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下走,刺鼻的血腥味就越發濃烈。
捂鼻,白七七腳步稍頓,回眸看到月顏時,發現她也是神情驚愕。
“我們暫且商量一下對策,一直待在此處也不是辦法。”展昭劍眉緊蹙,對這個恐怖如地獄的地下室頗有成見。
“對不起幾位了,我也只知道這一個藏身的地方,東廠和錦衣衛高手如云,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月顏低聲淡淡而言。
白七七當即一怔,這樣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在家中也不過是個未出閨閣的女兒,怎會如此淡定從容?
且不說她說的都是事實,單是那股發自骨子的警惕就不同于尋常女子。
“月姑娘,恕我直言,不知你來東廠具體是有何事?”白七七坦言,此時此刻,她也變得極為小心翼翼。
“我想救我叔父一家!”面對白七七的直接相問,月顏并未有所隱瞞。
“你叔父一家?”展昭疑惑,冥界檔案中并未記載任何有關月家的其他事情。
提及叔父,月顏便是面色凝重,目光異常堅定。
“嗯!我自小被叔父領養,他們一家并沒有被殺,而是趁夜逃走了,劉瑾抓住我之后,為了滅口,一直在搜尋他們的下落。我怕他們最后會----”
月顏咬詞微顫,說話時,須臾間莫名跳動。
“原來是這樣!可是就我們幾個是無法抵得過多如螻蟻的東廠殺手。”呂布悶然出聲。
白七七聽了覺得也是如此。
光是東廠的太監就難以對付,何況還加上錦衣衛和西廠的人。
“是啊,恐怕未出這宮門,大王你就成刀下鬼了!”展昭眸色憐憫的瞧著白七七,像看著一只即將被人宰殺的羔羊。
“小昭!你這話,本王就不愛聽了,為什么偏偏本王一個成鬼,你們還好好的。”白七七憤然,這個屬下越發沒禮貌,不論尊卑!再怎么說,咱也是上司!
“大王,您忘了,我和呂布可是永生人,死了之后下了冥界還是會活過來!”展昭不想打擊白七七,但還是直言。說出來也好讓某位美女上司行事的時候好心為上。
“啊?---這樣也行!哪天我也能混個永生人呀!上天太偏心!”白七七抱怨!同時是冥界工作人員,怎滴待遇如此不同。
主仆幾人說話間,月顏焦急的神色未改:“那怎么辦?都是因為我,月家才會遭難,求求你們幫幫我救救月家老小!”
月顏哭的梨花帶雨,祈求的卑微眼神讓白七七等人難以抗拒。
垂眸,思忖了片刻。
白七七試探性的說了句:“既然我們很難從劉瑾手上救下月家人,不如直接將劉瑾提前除去!這樣一來,月家也就安全了。”
她只是做了一個假設,并沒有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展昭緊蹙的眉心突然舒緩:“嗯!大王,此招可行!”
呂布同樣贊同:“可行!”
“可---可怎么才能提前殺了劉瑾?”月顏心有顧慮,身為掌事太監,劉瑾權高位重,單憑他們幾人很難有什么突破。
陡然間,白七七有覺得哪里不對,抬眸,她望向了相對穩重的展昭:“小展,劉瑾提前幾日死掉,應該不會對歷史產生多大影響吧?”
“理應不會!反正他是難逃一死,只不過不得牽涉其他人!區區幾日的間隔,應是無礙。”展昭分析著,棠棠而言。
“我記得是一個叫張永的太監接發了劉瑾,不如我們去找張永,讓他早日去明武宗那里告狀!”白七七將自己少的可憐的歷史知識搬了出來,目前也只能這樣辦。
張永:御用監太監,明朝‘八虎’之一,與劉瑾有怨。叛亂平定之后,利用獻俘之機,向武宗揭露了劉瑾的十七條大罪。
“如此,現今之際就是先去找張永!”展昭配合著白七七的決策,任由其命令。
“此時已是申時,我們等天黑了再行動。”呂布強調著,他和展昭行走于大明宮倒是游刃有余,只是帶這個拖油瓶白七七就難說了。
且,保護白七七的安危是他們的頭等任務。
這個女人要是出了什么危險,太白金星定是不會放過他們兩。
“可是天黑之后,劉瑾和他的隨從可能會來這里。”月顏提醒了一句。至于劉瑾到底會不會來,她并不知。
聞言,白七七等人望向了石鼎中已經干枯的血漬,很難想象月顏生前是什么個慘狀。
雕有蛟龍圖文的石鼎約莫百斤重,月顏日日放血,直到血干人亡,才得以解脫。
可想而知,劉瑾是怎樣的喪心病狂,東廠是一個怎樣變態的封建產物。
在場唯一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白七七只覺胸口憋悶,幾欲嘔吐出來。
三人一鬼終是沉默了。
直過了半晌,木梯那端傳來的稀稀疏疏的聲響,憑著聲音,應該來了約莫不下于二十人的樣子。
白七七等人旋即躲到了屏風之后。
吱呀---
門開,一身穿綢緞太監服的人走了下來,身后跟著一群東廠侍衛,各個持劍,兇煞萬分。
想來領頭的應該就是劉瑾無疑。
“一群廢物!讓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劉瑾怒喝。
“廠公,純陰之體的女子確實少見,屬下已經盡力-----”
那侍衛話未說完,當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只見劉瑾一掌擊在了他的胸口,掌風冷冽。
“屬下該死!求廠公饒命,屬下定全力以赴!”受傷的太監一手護胸,一手用劍撐在白玉地面上。
“月家之人可有抓住?”劉瑾掏出錦帕在用過掌的掌心擦了擦!轉爾極為嫌棄的扔掉了手帕,旋即,便有一太監呈上了一個錦盒,其中還是裝著帕子。
這----
莫不是他有潔癖!
還是極為嚴重的潔癖?!
正當白七七走神時,又一個太監挨了一腳。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幾個尋常百姓,爾等也奈何不了,要是此事傳到皇上耳朵里,爾等讓雜家如何面圣?!”
一個小太監利索跪地,開始擦拭劉瑾的鞋面。
他是有潔癖無疑了!
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給敵人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