明白。我去找祁老爺對質，他...他給了我一大筆錢，威脅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孫子。“

零眼神銳利：“你認為祁承天是午夜鐘聲案的兇手？“

“我不知道...但那些鐘確實出自我手。“劉師傅低下頭，“案發后，復制品都消失了，我以為事情結束了。直到上周...我又在書房看到那個原件。“

“就是您說的新出現的旅行鐘？“

老人點點頭：“一模一樣...我嚇得差點失手摔了座鐘。祁老爺看出我認出來了，警告我保持沉默。“

零思索片刻：“小杰說看到有人從畫后面出來...書房有什么密道嗎？“

“老別墅是戰前建的，據說有秘密通道...但我不清楚詳情。“劉師傅猶豫了一下，“不過...祁老爺曾經不小心說漏嘴，提到'溫室下面的路'。“

零想起祁家后院的玻璃溫室。他拿出手機，撥通了祁安然的號碼，卻只聽到關機的提示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零迅速起身：“你們待在這里，絕對不要出門。我去趟祁家。“

“太危險了！“劉師傅抓住他的手臂，“那些人明顯在滅口！“

零冷靜地檢查槍械：“正因如此，時間不多了。“

當零再次來到祁家別墅時，已是凌晨三點。雨停了，但烏云仍遮蔽著月光，整棟別墅沉浸在黑暗中，只有溫室透出微弱的燈光。

零輕車熟路地避開監控，繞到后院。溫室門虛掩著，他悄無聲息地潛入。里面溫暖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蘭花的香氣。零小心地在植物間穿行，尋找可能的入口。

一株罕見的黑色蘭花后，地面鋪著與其他地方不同的瓷磚。零蹲下身，發現其中一塊瓷磚的邊緣有新鮮的磨損痕跡。他用力一推，瓷磚緩緩移開，露出向下的樓梯。

零掏出手槍，打開手機照明，謹慎地走下樓梯。通道狹窄潮濕，墻壁上掛著老式煤氣燈。前行約二十米后，樓梯盡頭是一扇鐵門，門縫中透出微光。

零貼近門縫，聽到里面傳來祁安然的聲音：“...為什么要這么做？父親已經死了，還不夠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回答：“你知道得太多了，像你父親一樣。午夜鐘聲響起時，所有債都要償還。“

零猛地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理解了小杰的恐懼——這是一個類似書房的密室，墻上掛滿了鐘表，中央站著戴鐘表匠面具的黑衣人，手持消音手槍指著被綁在椅子上的祁安然。

面具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闖入，動作遲疑了一秒。這一秒足夠零開槍擊中他的手腕。手槍落地，但面具人反應極快，踢翻桌子作為掩護，沖向角落的另一個出口。

零沒有追擊，先解開祁安然的束縛：“受傷了嗎？“

她搖頭，臉色蒼白如紙：“快追！他要逃了！“

零猶豫了一瞬，確信祁安然無礙后，才追入暗道。通道蜿蜒曲折，幾次分岔后，零失去了追蹤目標。最終，暗道通向外面的街道，面具人早已不見蹤影。

返回密室時，祁安然正在檢查墻上的鐘表。看到零回來，她指著其中一個：“看，這是父親書房的座鐘原件...底部刻字。“

零查看刻字：“午夜鐘聲永不忘——1949“。旁邊還刻著一串小字：“血債血償“。

“這是什么意思？“祁安然聲音顫抖。

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注意到密室角落的一個保險箱。憑借對祁承天習慣的了解，他嘗試了幾組數字，最終用“0518“——遺書編碼的最后部分——打開了保險箱。

里面是一本發黃的日記和一疊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祁承天與幾個陌生人站在一棟建筑前的合影，照片背面寫著“1949.5.18，清算日“。

祁安然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父親從沒提過這段過去。“

零翻開日記，快速瀏覽內容，臉色逐漸凝重：“1949年，你父親和這幾個合伙人侵吞了一筆巨額資金，導致一家鐘表廠破產，廠主全家自殺...那天正好是5月18日。“

“午夜鐘聲...是那個鐘表廠的標志？“

“不僅如此。“零指著日記最后一頁，“廠主死前詛咒他們'午夜鐘聲響起時，血債血償'。三年前開始，照片上的人一個接一個死于非命——就是'午夜鐘聲'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

祁安然震驚地瞪大眼睛：“你是說...父親是兇手的目標？那他為什么會被懷疑是兇手？“

“因為他試圖轉移視線。“零分析道，“復制那些鐘表放在現場，讓警方以為兇手是某種鐘表愛好者...直到真正的復仇者找上他。“

突然，祁安然抓住零的手臂：“等等...如果復仇還沒結束...那么照片上剩下的人...“

零迅速翻看照片，發現還有兩個人未被劃掉：“其中一個是你繼母林雅...她原名叫林月華，是鐘表廠主的女兒。“

祁安然如遭雷擊：“所以繼母她...“

“不。“零搖頭，“如果是她，沒必要等到現在。而且年齡對不上——1949年她應該還沒出生。可能是廠主的孫女或其他親屬。“

兩人沉默片刻，祁安然突然想起什么：“弟弟祁墨...他今天不在家，會不會有危險？“

零合上日記：“我們需要立刻找到他。還有，劉師傅和小杰也不安全了。“

當他們匆匆離開密室時，零沒注意到祁安然悄悄將一張照片塞進了口袋——那張照片上，年輕的祁承天身旁站著一個面容模糊的年輕人，背后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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