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米蘭國際時裝周·后臺化妝間
時間:九月深秋·下午兩點十分
司雨對著三面鏡調整鎏金面具,指腹輕輕按過面具邊緣的星芒雕花。
這具面具由24K鎏金手工鍛造,邊緣鑲嵌著十二顆碎鉆,在化妝間的暖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白長發用碎鉆發夾松松挽成低髻,露出天鵝頸上的黑曜石手鏈,十九顆珠子大小不一,最小的那顆內側刻著極小的“Y”字——是她英文名“Starry”的縮寫。
“司姐,秦氏集團的代表到了?!敝硇∠耐崎_門,馬尾辮上還沾著幾根發絲,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前臺說他在VIP室等了半小時了,連水都沒喝一口……”
司雨挑眉,骨扇“啪”地展開,扇面上的鎏金星芒與面具紋路形成鏡像呼應。
她掃過化妝臺上的日程表,下午三點還有三場采訪,但直覺告訴她,這位秦氏代表比任何媒體都重要——畢竟,能在時裝周期間插隊求見的人,要么是頂級買手,要么是帶著她急需的資源。
“讓他來這里,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他?!彼居陮χR子補了補口紅,豆沙色的唇彩與面具的鎏金色形成微妙對比,“順便把我去年設計的‘星芒’胸針拿來。”
小夏愣了愣:“那不是您的私人藏品嗎?怎么……”
“今天破例。”司雨輕笑,骨扇敲擊著化妝臺邊緣,發出清脆的“咔嗒”聲,“有時候,設計師需要點鋒芒?!?/p>
五分鐘后,秦流蘇走進化妝間。
他穿著深灰色雙排扣西裝,金絲眼鏡的鏡框比尋??钍秸藘珊撩祝@臉廓立體。
司雨注意到他袖口的銀質袖扣,“QF”兩個字母以浮雕工藝呈現,與她昨夜在巴黎時裝展VIP席見過的神秘賓客袖口完全一致。
“司小姐?!彼h首致意,聲音像冰鎮過的黑咖啡,帶著恰到好處的壓迫感,“久仰大名?!?/p>
司雨抬眼,透過面具的眼洞看他。男人的瞳孔是深琥珀色,在燈光下泛著暖調,與他冷硬的氣質形成鮮明反差。
她骨扇輕搖,扇面遮住半張臉:“秦先生的久仰,是從我的設計稿開始,還是從昨夜的時裝展?”
秦流蘇挑眉,目光落在她的手鏈上:“司小姐果然敏銳。”他拉開椅子坐下,動作優雅如舞臺劇演員,“我代表秦氏集團,想與‘星夜’系列達成全球獨家代理合作,不知道司小姐意下如何?。糠凑沂莿菰诒氐玫摹!?/p>
“據我所知,秦氏的主業是地產和金融,怎么……?!彼居贽D動著手鏈,黑曜石在指間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時尚圈的水,秦先生確定要蹚?”
“不瞞司小姐,秦氏近期計劃收購米蘭老牌珠寶工坊‘星芒閣’。”
秦流蘇的眸光掃過她的面具,“而該工坊的唯一繼承人,恰好是司小姐?!?/p>
司雨的骨扇險些落地。“星芒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產,三年前因商標糾紛陷入休眠,沒想到秦氏竟查到了她與工坊的關聯。
她穩了穩心神,扇尖指向他的袖扣:“所以,秦先生的‘合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分明就是明搶吧!”
秦流蘇從公文包取出兩份文件,牛皮紙封面印著秦氏集團的燙金logo:“第一份是設計代理合同,第二份……”他推了推眼鏡,“是契約婚姻協議?!?/p>
司雨挑眉:“秦先生打算用婚姻作籌碼?”
“商業聯姻而已?!鼻亓魈K翻開協議,“我需要穩定的家庭形象拿下歐洲市場,司小姐需要秦氏的資源重啟‘星芒閣’?!?/p>
他指了指她的面具,“更何況,媒體對‘星夜設計師的神秘丈夫’顯然更感興趣?!?/p>
司雨盯著協議里的“婚姻期限:一年”條款,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郵件,附件是母親在“星芒閣”的最后一張設計稿。
她深吸一口氣,骨扇敲擊著“禁止肢體接觸”條款:“這條包括握手嗎?”
秦流蘇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極淺的梨渦:“看司小姐需要。”
司雨突然起身,骨扇挑起他的下巴。
男人的皮膚帶著清冽的雪松香氣,胡茬微微扎著扇骨:“比如這樣呢?”
秦流蘇瞳孔微縮,卻沒有躲開。
司雨注意到他耳尖泛起的淡紅,與他冷冽的眸光形成有趣的反差。
三秒后,他用兩根手指夾住扇骨,輕輕推開:“司小姐最好記住,這是契約婚姻?!彼D了頓,“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見。”
場景:秦氏集團頂樓會議室
時間:當晚七點三十分
司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米蘭的夜景。
秦氏集團的會議室采用全玻璃幕墻設計,九月的晚風帶著涼意,吹得她面具邊緣的碎發輕輕晃動。桌上的契約書攤開著,第三條“禁止對彼此產生感情”被紅筆圈住,旁邊貼著張便利貼:“建議加粗。”
“司小姐對條款有異議?”秦流蘇走進來,手里端著兩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
司雨接過杯子,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秦先生怎么知道我不愛甜?”
“去年你在紐約時裝周接受采訪時說過,”秦流蘇坐下,解開西裝外套,“‘甜味會模糊設計的棱角’?!?/p>
他指了指她的手鏈,“就像你的黑曜石,從來只選棱角分明的原石。”
司雨挑眉,這個男人竟連她隨口說的話都記得。
她翻開契約書,在“婚禮細節”條款下寫下:“場地選米蘭大教堂,婚紗由本人設計。”
秦流蘇掃了眼字跡:“司小姐確定要用婚紗作為設計素材?”
“為什么不?畢竟女人只有一次進入婚姻殿堂的機會啊,難道不是嗎?”司雨輕笑,“反正只是契約,婚禮越盛大,媒體越不會懷疑。”她頓了頓,“不過秦先生要記住,婚禮當天,我的面具不會摘?!?/p>
“求之不得。”秦流蘇推了推眼鏡,“司小姐的面具,是最好的品牌標識?!?/p>
場景:民政局登記處
時間:次日上午十點整
司雨戴著墨鏡和口罩,站在民政局門口猶豫。
玻璃門內,秦流蘇正在填寫表格,他的坐姿端正如軍人,后背與椅背保持一拳距離。
陽光穿過他的金絲眼鏡,在表格上投下菱形光斑,映得“配偶姓名”一欄的“司雨”二字忽明忽暗。
“司姐,真的要簽嗎?”小夏在身后低語,“秦氏的條件太苛刻了……”
“不簽,‘星芒閣’就永遠醒不過來?!彼居昝嗣婢哌吘?,“而且——”她看著秦流蘇翻頁時露出的腕表,表盤上有朵極小的玫瑰浮雕,“我想看看,這位冰山總裁能演得多真。”
他們在登記過程比想象中順利。
當工作人員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時,秦流蘇轉頭看她,眸光里帶著微妙的笑意:“在時裝展,她的面具讓我一眼難忘。”司雨差點笑出聲。
這個男人,說起謊來竟帶著幾分真心。
她垂下眼睫,看著他在結婚證上簽字,筆跡剛勁有力,與母親設計稿上的批注字體驚人相似。
走出民政局,秦流蘇遞來一個黑色禮盒:“給你的。”
司雨打開,里面是支全新的骨扇,扇面用緙絲工藝繡著星芒圖案,邊緣鑲嵌著與她面具同款的碎鉆。
卡片上的字跡簡潔有力:“合作愉快?!亓魈K”
她抬頭看他,男人已經戴上墨鏡,遮住了琥珀色的瞳孔:“下午陪我出席秦氏周年慶,六點前到宴會廳?!彼D了頓,“別遲到,我的契約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