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曼曼的師傅雖然去世了,但是顏曼曼本人此刻卻有些開心。
因為她身邊就是鐘前輩,前輩不僅救了她,而且長的還極好看,她現在眼睛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
今日是他們一行人返程的日子,之前一起行動的各門派的人也一同離開,所以顯得隊伍有些龐大,讓路上的人紛紛側目。
但是再龐大的隊伍也吸引不了顏曼曼的注意力,此刻她眼里只有鐘炁一人。
太完美了,自己對鐘前輩一見鐘情,二見傾心。如果他們相處些時日,是不是能更進一步!
她雀躍的想,她自己長的也不差,還是大宗門里的親傳弟子,前途無量…
顏曼曼越想越自信,越想越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得到他了。
“師傅,你還欠我一塊梅花烙。”姒熹熹覺得自己的嘴很寂寞,想吃東西。
他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塊糕點遞給了她:“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看著姒熹熹開心的咬著糕點的樣子,不由得心里一陣柔軟。
啊,他笑起來可真好看!要是是對我這么笑就好了,顏曼曼眼睛像拉了絲,但是她有些不爽,她看鐘炁的時候,不得不把旁邊的姒熹熹框進畫面里,礙眼,她想。
鐘炁早就察覺到旁邊這個叫什么顏什么曼的女孩總看他,但是她的眼神太炙熱,讓他眉頭直皺,他轉頭對顏曼曼說:“你要是也想吃梅花烙可以自己去買,我看你都要流口水了。”說完他又取出一塊問姒熹熹:“還有一個,你還吃嗎?”
顏曼曼被他說的滿臉尷尬,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回話,鐘炁就轉身了,她遲疑的摸了摸自己嘴角。
姒熹熹早就感覺到這邊的動靜,她心里一陣好笑:“不了,吃多了噎得慌。”
她看著師傅在顏曼曼灼熱的視線里,把糕點若無其事的放到了自己的嘴里,便忍不住搖頭,心想,這顏曼曼就是看上師傅了,想起師傅沒來時候顏曼曼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高傲樣子,就讓姒熹熹慶幸師傅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鐘道友,我們馬上要出城了,出城后就可以御器飛行了。”康長老提醒道。
鐘炁點頭,一大塊梅花烙被他吃的風雅極了,嘴角一點碎屑都沒有。
一行人行至城門外,大家各自告別離去,剩下鐘炁四人一起啟程去往云隱宗。
鐘炁召出一把古樸的長劍,飛身上去,姒熹熹熟練的拍了拍衣服也站在了鐘炁的劍上。
長劍看起來極為沉重,外表樸實無華,整把劍都黑漆漆的,也不似其他長劍一般周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它就像一把沒有靈氣的普通鐵劍,讓人忽視。但就是這么一把劍,卻穩居神暗兩域神劍榜首的位置,如若此刻有仙神在場,必定會驚呼出它的名字——昆摩神劍。
顏曼曼看著這一幕,不甘心的問道:“姒姐姐不自己御器嗎?”
“啊,這個,我不會御器飛行。”姒熹熹不好意思的說道,她看著顏曼曼不滿的眼神,提醒道:“顏道友別叫我姐姐了,還是以道友相稱吧。”
“抓好,走了。”鐘炁不等顏曼曼再說什么,加速飛至空中,突然的動作讓姒熹熹嚇一跳,下意識抱住了鐘炁的腰,等她站穩后輕聲埋怨道:“師傅,你慢點,嚇到我了。”
“站不穩?拿你沒辦法。”鐘炁說著拉起了她的手:“怎么手這么涼?”說完抓的更緊了些。
鐘炁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太過自然,等姒熹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由得漲紅了臉。兩人站的近,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兩只緊握的手,讓人看很難看出什么。
沿途的風景很漂亮,高山深谷,小溪河流,如果不是總有人嘰嘰喳喳的找師傅說話就更好了,姒熹熹心想。
這已經是顏曼曼第八次過來找鐘炁搭話了,從喜歡吃什么,都去過哪些地方,再到請教修煉的問題。
鐘炁沒有搭過茬,幾乎都是姒熹熹替他回答問題,她真心覺得這顏曼曼再來一次,師傅就要動手打人了。
所幸的是,康長老適時的開口道:“兩位,前面便是云隱宗了,云隱宗歡迎二位貴客的到來。”
姒熹熹歪頭向前看去,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群在云霧中緩緩顯現在他們眼前,高聳的塔尖沒入云端,所有建筑都幾乎在懸崖峭壁上,時不時有群鳥飛過。
“康長老,貴宗真漂亮。”姒熹熹由衷的夸贊道,大宗門是氣派,比他們那個山頭豪華多了。
“謝謝姒小友夸獎。”康長老笑彎了眼睛。
“好了,別光顧著看,小心掉下去。”鐘炁回身用另一只手托住姒熹熹的臉。
姒熹熹順勢蹭了蹭他的手,嘿嘿一笑站直了身體。
顏曼曼在他們后方看到了這一幕,抿起了嘴。
四人順利穿過護宗大陣,直奔主峰頂端,主峰大殿廣場上,正站著云隱宗宗主落松,他聽說康長老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修為高深的人,而且康長老提前給他傳音,直接告訴他定要以禮相待。
落松很是期待來的貴客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一貫眼高于頂的康長老如此這般。
四人順利降落在落松面前,落松熱情的迎了上去,拱手道:“想必這兩位就是鐘道友和姒小友了吧,在下云隱宗宗主落松,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鐘炁也拱手道:“落宗主客氣。”
落松側身做出請的姿勢:“大家一路奔波,肯定疲乏,快,里面請。”他說完便引著向大殿里走。
大殿內高大寬闊,由于終日殿內陽光不足,里面透著涼意。
落松聽顏曼曼匯報完情況,便安慰了幾句,讓她回去休息。
“在下聽康長老說鐘道友和我宗的李長老為舊識?”落松暗自觀察著鐘炁,發現自己看不透其修為,甚至越看越心驚,他更是不敢隨意以神識試探。
但他心思再次活絡起來,比他修為高,那么要是能結交,定能成為云隱宗的一大助力。
“是,本尊曾與李長老相處過一段時間,突然聽聞噩耗,心中吃驚不已,順路看看。”鐘炁回答道。
尊?落松心中一驚,能自稱尊的人他都認識,一共就那么幾個老怪物,怎么突然出現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難道是一直避世修煉?
“在下冒昧的問一下,鐘道友現今是何等修為?”落松也不再糾結,他直接問道。
“…你們最高是什么修為?”鐘炁有些被問住了,他自己的真實修為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怎么論。
在神域,最高修為只記錄到神話大羅境,但是他曾單挑過三個大羅境,他現在必是不能說出這話,而在人界的修為排序他也不是很了解…
“我宗最高修為的是太上長老,已至渡劫境,渡劫境之上為大乘境,如聞人宗的太上長老,大乘圓滿可飛升,不知道友是?”落松心中犯嘀咕,但還是耐心的解答道。
“唔…那就大乘境吧。”鐘炁無所謂的說道。
“…”
落松嘴角有些抽搐,當宗主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控制不住表情管理了。
他實在理解不了那就大乘境吧這句話,怎么聽起來像是他隨便選了一個一樣?
要不是自己確實看不透這位鐘道友的修為,他就要以為這是來找茬來了。
“晚輩不知前輩到來,還望前輩海涵。”落松站起來行了個晚輩禮說道,他的行為讓下面坐著的康長老嚇一跳,也忙彎腰行禮。
“無妨。”鐘炁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說話。待二人落座,鐘炁才開口道:“李長老平時住哪?我想去看看。”
“回前輩,李長老平時住在旁邊的飛霞峰,現在整個山都被劈焦了一半,晚輩可以帶前輩前去。”落松忙起身說道。
鐘炁滿意的點點頭,他起身看著嘴就沒有停下過的姒熹熹,無奈的說道:“別吃了,該走了。”
姒熹熹鼓著腮幫子問:“完事了?”
鐘炁伸手給她揩去嘴邊的碎屑,說道:“嗯,喝水嗎?”
姒熹熹被他一問,立馬就感覺好像有些渴,但發現還有兩個人看著她,她就不太好意思耽擱大家時間,忙說道:“等會吧,先辦正事。”
鐘炁這時已經拿出一只精致的小茶杯遞給了她:“沒事,先喝了,你喜歡的甘蔗水。”
直到姒熹熹硬著頭皮喝完了水,他順手把茶杯收起來,這才給旁邊等候的兩人一個眼神,示意前方帶路。
飛霞峰并不遠,幾人修為都不差,所以速度很快,隔著很遠就能看見一座大半焦黑的山峰詭異的佇立著。
顏曼曼剛回來不久,正在屋內休息,聽見外面有動靜便出來查看。
鐘炁的一頭銀發立馬就被她看見,她雀躍的跑過去,站到鐘炁跟前說:“前輩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鐘炁越過她看著焦黑的屋子問:“這里就是李長老被雷劈的地方嗎?”
他眼神都沒給顏曼曼一個,只是提醒道:“麻煩讓讓。”
“對,當時李長老剛走出屋子,天上就落雷了,李長老沒有防備,也無法應對,就…消散了。”落松回想著前幾天從天而降的粗大的天雷,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晴天霹靂,天雷清晦,這是天罰,也是報應…”鐘炁輕聲說道。
其余人聽后不敢再吱聲。
鐘炁繞過顏曼曼:“你們留在原地。”
他自己自顧自的向雷擊點走去。
眾人看著他往前走了幾步,抬起胳膊,單手成旋轉狀,隨著他手腕轉動,在他身前的空間出現褶皺,時光開始回溯。
眼前的畫面倒轉至雷擊前,鐘炁才松了手,畫面停在了李翰走出屋子的時候,鐘炁仔細的觀察畫面里的人。
李翰的面部有些許變化,但是他還是認出了,這就是十幾年前的李風。
李風,很顯然,是他的化名。
站在原地的姒熹熹看著畫面中的李風,有一瞬間的愣神,她感覺她好像認識這人,意識里帶著憎惡的情緒。
畫面重新動了起來,重現了天雷劈下的場景,紫色的天雷比平時粗了不止十倍,它精準且快速的對著李翰兜頭劈下,不,看這畫面,應該說是澆灌。
鐘炁揮手驅散了畫面,調回時空,撫平空中褶皺,他剛才用了回溯術,這個法術只能回溯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有些可惜,不然他也不用進入羽種空間里尋找答案了。
鐘炁轉身,無視了旁邊幾人驚愕的表情,他只一眼就看到姒熹熹臉色不太好,他快步走到姒熹熹身邊,有些擔憂:“不舒服嗎?”難道是看見李翰的臉想起什么了?
“我有些頭疼…”姒熹熹用手揉著額頭說道。
“落宗主,能否給我徒兒找個房間休息。”
“前輩放心,晚輩已經安排好了,這就帶您過去。”落松恭敬的說道:“我自己帶前輩去就好了,你們忙自己的事情吧。”他又對其余兩人吩咐道。
鐘炁抱起姒熹熹踏劍而行,落松御器在前邊帶路,心中卻震驚不已。
時光回溯法術,他見過。
但是像前輩這樣不念咒不掐訣也不畫陣法,并且能徒手扭轉時空的,他沒見過。
這玩意不是需要提前準備材料繪制法陣才行嗎?這就連那幾個老怪物都做不到。思及此處,落松更堅定了抱大腿的心思。