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商會談判展鋒芒

隨著盜版風波的平息，陸府工坊的活字印刷事業(yè)蒸蒸日上，不僅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業(yè)務更是拓展到江南、塞北等地。然而，新的挑戰(zhàn)也隨之而來——各地商會聯合施壓，要求提高書籍批發(fā)價格分成，限制工坊在當地的經營規(guī)模。為首的正是江南最大的商賈聯盟“云錦商會”，其會長沈萬鈞手段老辣，在商界素有“鐵算盤”之稱。

這日，陸府工坊議事廳內，氣氛凝重如鉛。林小滿端坐主位，下方坐著燕七、趙玄璟，以及工坊的幾位核心管事。案頭擺著各地商會送來的聯名信，措辭雖客氣，卻暗藏威脅：若不答應條件，將全面抵制陸府工坊的書籍進入當地市場。

“這些商會分明是看我們生意紅火，想趁機分一杯羹！”一位管事拍案而起，“我們辛辛苦苦研發(fā)活字印刷術，憑什么要把利潤拱手讓人？”

林小滿輕撫案上的茶杯，目光沉靜：“沈萬鈞此人不簡單，他能將云錦商會經營得如此龐大，靠的不僅是精明，更是手腕。這次聯合施壓，恐怕早有預謀。”她轉頭看向趙玄璟，“京城這邊的動向如何？”

趙玄璟展開一卷密報：“據暗衛(wèi)探查，太子余黨與云錦商會來往密切。雖然蘇博士一黨已滅，但仍有人想通過經濟手段打壓我們。沈萬鈞背后，怕是有皇家勢力支持。”

林小滿心中一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她深知，此次談判不僅關乎工坊的利益，更是一場與幕后勢力的博弈。若處理不當，活字印刷術的推廣必將受阻，之前為打擊盜版所做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

三日后，談判在云錦商會設于京城的別院中舉行。林小滿帶著燕七踏入富麗堂皇的會客廳，只見沈萬鈞身著錦緞長袍，端坐在太師椅上，身旁兩側坐著各地商會代表，個個神情倨傲。

“陸姑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沈萬鈞皮笑肉不笑地起身相迎，“聽聞陸府工坊日進斗金，想必不會在意我們這些小要求吧？”

林小滿微笑著行禮，不卑不亢道：“沈會長說笑了。工坊能有今日，全靠各位同行與百姓支持。只是這分成比例與經營限制……”她頓了頓，“恐怕于理不合。”

沈萬鈞眼神一冷，示意手下呈上賬本：“陸姑娘看看，自活字印刷術推廣以來，我們商會承擔了七成的運輸與銷售，可利潤卻不足三成。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會客廳內氣氛瞬間凝固。燕七握緊腰間佩劍，林小滿卻依舊從容。她接過賬本，快速瀏覽后，從袖中掏出一疊數據報表：“沈會長，這是工坊近三月的成本明細。您看，活字研發(fā)、紙張采購、工匠薪酬占去大半利潤。若再提高分成，工坊怕是難以為繼。”

沈萬鈞冷哼一聲：“陸姑娘這是哭窮？誰不知陸府工坊與鎮(zhèn)國公府、欽天監(jiān)來往密切，背后還有皇家支持。”他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暗示，“聽說最近工坊在研究彩色印刷術，這可都是燒錢的買賣。”

林小滿心中警鈴大作，表面卻不動聲色：“沈會長消息靈通。不過，技術研發(fā)本就是高投入，若因此要求額外分成，恕難從命。倒是商會在運輸途中，時常出現書籍損壞、延誤的情況，不知作何解釋？”她突然發(fā)難，將幾份投訴信拍在桌上。

會客廳內響起一陣騷動。幾位商會代表面色尷尬，沈萬鈞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陸姑娘這是在指責我們辦事不力？”

“不敢。”林小滿微微一笑，“只是想提醒各位，互利共贏才是長久之道。若商會愿意優(yōu)化運輸流程，提高銷售效率，工坊可以考慮適當調整分成。但限制經營規(guī)模一事，絕無可能。活字印刷術旨在傳播文化，若因商業(yè)利益而固步自封，豈不是本末倒置？”

沈萬鈞盯著林小滿，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就在這時，一名小廝匆匆入內，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沈萬鈞臉色驟變，卻很快恢復如常：“陸姑娘果然伶牙俐齒。不過，今日談判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林小滿心中疑惑，卻也順水推舟：“既如此，改日再談。只是希望沈會長明白，工坊的底線不可觸碰。”

回到陸府工坊，趙玄璟早已等候多時。他面色凝重：“方才收到消息，沈萬鈞的船隊在運河遭遇‘意外’，半數貨物損毀。有人目擊到太子余黨的標記。”

林小滿皺眉沉思：“看來這是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既打壓商會，又嫁禍于我們，激化矛盾。”她突然想起談判時沈萬鈞的異常反應，“沈萬鈞看似強勢，實則也在被人操控。或許，我們可以從內部瓦解他們。”

經過一番謀劃，林小滿決定分化商會內部。她派人與幾位中小商會私下接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承諾給予獨家優(yōu)惠政策和技術支持。同時，工坊推出“惠民計劃”，直接面向百姓低價售賣簡裝版典籍，繞過商會渠道，吸引了大量客戶。

這些舉措很快見效。中小商會紛紛倒戈，與陸府工坊簽訂合作協議。沈萬鈞的云錦商會陷入孤立，生意一落千丈。更要命的是，他與太子余黨的往來信件被曝光，朝廷震怒，派人徹查。

沈萬鈞慌了手腳，不得不再次求見林小滿。這一次，他放下了所有架子，態(tài)度謙卑：“陸姑娘，是我沈某有眼無珠。還望你大人有大量，拉兄弟一把。”

林小滿看著眼前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商會會長，心中并無快意：“沈會長，我早就說過，互利共贏才是正道。只要你愿意摒棄前嫌，工坊自然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

最終，雙方重新簽訂協議。分成比例調整為合理區(qū)間，商會承諾優(yōu)化服務，不再設置經營限制。作為交換，陸府工坊向商會開放部分印刷技術，并協助培訓工匠。

這場驚心動魄的商業(yè)談判，以工坊的勝利告終。但林小滿明白，這只是開始。隨著活字印刷術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來自各方的挑戰(zhàn)只會更多。她站在工坊頂樓，望著遠處的長安城，心中已有了新的計劃——建立屬于自己的商業(yè)聯盟，將活字印刷術推廣到更遠的地方，甚至走出國門，讓世界見識到華夏文明的魅力。

而在皇宮中，皇帝看著關于商會談判的密報，滿意地點點頭：“這個陸明姝，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儒者的胸懷。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他揮筆寫下詔書，授予陸府工坊“官督民辦”的特殊地位，給予更多政策支持。

長安城的夜幕降臨，陸府工坊依舊燈火通明。活字印刷機的聲響不絕于耳，一箱箱嶄新的典籍整裝待發(fā)。林小滿握著趙玄璟的手，目光堅定：“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