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首語:
陽光透過紗窗在書頁上投下斑駁光影,我摩挲著《霍亂時期的愛情》扉頁,忽然想起林灼說過的話:「星晚的世界像一本精裝書,封皮寫著『請勿觸碰』,可我偏要當那個拆塑封的人。」
【火車站·晨光微熹】
九月的晨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我抱著一摞書站在別墅門口,行李箱輪子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響聲。
遠處傳來林灼的腳步聲,她的帆布包上掛著新做的糖畫蝴蝶,在晨風中輕輕搖晃,很是甜膩啊。
“星晚!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你這是什么眼神,還帶著眼鏡都看不見我。”
她遠遠揮手,馬尾辮掃過肩頭,“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在門口等我!我真的太感動了,來抱一抱。”她跑到我面前,彎腰撐著膝蓋喘氣,睫毛上掛著汗珠,“我還以為你會掐著發車時間到呢?”
我低頭整理書包側袋的消毒濕巾,余光瞥見她書包拉鏈沒拉嚴,露出半截《月亮與六便士》:“你的書要掉出來了。”
“啊!不會吧!”她手忙腳亂地按住書包,忽然笑出聲,“星晚你果然還是沒變,看到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忍不住提醒我。”她掏出一顆水果糖塞給我,包裝紙在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草莓味的,獨立包裝,通過你的‘衛生檢測’了哦。”
我接過糖,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迅速后退半步拉開距離。
她見狀故意湊近,眼睛彎成月牙:“你放心好啦,我今早用你送的抗菌洗手液洗了三遍手。”
【候車大廳·人潮熙攘】
候車廳的廣播聲此起彼伏,我縮在角落的長椅上,膝蓋上攤開《古生物圖鑒》,目光卻忍不住瞟向安檢口的人群。
林灼坐在我旁邊,嘴里咬著棒棒糖,手指在我書脊上輕輕敲出節奏。
“星晚你看!她饒有興趣的對我說。
她忽然指著遠處的自動扶梯,“那個穿格子衫的男生,鞋跟上沾著奶茶漬,至少踩了十分鐘才干涸——”
“林灼。”我打斷她,聲音輕得像書頁翻動,“別觀察別人了。”
她吐了吐舌頭,轉而翻開自己的書,卻在五分鐘內三次抬頭看我:“星晚,你的睫毛在抖欸,是不是緊張?”
我合上書,指尖捏住書包帶:“人太多了,我社恐你是知道的。”
她突然伸手按住我發抖的手背,又像被燙到般縮回:“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歡突然直接接觸——”
“不是……”我攥緊濕巾,喉嚨發緊,“只是……你可以提前說一聲,我不介意的。”可是可以看的出來她還是有些介意的。
她眼睛一亮,從包里掏出枚硬幣:“那我們發明個暗號怎么樣?比如——”她彈了個響指,“我彈硬幣,你就知道我要碰你啦!”
硬幣在她指間轉了兩圈,「叮」地掉進我掌心。
我望著掌心里的鎳幣,忽然想起高中時她總在我躲在圖書館角落時,用硬幣輕敲我的書桌,然后若無其事地放下一塊小蛋糕。
【火車車廂·搖晃的時光】
林灼的行李箱卡在行李架上,她踮腳去夠,馬尾掃過我鼻尖,帶著檸檬洗發水的清香。
我伸手幫她穩住箱子,觸到她手腕上的紅繩手鏈——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說戴著它就像帶著我的「消毒結界」。
“謝啦,星晚!”她轉身時不小心撞到我,連忙后退兩步,卻被行李箱絆得踉蹌。
我伸手扶住她的腰,又像被電到般縮回手,耳尖發燙:“你……站穩。”
她捂著嘴笑出眼淚:“阮星晚,你的耳朵紅得像草莓糖!真好看耶!”
我轉身假裝看窗外,卻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我回頭時,只見林灼正蹲在地上整理我的書包側袋,把消毒濕巾按顏色分類擺放:“藍色包裝是殺菌款,粉色是保濕款,對吧?”
“嗯。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遞去一張紙巾,“擦汗。”
她接過紙,忽然湊近我耳邊:“這樣,其實我剛才是故意的。”
“……什么?你怎么敢……”
“故意弄亂你的濕巾,這樣你就會跟我說話啦。”她晃了晃手里的紙巾,上面赫然印著「星晚專屬」的櫻花圖案,“看,你連紙巾都準備了我的份。”
【龍海市·正午陽光】
出租車在校園門口停下,林灼的父母隔著車窗揮手:“阿灼啊,你照顧好星晚!”
“知道啦!老爸老媽。”她挽住我的胳膊,忽然壓低聲音,“其實我爸媽更擔心你被我帶偏吧?”
我看著她發梢的陽光,忽然想起昨晚她在電話里說的話:“星晚,上大學后我們要住相鄰的床鋪,我負責社交,你負責看書,這樣就沒人能欺負你啦。”
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林灼,她活潑開朗,就跟我截然不同。
“錦鯉魚!”她喜歡這么叫我,我也習慣了,她突然松開我,指著校門口的指示牌。
“快看,圖書館在左邊,食堂在右邊,女生宿舍——”
她的聲音突然被人群淹沒了,不過我還聽得見。
我看著她焦急回頭的模樣,忽然想起高中分班時,她也是這樣在人群中逆流而來,舉著兩顆糖喊:“阮星晚!我們又同班啦!開不開心啊!”
“星晚?”她擠回我身邊,頭發被汗水粘在額角上,“你剛才發什么呆呢?我叫你都沒有回應。”
我低頭看著她手里的地圖,指尖點了點宿舍區:“我們先去放行李吧。”
她忽然彈了個硬幣到我手里,在我抬頭時露出狡黠的笑:“暗號生效——”她輕輕挽住我的胳膊,“這次不算突然接觸哦,我可是給你打了預防針的,你可別怪我沒有跟你提前說哦。”
【宿舍樓·午后微風】
302室的窗戶正對著梧桐樹,陽光透過葉隙灑在床鋪上。
林灼把枕頭拍得蓬松,忽然舉起一只毛絨熊:“星晚,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們喜歡這個。”
我看著熊身上的抗菌標簽,想起她曾說:“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形抗菌劑,百毒不侵的那種哦”
“謝……”我的話被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進來的是我的弟弟江野。
“姐!”江野推門而入,手里提著一袋水果,“我給你們的見面禮,我洗過三遍了!”
江望跟在后面,手里抱著一摞書:“這是圖書館的借閱指南,按清潔度排序了。”
林灼咬了口蘋果,含糊不清地笑說:“你們姐弟三個真是絕配,一個送熊,一個送書,還有一個——”她看向我,“送了我整個青春,謝謝你。”
我翻開江望的遞給我的借閱指南,扉頁掉出一張便簽,上面是林灼的字跡:
“給我最愛的給星晚同學:
圖書館三樓角落座位已實測,桌面細菌指數<10CFU/cm2,
放心坐,我罩著你。”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我摸著便簽上的折痕,忽然覺得,這個秋天的陽光,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