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所的煤油燈將三人影子投在墻壁上，蘇妄言昨天用治療維多利亞的偏頭痛為交易從維多利亞那里拿到了實習卡，生銹手術刀敲了敲桌面的齒輪工坊路線圖，刀刃在羊皮紙上劃出細痕：“霍克商會的走私通道，正好穿過我父親商會的貨運路線。“維多利亞捏著鎏金測魔杖，測魔杖尖在地圖上的“07號倉庫“位置不停震顫：“我叔叔的活體魔像實驗需要...新鮮的魔力載體。“她忽然想起上午在院長辦公室看到的文件，喉間泛起鐵銹味，“那些魔像的心臟，跳動頻率和人類一致。“蜜雪兒的柳葉刀在指尖轉出冷光，圍裙暗格滑出十三把刀刃：“根據暗衛情報，霍克伯爵今晚將與永夜祭司在工坊交易。“她袖口的銀刺青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影舞者協會的舊部能切斷工坊的魔力屏障，但...““但需要有人吸引守衛注意。“蘇妄言忽然抓起林小羽留在桌上的算盤，魔晶算珠在掌心發出輕響，“班長大人，你的測魔杖能模擬永夜咒的波動嗎？“維多利亞挑眉：“你想讓我假扮永夜信徒？“測魔杖突然爆發出紫黑色光暈，與她裙擺上殘留的血魔法痕跡完美重合，“不過要先說好——事后我要第一個解剖活體藥庫標本。“午夜的齒輪工坊籠罩在薄霧中，蘇妄言踩著碎玻璃跟在維多利亞身后，袖中裝著的生理鹽水瓶輕輕晃動。前方傳來守衛的交談聲，夾雜著永夜咒特有的腐草味。“第三根石柱后有三個暗哨。“蜜雪兒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柳葉刀光在月光下劃出優美弧線，三個守衛無聲倒地，頸間纏著浸過烈酒的繃帶——正是蘇妄言教的頸動脈壓迫法。維多利亞的測魔杖模擬出永夜祭司的魔力波動，工坊鐵門應聲而開。門內飄來的不是想象中的血腥氣，而是濃郁的福爾馬林味，與學院解剖室如出一轍。蘇妄言摸著墻面的齒輪紋路，忽然想起洛倫佐教授機械義肢的觸感——這里的每一道紋路，都與父親商會的繃帶卷編號吻合。“看這個。“蜜雪兒用刀刃挑開角落的麻布，露出底下的鐵籠：里面蜷縮著幾個灰袍平民，腳踝纏著與洗衣婦女兒相同的永夜咒印，“活體藥庫...原來他們用平民的經絡儲存魔力。“蘇妄言的手術刀在掌心發燙，她突然注意到鐵籠邊緣的消毒水痕跡——那是用烈酒擦拭過的痕跡，與父親書房暗格的繃帶如出一轍。“這些人...是父親商會的'貨物'。“她指著平民腕間的齒輪形刺青，“編號07-19，和洛倫佐的義肢編號一致。“地下祭壇的血魔法陣正在運轉，霍克伯爵的骷髏頭手杖抵住父親咽喉，紫黑色瘴氣順著他袖口的齒輪紋路蔓延：“蘇明遠，當年你搶我魔藥生意時，可曾想過有今天？“父親的西裝袖口滲出黑血，正是永夜咒的征兆。蘇妄言看著他胸前別著的懷表——那是她今早送的禮物，表蓋內側刻著“消毒三次“的地球銘文。“等等！“維多利亞突然說到，測魔杖爆發出與永夜祭司相同的魔力波動，“永夜大人要的是活體藥庫，這個人的經絡已經被污染。“她故意將測魔杖指向父親的咒印，藍光中竟透出金色凈化光輝，“他的血液...含有鳳凰之力。“霍克伯爵的瞳孔驟縮：“不可能！鳳凰血脈早就在三百年前...““所以才需要活體實驗。“蘇妄言趁機將生理鹽水潑向血魔法陣，酒精蒸汽在燭火中爆發出藍色火焰，“伯爵大人難道不知道？酒精能點燃魔力殘渣——就像這樣！“火焰順著血陣紋路蔓延，照亮了墻上的齒輪圖紙。父親看著蘇妄言手中的生銹手術刀，忽然想起女兒三歲時玩過的“醫生游戲“——那時她總說要用“魔法棉片“治好全世界。“阿瑞斯！“蘇妄言對著通風口輕吹口哨，巷口傳來狼嚎般的嘶吼。阿瑞斯的狼人形態撞破屋頂，狼牙項鏈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爪子下踩著的正是企圖逃跑的永夜祭司。霍克伯爵的毒針剛射出半寸，就被蜜雪兒的柳葉刀劈成兩段。她的蕾絲圍裙在風中翻飛，十三把刀刃同時抵住對方咽喉：“影舞者協會第七式...斷喉。“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薄霧時，蘇妄言用手術刀挑開霍克伯爵的袖口，露出與齒輪工坊守衛相同的骷髏頭刺青：“原來伯爵大人不僅走私活體藥庫，還親自參與永夜儀式？“父親看著祭壇上的平民囚徒，忽然握住女兒的手，觸到她掌心的薄繭：“這些消毒步驟...是你在藥典閣學的？““不，是在地球學的。“蘇妄言默默在心里吐槽道，趁人不備將沾有伯爵血液的酒精棉片塞進父親口袋，“記得告訴魔法院，永夜咒的弱點是酒精——還有，下次別再用帶腐草味的風鹿肉熬湯了。“維多利亞的測魔杖指向霍克伯爵的骷髏頭手杖，杖頭魔晶突然爆發出刺耳蜂鳴：“根據晨星家族特權，我宣布對霍克商會展開調查——包括其與永夜協會的所有交易。“她忽然湊近蘇妄言，壓低聲音，“下次解剖課，能教我用銀針控制魔力流動嗎？“蜜雪兒將染血的圍裙扔進火中，蕾絲邊緣的暗格露出最后一把柳葉刀：“小姐，馬車已經備好。“她看著蘇妄言為平民處理咒印的背影，耳后新結的痂在晨光中泛著淡金，“您父親的暗衛，永遠效忠真正的主人。“齒輪工坊的火焰漸漸熄滅，遠處傳來學院鐘樓的鐘聲，敲出與地球手術室監護儀相同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