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洛云皎是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床幔,淡青色的紗帳上繡著精致的云紋。
身下是硬邦邦的玉床,寒氣透過單薄的衣衫直往骨頭縫里鉆。
“這是哪兒?”她下意識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
一陣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潮水般的記憶碎片強行擠入她的腦海。
玄天宗、青霄峰、元嬰修士、弟子背叛......無數畫面在她眼前閃回,最后定格在一張冷峻的少年面容上——秦無塵。
“我穿越了?還穿成了《無上魔尊》里的洛清璃?”洛云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作為《無上魔尊》的忠實讀者,她對劇情再熟悉不過。
書中大反派秦無塵原本是玄天宗天才弟子,卻因被誣陷勾結魔教而叛出師門,最終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而他的師尊洛清璃,正是親手將他送入執法堂的罪魁禍首之一。
“完了完了,按照原著劇情,今天就是審判秦無塵的日子!”洛云皎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赤腳踩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
通過原主的記憶,她清楚地記得昨天“自己”親手將秦無塵押解到了執法堂。
她跌跌撞撞跑到銅鏡前,鏡中映出一張陌生的臉——眉如遠山,眸若寒星,膚白勝雪,一襲白衣更襯得整個人如霜似雪。
這確實是書中描寫的洛清璃,玄天宗最年輕的峰主,元嬰初期修士。
“冷靜,洛云皎,你得冷靜。”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梳理現狀,“按照原著,今天秦無塵會被廢去修為逐出師門,從此懷恨在心。十年后他成為魔尊殺回玄天宗,第一個就把洛清璃囚禁起來折磨致死......”
想到這里,她渾身一顫。窗外的日頭已經西斜,執法堂的審判恐怕已經開始。
“不行,我必須阻止這一切!”洛云皎手忙腳亂地套上外袍,抓起桌上的佩劍就往外沖。
推開門的瞬間,凜冽的山風夾雜著雪花撲面而來。
青霄峰頂終年積雪,云霧繚繞間可見遠處其他山峰的輪廓。
但此刻洛云皎哪有心思欣賞美景,她運起靈力,足尖輕點,整個人如一片雪花般輕盈地掠向山下。
一路上,原主的記憶不斷與她融合。
她了解到洛清璃性格古板嚴苛,對弟子要求極高,尤其對大弟子秦無塵更是嚴厲到近乎苛刻。
而秦無塵天賦異稟卻性格孤僻,從不辯解任何指控,師徒關系一直如履薄冰。
“難怪原著里秦無塵會恨透了這個師尊。”
洛云皎心中暗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執法堂位于主峰半山腰,是一座黑石砌成的宏偉建筑,四周環繞著象征宗門戒律的青銅巨劍雕塑。
洛云皎趕到時,堂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肅殺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她收斂氣息,悄然進入大殿。
殿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盞青銅燈搖曳著幽藍的火焰。
正中央的高臺上,執法長老陸山正襟危坐,灰白的胡須垂至胸前,一雙鷹目銳利如刀。
臺下跪著一個黑衣少年,雙手被特制的鎖靈鏈束縛,背影挺拔如松。
那是秦無塵。
洛云皎的心臟猛地揪緊。
即使只是背影,她也能認出這個在書中讓她又愛又恨的角色。
此刻的秦無塵安靜得可怕,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經查證,青霄峰弟子秦無塵私通魔教,泄露宗門機密,罪證確鑿。”
陸山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
“按宗門律例,當廢去修為,逐出師門!”
殿內一片嘩然。
洛云皎的目光掃過人群,看到自己的另一名弟子顏楚楚正裝模作樣地抹眼淚,而罪魁禍首陸風則一臉得意地站在陸山身側。
“師叔明鑒,”
顏楚楚上前一步,聲音哽咽。
“大師兄雖犯下大錯,但念在他往日功勞,能否從輕發落?只需廢除修為即可,不必......不必逐出師門。”
她說著,還悄悄向秦無塵投去一個復雜的眼神。
洛云皎在記憶中搜索,立刻明白了顏楚楚的心思——這個看似溫婉的徒弟實則對秦無塵又愛又恨,此刻表面求情,實則是想坐實秦無塵的罪名。
“楚楚師妹太過仁慈了。”
陸風冷笑一聲。
“秦無塵勾結魔教已非一日,上月靈藥園失竊,三月前藏經閣禁制被破,都與他脫不了干系!這等叛徒,死不足惜!”
跪在地上的秦無塵依舊沉默,只是脊背似乎更僵硬了幾分。
洛云皎握緊拳頭。
通過原著她知道,這些全是栽贓陷害。
陸風因嫉妒秦無塵的天賦和資源,早就想除掉這個眼中釘,而他的爺爺陸山更是借機打壓青霄峰一脈。
“秦無塵,你可認罪?”
陸山厲聲問道。
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個天才弟子如何辯解。
然而秦無塵只是緩緩抬頭,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靜得可怕:“弟子無話可說。”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洛云皎心里。原著中描寫過,秦無塵不是不想辯解,而是知道無人會信。尤其是當他的師尊也站在對立面時,他選擇了沉默接受命運。
“既如此——”陸山舉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團刺目的金光,那是廢除修為的“碎丹手”。
千鈞一發之際,洛云皎再也忍不住了。
“且慢!”
清冷的女聲如一道驚雷劈開凝重的空氣。
所有人齊刷刷回頭,只見一襲白衣的洛清璃緩步走入大殿中央,衣袂無風自動,元嬰修士的威壓讓周圍弟子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
秦無塵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
“洛峰主,此乃執法堂事務,你來做什么?”
陸山瞇起眼睛,語氣不善。
洛云皎強自鎮定,學著原主的口吻冷冷道:“陸長老要處置我的弟子,難道我不該過問?”
“昨日可是你親手將他押解至此。”陸山譏諷道,“怎么,現在又后悔了?”
殿內響起幾聲竊笑。
洛云皎感到秦無塵的目光如實質般刺在自己背上,但她沒有回頭,而是直視陸山:“昨日我只是一時糊涂。今日細想,此案疑點重重,不可草率定論。”
“哦?”陸山冷笑,“那洛峰主有何高見?”
洛云皎深吸一口氣,回憶著原著中提到的證據漏洞:“首先,所謂魔教信物上的氣息與無塵并不吻合;其次,靈藥園失竊當日,無塵正在我座下聽講,如何分身作案?再者——”
“荒謬!”陸風突然打斷她,“爺爺,洛峰主分明是袒護弟子,干擾執法!”
陸山面色陰沉:“洛清璃,你可知道干擾執法堂的后果?”
“我只知道不能冤枉無辜。”洛云皎寸步不讓,“若陸長老執意處置,請拿出確鑿證據,而非僅憑臆測定罪。”
殿內氣氛劍拔弩張。
陸山的老臉漲得通紅,突然拍案而起:“好個牙尖嘴利的洛清璃!看來今日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執法堂的威嚴!”
話音未落,他袖袍一揮,一道金光如閃電般劈向洛云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